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下着細雨,整個世界都陰蒙蒙的,給人壓抑的感覺。
手還在顫抖,手中的傘也跟着抖動。
沉默的走進教室,今天的講師是另外一個男人,這個男人的歲數要比昨天那個年輕一些。
“今天,我們要講身體與靈魂的關系。”講師的聲音洪亮,铿锵有力。讓刑刃想起昨天那個強大的教官。
門外,一個呆着眼鏡,衣着得體的講師站在後門,眼鏡後一雙陰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刑刃。
“叔,就是這個賤生種?”斯帕克雙手插兜,漫不經心的問。
湯尼·巴魯卡,是沙魯·巴魯卡的三弟,也是斯帕克的三叔。但是對于這個三叔,斯帕克沒有任何尊敬的意思。因爲湯尼是整個巴魯卡家族出了名的廢物。
現在湯尼唯一的作用就是呆在天啓龍騎院,找機會籠絡一些有才能的“賤民”服務于家族。
湯尼瞄了一眼自己的小侄子,說“不要小看他。昨天月下就栽在了他的手上。如果不是月神光及時趕到,她已經死了。”
斯帕克聽了嗤笑一聲說“三叔,我看你是真的被吓怕了。所謂的同代第一的月下,在我們的圈子裏就是一個笑話。現在的月氏一族,如果不是有月華在,早已經崩潰了。隻是用白靈鑒?多麽愚蠢啊!”
湯尼聽着自己侄子猖狂的語氣,嚣張的樣子,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說“可能是我真的被吓怕了。你說說看,怎麽能幫我出口氣?失去誓言印記的保障,我半年之内别想出天啓城了。”
“怎麽出氣?還用出氣麽?找個理由,直接殺了就行。”
談論時,“小少爺,不如加我一個,如何?”科爾德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現在科爾德的手臂已經被接上了,但是卻沒有任何知覺,軟囊囊的吊在身前。
看到科爾德的樣子,斯帕克頓時一驚,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科爾德咬牙切齒的将昨天的事情說了一下,斯帕克聽聞,臉色猙獰道“居然是法蘭妮的走狗?那真是太好了!既然這樣,咱們就要好好籌劃一下了。”
教室裏,認真聽講的刑刃并沒有注意到後門外的幾個人。
“人的靈魂是人類力量的源泉,而我們的肉體和靈鑒一樣,都是一種媒介,一種工具。一種将靈魂力量釋放出來的渠道。但衆所周知,人體是有極限的,而且弱小,脆弱。如果将肉體作爲輸出工具的話,不僅會限制我們靈魂力量的發揮,還會減少我們肉體存在的時間。在這種情況下,靈鑒出現了。我們的第二個身體,第二個強大的身體。”
“正常情況下,魂像的機能是标準正常人的五倍左右。隻要裝備上靈鑒,每個人都可以變成一個超人。”
刑刃聽的很認真,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漏掉任何細節。
而其他學生,注意力卻不在講師的身上,大多數都放在刑刃的身上。因爲他們都聽說了昨天的事情——一個賤生種擊敗了同代第一的月下。
講師并沒有在意這些,依舊賣力的把自己的學識講給學生們“這就是爲什麽聯盟明确規定,不允許以肉體單獨發動靈能武器的原因。”
“相對于魂像,肉體太過脆弱。而靈能武器需要的靈能供應是非常恐怖。就算是魂像也要通過靈能供應器的處理才能通過魂像輸出。而你你通過肉體來激活魂像,一旦輸出的靈能過大,就會導緻整個身體的炸裂,崩潰。這種事情在曆史上已經發生了無數次,希望在座的同學要牢牢記住。”
刑刃聽到這,低頭看着自己依舊不斷顫抖的雙手,好像明白了什麽。
“看來是昨天同時激活兩種狩獵武器,引起了雙手的暗疾。經過今天高強度訓練之後,把暗疾徹底引發出來了。”
拳頭慢慢握緊,首先感覺到是一陣針紮式的刺痛。好像雙手正在用力握着一個仙人掌一樣。
其次就是無力,雙手上沒有任何力氣,甚至拳頭都握不緊。
下課,刑刃在衆多學生的注視下離開教室。将顫抖的雙手隐藏在衣兜中,刑刃身體突然一僵,随後雙目逐漸發紅。
“血的氣味···”雙眼越來越紅,順着氣味的方向,刑刃再次的透過一棟大樓,看到了那個穿着穿着金色靈鑒的人。在那個人的腳下,依舊有一個學生的屍體。幾個和昨天一樣的蟲子迅速的爬入地下。
“災難的味道···”刑刃心中喃喃道。
與此同時,七殺司總部,地下幽暗的驗屍房中。昏暗的空間中隻有一個台子發着光亮。在台子上,放着一個蒼白的破爛屍體。
這個屍體全身慘白,身體上的血已經被放幹淨。破爛的皮肉下,内髒也被掏空了。
“從屍體的遺留上看,胸腔内部的齒痕是屬于災難的。腹部留下來的廢皮可以證明這一點。但是從孵化的方式和成長的速度看,這種災難是一種新型的災難。最關鍵的是,它是如何進來的?”
驗屍官是一個蒼白頭發的成熟女性,樣子三十多歲,穿着和頭發顔色一樣的白大褂,帶着白手套撥弄着屍體。
站在他身邊有兩個人,一個是林雲,一個是哈卡斯。
林雲搖頭說“不知道,我發現屍體的時候,血已經冷了。看樣子至少死去了五個小時,而且沒有任何掙紮的迹象。”
女子摘下手套“能在天啓龍騎院殺人,相比不是一般的災難。”
哈卡斯陰沉的說“如果是災難,那還好說。我擔心的是背叛者。”
女子随手扔掉手套,打開燈,整個房間都亮起來。
“看來你有些頭緒了。”
哈斯卡點點頭說“最近沒有任何異常,倒是前幾天,有一個獸性達到90的賤生種進了天啓城。”
“獸性90?還是賤生種!?”女子的聲音明顯的提高。
面對女子的質疑,哈斯卡搖頭說“我沒辦法,他是院長帶進來的,同行的還是法蘭妮·羅德。”
林雲聽聞,一臉怪異的說“隊長,這人我見過。”
哈卡斯聽完,轉頭看向林雲······
學院裏,刑刃盯着那邊自言自語道“他想要幹什麽?”
刑刃的能力隻能通過四周的血氣,簡單的看到那個人的形體,而真實的樣貌卻看不清。
對于這種情況,刑刃也僅是看看,并沒有幹涉和阻止。不管是災難也好,人類也罷。隻要不威脅到自己的狩獵,生死都無所謂。
那個人很快的消失不見,在哪裏隻留下了一具破爛的屍體。
本打算直接離開的刑刃鼻子中突然在這血氣中味道了一絲似曾相識的味道,精神頓時一陣恍惚。
陰暗的天空下,橫屍遍野。人類的屍體殘缺不全,好像被什麽恐怖的怪物挨個啃食一般一樣,異常恐怖。
老獵人低頭摸了摸屍體上的傷口,随後将血液放到鼻子上聞一聞,轉頭對着小刑刃說“記住這種味道,記住這種場景。這就是對人類威脅最大,災難四王之一的潰爛王。雖然我們獵人對人類沒有什麽好感,但是這種東西,讓我很厭惡。以後如果遇到它,不管什麽情況,它都是最優先的狩獵目标”
小刑刃學着老獵人伸出手指,沾起血液聞了聞。
“酸味···”刑刃的鼻子時隔六年,再一次問道了那種味道。
在問道味道的瞬間,刑刃加快步伐,飛奔過去。
一分鍾後,刑刃安靜站在那個屍體前,烏黑的眼睛不斷觀察四周的細微線索。
這是一個大樓的樓後,前面是樓,後邊是院牆,兩邊是濃密的樹木,隐蔽性非常好。
在屍體左邊的半米處,有着一雙腳印。腳印隻有一雙,看不到來,也看不到走。就好像突然出現一般。
伸手摸了摸腳印。“身高180左右,體重80公斤。鞋碼45号。”
轉頭四周掃了一圈,刑刃的目光落到了一個折斷的樹枝上。
順着折斷的樹枝,刑刃跪在地上,雙目盯着地面上的一小條松軟的泥土。
“蒸汽,還沒幹。那麽他應該是飛來的。”
說着,刑刃起身,将目光落到了這個可憐蟲身上。
胸腔爆開,全身鮮血淋漓。勉強可以看到這是一個女性,而且還是歲數不大的女孩子。
蹲下身體,刑刃伸手撥開屍體臉上淩亂的頭發,看到了一張蒼白恐怖的臉。
女孩的整個臉已經扭曲,浮腫。雙眼,舌頭,甚至牙齒都已經被莫名的東西腐蝕幹淨,變成一潭腥臭的黃水,順着七竅流出。
雖然面目已經不成樣子,但刑刃依舊認出了這個人。
“章丫頭。”刑刃說着伸手放進女孩的胸腔。
咕叽,咕叽···
手在粘稠的血液和滑膩的内髒中摸索了一下,最後找到了一個黑色,好像紐扣一樣的東西。
甩了甩手上的液體,慢慢翻過章丫頭的屍體。屍體下面,有三個圓形松軟的泥土。這些泥土被血迹覆蓋,很難讓人發現。
如果刑刃不是親眼看到那幾個怪物鑽入地面,也很難注意到。
另外一邊,斯帕克正帶着兩個随從快步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