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船上的乘客盡管進行過躍遷旅行,然而還沒有親眼見到這樣躍遷跳出空間的實景。曾經有位旅行詩人将太空跳躍比喻爲和古地球夏日海豚躍出水面一樣優美,一度令人非常神往。以至于現在所有乘客們目光裏沒有反常,隻有對這種奇景的贊歎。
但是任何一個有太空航船經驗的人都明白,此時此刻,發生了非常狀況。
空間的攪動結束,一艘色彩斑斓的星艦出現在了海鷗号和天馬号護衛艦的側翼。
這艘星艦看上去有别于其他的客船和天馬号這樣的帝國軍方戰艦,體型也超過天馬号護衛艦,天馬号與之相比,就像是一個小個子面對一個高個子一樣的差距。
星艦的造型有些奇特,前端像是貨币銅錢一樣圓形的艦體,兩側有奇怪的凹槽,通體都有一種古怪而色彩斑斓的塗裝。整個星艦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危險的魚一樣盯着面前的兩條艦船。
這是一艘戰艦,且不僅僅是一艘普通戰艦,而是一艘驅逐艦!
這樣的塗裝出現在民用船隻上面都會覺得怪異,更何況在一艘驅逐艦的身上。深海之中越是色彩斑斓的動物,就越是意味着詭異和危險,在此刻的太空之中,這條艦船的出現,讓在觀景台觀摩的海鷗号乘客們,也漸漸開始從最初的興奮,演變成某種不安惶恐的情緒。
此時此刻,一艘護衛艦,一艘民航客船上的不少人,都在通過舷窗,注視着外部的情況。在八爪魚螃蟹一樣張牙舞爪的恒星背景下,這艘驅逐艦靜靜的出現在宙域側面,一動不動,讓人越加有種毛骨悚然。
海鷗号的航行室中,船長和輪機長衆人已經手忙腳亂。
“趕緊和對方進行通訊!”
“恒星活動幹擾中,和對方距離過遠,電磁發射有極大的衰減,通訊信号無法被對方獲知,我們也收不到對方的信号。”
“加大功率繼續嘗試接通通訊,打出照明信号彈,詢問他們的目的。”
海鷗号船長有着近二十年的航行曆史,在關鍵時刻經驗有極大的作用,他此時看着屏幕上那艘沉默星艦被探望鏡放大在屏幕上的樣子,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天馬号,天馬号,這裏是海鷗号,我們需要确認那艘船的情況,是否你們軍方的接應戰艦……”
“滋……滋……我們也在和對方通訊确認…………請稍等……”
航行室陷入一陣短暫的靜谧之中。
除了船長之外,這裏的輪機長,大副,船務處長都在民用飛船領域有或多或少數十年的經驗,此時每個人的面容都掩不住一股惶然之色,顯然都想到了一個可能,隻是在這可怕的靜谧之中,沒有人敢率先開口。
開啓那個潘多拉魔盒一樣的不祥征兆。
海鷗号客船的各艙室之中,人們一群群貼着舷窗,
從這短暫的交彙靜谧之中,人們已經預感到了一些問題,看到在舷窗外距離客船不遠處的天馬号護衛艦,再看到視野中有寬廣地平線的新南星,他們終于從對一場有着冒險刺激的歡樂旅途的憧憬中回過神來。
一個胖子貼着玻窗的臉開始逐漸扭曲和變化,然後在極度的驚駭中,驚呼出那個字眼。
“……是空賊!”
整個客艙,似乎在極短時間的一陣寂靜之後,人們的面部表情,開始頓時漸次驚恐惶遽的變化起來。
“這是空賊的塗裝啊!”
“天,我們竟然遭遇了空賊!”
對于最近在米蘭星區鬧得沸沸揚揚的新南星空賊問題,很多人無不知曉,這已經成爲了文明社會的熱點話題。然而對于大部分人而言,空賊盡管是一群亡命之徒,打劫貨船,挾持人質勒索政府。但畢竟是發生在别處的故事,和他們這些生活在文明社會,有家室,有地位,有戀人,有親人,有安逸的工作和每月度假的生活,相差甚遠。
空賊雖然出沒于新南星宙域,但實際上人們都知道,空賊大多都在帝國疆域外圍活動,其實真正距離新南星,還有好幾千萬公裏的距離。更何況,帝國的巡邏艦隊往往隻是巡視一翻,那些空賊就跑得遠遠的。更遑論在距離新南星這麽近的地方,出現空賊!
客船之中立即顯得兵荒馬亂起來,有嬰兒驟然的哭泣聲,有人們驚慌失措的聲音,也有小孩的奔跑,更有人争先恐後的撲向觀景窗,興緻勃勃的看着這艘空賊的艦船。盡管很多人驚恐,但同樣對很多人而言,空賊就像是一個展覽品一樣,提供給人們話題,供人們觀覽,與之更多的,并不是恐懼,而是好奇,想看看這些被帝國戰艦追得雞飛狗跳,時不時打劫貨船,讓那些剝削接資産階級跳腳痛恨的家夥們,到底長得一副怎麽三頭六臂的模樣。
所以此時的海鷗号客船之中,一雙雙的眼睛不光僅有驚恐,還有好奇,欣賞,各種各樣的神情,關注着太空裏那艘色彩斑斓的戰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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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艦橋走廊之上,李逸風面色陰沉得極爲可怕,他旁邊的副官看着飛行在客船身旁的天馬号護衛艦,知道現在的護衛艦船之上,定然也會如客船中一樣忙亂。天馬号護衛艦在出航之時,船上的軍人們想到自己要護衛的那位重要女士,就已經是人人振奮,當護衛艦的雄姿伴随着客船發車突破飛離星球的時候,人人都感覺到沖頭的熱血。
卻沒有想到,這次出航,竟然會遇到眼前這樣的局面。
這艘客船的人們太相信帝國戰艦的威嚴,以至于隻有李逸風這樣的人,以及天馬号護衛艦極具戰鬥經驗的軍人們,才明白此時此刻,他們處在了怎樣不利的情勢之下。
李逸風感覺到心底的一抹掠過的恐懼,看着太空上的那艘無比危險的戰艦,喃喃道,“什麽時候,新南星的空賊竟然有了這種級别的驅逐艦?”
正是因爲知道天馬号護衛艦的作戰能力,才明白和眼前的驅逐艦比起來,他們的差距。
客船艦橋室之中,船長等人無比焦灼的等待着旁邊護衛艦的回饋信息。
通訊器終于響了起來,“……滋……對方戰艦無響應,全員進入一級戰備!……調轉艦首,海鷗号請立即脫離當前空域……檢測到對方戰艦熱能效應,天馬号準備戰鬥!重複,對方開火,天馬号準備戰鬥!”
深黑如墨,像是一幅長軸繪卷的星河之中,
天馬号開始從海鷗号的編隊脫離,正在轉向意圖面對對方的瞬間。那艘色彩斑斓的戰艦圓形艦艏兩側,突然在深空裏噴出了一些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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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之中,那艘空賊驅逐艦艦艏一排排宛如魚眼般的太空魚雷艙漸次打開,“簌簌簌簌簌”一枚枚拖着焰尾的魚雷激射而出。
同一時間,垂直陣列式導彈艙門也一排排開啓,一枚枚導彈從驅逐艦上拔地而起。
艦體的旋轉炮門自動鎖定遠方的天馬号和海鷗号,熱能加農炮一道道炮轟擊發。
這是要将兩艘戰艦永遠留在這個空域的狠手。
有史以來,第一次在帝國疆域,一艘來自空賊的驅逐艦,竟然朝大鷹帝國的戰艦進行滅殺式開火。
不光是海鷗号的全體乘員在這一刻驚得目瞪口呆,就連天馬号護衛艦之中的軍人,也對這種情況,措手不及。
“炮門開啓,散步對熱線加農炮能量護盾!近防炮對導彈魚類展開彈幕防禦,引擎四分之二推力,艦體橫向展開,掩護海鷗号!”
天馬号的艦長在短暫的震驚之後,迅速以無比深厚的戰鬥經驗做出了準确的應對。
“橫向展開艦體會讓我們受到最大面積攻擊,艦長!”一名戰術官警告道。
那位八字胡的老艦長坐穩了指揮座,沉聲道,“我明白,在恒星活動的幹擾和護盾的開啓下,對方的導彈和魚雷無法制導,隻能進行無差别覆蓋打擊,這個時候,别忘了我們的使命,如果讓這艘戰艦傷到我們背後的民用船……帝國星艦,以後還怎麽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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