而安置在城市四個角落的軌道炮台,此時也從地底升起,炮口遙遙指向天空。城市邊緣,拱衛的各路機甲軍團原地結陣,戒嚴着城市。
戰争的氛圍籠罩了這裏,但是在麥哲城内,人們卻并不覺得受到了太大的影響,甚至還有些隐隐的振奮……
卡奇諾主星這裏,是多少年都沒有經曆過近在咫尺的戰争了?這讓過慣了安逸日子的人們對戰争這種事物,有一種畏之卻又好奇的心态,這是完全颠覆了他們平日裏千篇一律生活的新奇感。
當然,誰都知道戰争不是什麽好事情,會讓原本的穩定變成流離失所。但是,在普通人們的想象和對态勢的分析中,戰争的烈度遠遠沒有達到可能嚴重影響到他們生活的地步。更可能的,人們隻是将這一切看作是一個大事件在發生,而他們正在見證這一切。
隻是普通人們,遠遠想象不到,在麥哲城那棟最高的建築物,執政府最高決議委員會的大樓之中,此時此刻,已經是風雨飄搖。
一名機要秘書在低聲附耳将情報告知了代統領尤達之後,尤達一掌狠狠擊向桌面,轟的吓了衆人一跳。
“立即讓憲兵隊過來!”尤達對秘書作出指示,憲兵在短短幾十秒的時間湧入決議會場,整個會場之中,掀起了一片嘩然之聲。
這些在卡奇諾論權力足以跻身前五十之列的決議員中,有的不明就裏發生了些什麽,有的則見慣了風浪的看着這一切的發生,但他們都眼力獨到的注意到了,尤達方面和其中一些決議員的劍拔弩張。
很快,情報就傳到了其餘的決議員耳朵邊,有的人無比震怒,“怎麽會!?……誰幹的?”
有的人已然六神無主,“怎麽辦,怎麽辦……”
不需要指出是誰幹的,因爲所有人都從現場的局勢中,看到了答案。
尤達,布馮等人正怒目而視決議委員會左側的那數名決議員,這些決議員中,其中之一就是一位老而彌堅的将軍,執政府老人,奧斯頓上将。
尤達渾身都在發抖,“你知不知道你幹了多麽愚蠢的一件事!你将是卡奇諾的罪人!”
尤達一發話,周圍的決議員嗡一聲,剛才積蓄的驚慌失措頓時爆發了,對奧斯頓怒罵,“你這是在作死!”
“豬狗不如的老東西!幹出這種蠢事!”
“混賬啊……這下我們是何立場,要如何向拓跋圭交代?”
面對混亂的局面,這位命令惠特曼空軍基地自己屬下的戰機攻擊冬宮的将軍,正了正軍容,冷聲道,“相比起怯懦得隻知道忍氣吞聲,最終會讓自己尊嚴蕩然無存的鼠輩,我認爲我做的是任何一個憂慮我們腳下家園命運的人該做的事情!……”
碰!奧斯頓話語還未說完,就被一個煙灰缸砸中了額頭,血流如注。
抛出了手中水晶煙灰缸的尤達撲上前來,“你這個吃裏扒外的老狗!”
決議會一片大亂,和奧斯頓站在一起的那幾名身份各不一樣的決議員,被周圍的憲兵持槍控制住了。
奧斯頓額頭的鮮血汩汩而出,染紅了半邊衣物,他看着身邊被槍支指着的同伴,望着面前因爲恐懼唾罵他的這些人,道,“你們難道不明白,拓跋圭是頭惡狼,他一直觊觎着卡奇諾,但是因爲那些明裏暗裏的權衡,讓他沒有輕舉妄動!而現在,那些反抗他的人都出現了,都将被他殺死了!而在座的各位,都成了幫兇,可笑的是,你們難道沒有審視過自己,其實本就是拓跋圭眼中的一塊肉而已!他并不會因爲你們幫他做了這些而感激什麽,相反,恐怕會在心裏覺得好笑吧!”
“我們要牽制拓跋圭,要利用他,應對鷹國人的入侵,你懂不懂的,這其中的輕重緩急,就是因爲你,還有你背後的那個托尼這樣鼠目寸光的人,才讓我的籌劃一次次受到阻礙!”尤達額前青筋畢露。
“籌劃?利用?”奧斯頓笑了起來,“你尤達的能力,既比不上唐璜,更非詭計多端拓跋圭的對手!卻偏偏自以爲自己很聰明要利用拓跋圭?鷹國人尚面臨西龐人入侵的國難尚自顧不暇,怎麽可能将重心放在我卡奇諾身上?從來沒有一個國度在被入侵中會自我悲觀的認爲打不赢戰争,要通過侵略他國來獲得資源保護自己?究其根本仍然是因爲你們的軟弱,你們從内心深處就不認爲我們有多麽強大的力量,所以對拓跋圭也好,對鷹國人也罷,都是避如虎豹,畏之蛇蠍。利用拓跋圭?我看是拓跋圭已經死死地牽住了你們的鼻子,不過,你這樣的人也是不必懼怕拓跋圭的,因爲現在你嚷嚷着要如何如何的對付他,但當他有朝一日淩駕于此的時候,你又會第一個匍匐在他的腳下!這樣的生存哲學,才讓你尤達可以永遠生活得無比風光吧!”
“該!死!”
尤達爆喝出聲,從憲兵手裏搶過了一支槍,緻命的光束連發,奧斯頓和他身邊的那些決議員麥禾一般倒下!
最高決議委員會會場,一片血腥。
任誰都沒有想到,局勢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這個時候,一個帶着驚惶的尖銳情報響徹在了大廳裏,“拓跋圭正離開冬宮,駕駛機甲朝我們麥哲城的方向飛來!”
這個消息,令在場的所有人頭皮都一片炸麻。
沒有人知道,現在要怎麽辦,又該怎麽做?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此間恐怕最有話語權的尤達和布馮兩人身上。
饒是溫岚家族的布馮一身白袍,往常給人一種很有底蘊深不可測的高人風範,此時也是一時慌了神魂,雙目的呆滞,是怎麽都掩飾不了的。
看到他的模樣,衆多決議員那還不心都涼了一截。
難不成他們真的要和拓跋圭決裂,用戰機,機甲,甚至星艦去對付他?
然而隻是這麽一想,他們腦海裏的這個念頭頓時就被他們摒棄了,甚至還有一種自己會這樣想非常不可思議的心思。在冬宮那一戰的結果,已經幾乎不出他們這些執政府決議員的所料,拓跋圭殺死了太多赫赫有名的強者,就像是捏死一條條的蟲子,面對拓跋圭這樣橫掃一切的戰局,他們從心底已經覺得沒有什麽能夠撼動拓跋圭無敵的地位。
所以唯一的解決辦法,似乎就隻能指望眼前的尤達,這位一直在衆決議員眼裏都很有決策的代統理了。
“都是奧斯頓這條老狗犯下的大錯!”
尤達在定了定神之後,迅速的冷靜了下來,狠狠朝着地上啐了一口,目光睥睨向周圍的人,“立即把奧斯頓的屍體帶出去,通告拓跋圭,是執政府内部出現了叛徒,我們已經清掃!”
“并且,讓拱衛麥哲城的空軍退後一百公裏……以示我們毫無交戰的意向!”
停頓了一下,尤達繼續道,“讓特倫登艦,親自帶着奧斯頓的屍體,交給拓跋圭!”
在短暫的停滞過後,周圍的人紛紛出聲,“統理大人,你真的确定嗎……”
“特倫,是你的兒子啊?”
“讓特倫代表我前往,才能證明這一切的真實性!”
尤達冷聲道,“放心吧,拓跋圭隻是要一個說法,他不會敢真正動手的,現在的他,需要我們的力量,爲他蕩平那些反抗他的王騎……還有青田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