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法蘭妮的後花園中,法蘭妮給刑刃講解着常識,同時讓刑刃知道月下的恐怖。
現在的刑刃臉色依舊蒼白,但是内髒的位置已經恢複。左臂纏着繃帶吊在胸前,跟在法蘭妮身邊認真的聽着。
“堅持與自律···”刑刃腦子中不斷回想着這兩個詞,還有教官那一劈與月下那一刺。
“她和我一樣,都很純粹。”刑刃突然說。
法蘭妮聽了一愣,沒想到刑刃會這樣說。
刑刃擡起頭說“她是純粹的幹淨,而我是純粹的污穢。她的内心和她的劍一樣劍刃,迅疾,鋒利。這樣就算沒有獸性,她也能心劍合一,從而達到那恐怖的攻擊力。”
“那你的心呢?”法蘭妮眼中閃爍着詭異的色彩。
“不知道。我以前以爲,隻要有足夠的狩獵技巧,就可以狩獵到自己中意的獵物。所以我拼命的提高狩獵技巧。”
刑刃說着,雙目盯着法蘭妮。
法蘭妮被刑刃這樣盯着,頓時全身毛孔收縮,汗毛豎起。
“我的狩獵技巧已經到達了極緻,現在,我想變強!”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法蘭妮精準的抓住了刑刃眼中的一個情緒,一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緒——渴望。
“很好!”法蘭妮興奮的全身顫栗。
“隻要你還有欲望,還有渴望。那我就有辦法将你死死的抓在手中!”
法蘭妮隐藏的很好,刑刃似乎沒有注意到她對自己的企圖。
“如果你想變強的話,我可以有效的幫助你。”
說完這句話,法蘭妮已經準備好聽到刑刃的要求。隻要知道刑刃的要求,她就可以徹徹底底的握住這把利刃的劍柄。
但結果,總是事與願違。
刑刃眼睛在翠綠的樹林中掃動,平靜的說:“想要變強大,隻能依靠自己。”
聽到這句話,法蘭妮眼中一陣驚愕。
“獵人的準則是謹慎與耐心。而強者的準則是堅持與自律。鄧恒說的沒錯,這裏的人并不是一無是處。”刑刃沒有理會法蘭妮,自顧的說着。
看着刑刃那甯靜認真的表情,法蘭妮心中有些洩氣,随後又一陣憤怒。
“難道我這些天的付出都白費了!?”
越想越氣,于是法蘭妮一手抓住刑刃的肩膀,剛要大叫。卻被刑刃反手握住手腕,随意的一擰。法蘭妮的身體就順着勁道貼在了刑刃的身前。
右臂如一道鋼索般勒在她傲人的胸脯上。
刑刃一雙如野獸般噬人的雙眼盯着她,語氣卻又平靜無比的說:“面對一個獵人,不要輕易的做出攻擊動作。”
法蘭妮被勒的臉色一陣發紅,被刑刃注視的,又一陣發白。
随手放開法蘭妮,刑刃沒有在意手臂上那柔軟的觸感,蹲下身體,看着樹葉間的毛毛蟲說“鄧恒讓我聽你的話,我會聽的。”
法蘭妮盯着刑刃平靜的側臉,心中在一陣屈辱之後卻突然釋然了。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要比現在糟糕許多。”
法蘭妮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她知道權衡利弊,不會随意的做出魯莽的事情。
“現在還不能動他,我還有很多計劃需要他的幫助。”揉着自己的胸部,法蘭妮心中算計着。
這件事情很快就被法蘭妮放在心底,随後開始籌備晚上的計劃。
“既然鄧叔叔讓你聽我的,那你就先聽我的命令。我和你說一下今天晚上的任務。”
刑刃轉過頭,看着法蘭妮不說話。
現在的法蘭妮已經稍微習慣了這樣的刑刃,直接說道“今天晚上你要殺的人叫科爾德,是天啓聯盟邊境的一個大礦石商人。我得到消息,他現在已經悄悄的投靠了巴魯卡那邊,打算今天晚上讓我出醜。”
“怎麽出醜?”
法蘭妮冷笑道“還能怎麽出醜?那頭野狗已經追求我好幾年了,長着自己的資源,幾次向我父親求親。想要讓我出醜的話很簡單,把我搞上床,讓我聖女的形象徹底破壞。這樣不僅能打壓我們羅德家的氣勢,還能讓我失去全部的政治前途。”
“上床?哦,就是交配的意思吧?僅僅交配一下,就會引起這樣大問題?”刑刃聽到這,不是很理解。
“交配!?···”法蘭妮無語的看着刑刃,雖然從小到大就一直倡導拒絕肉體關系,提高女性地位。但身爲人的她聽到這個詞,依舊覺得很不舒服。
刑刃沒有在意法蘭妮的樣子:“有問題麽?”
“咳咳”法蘭妮清了清嗓子,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
遞給刑刃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三十多歲,皮膚有些枯燥的白皮膚男子。
“這個人就是科爾德,今天晚上。他肯定會不斷的接近我,甚至還會冒犯我,你要時時刻刻的注意我,看我眼色行事,出手的時候,不用顧忌任何人,直接一擊必殺。”
接過照片,刑刃反問“見面直接殺了就行,爲什麽這樣費勁?”
“這是人類的社會,雖然有些價值觀已經扭曲了。可殺人需要理由這一條,依舊存在。”
聽完,刑刃沒有過多的評價。仔細看了看照片上的人後,遞給法蘭妮說“你不用擔心,如果他在我面前心存惡念的話,我會感覺到的。”
說完,再次蹲在地上,看着花草不再說話。
時間很快來到了晚上。法蘭妮在仆人的擁簇下精心打扮着自己。
那個被法蘭妮稱之爲松叔的人找到刑刃,給了他一身黑色的西服。
起初刑刃是拒絕的,但當他看到他身邊的人都穿着這身衣服的時候,刑刃就沒有任何抵觸了。
老獵人說過“槍打出頭鳥,獵人要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輕松的隐去自己的存在感,等待獵物的出現。”
洗下身上的血迹,穿上得體的西裝,看上去那個土裏土氣的賤生種終于有了一絲正經樣子。當然,如果你可以無視他吊在胸口的左臂。
松叔摸了摸刑刃的左臂說“你的骨骼與肌肉都要比常人結實很多。可一旦受傷,其回複的速度也會慢上許多。”
停頓一下,臉色趨近鄭重的說“今天晚上,我們幫不了你。隻能讓你出手。所以,你不能失手。”
刑刃神色平靜,臉色淡定的瞄了他一眼說“殺個人而已。”
“!!!”這驚鴻一瞥,讓松叔心神一陣戰栗。
化妝間中,松叔站在法蘭妮的身邊正色的說着。
“殺一個人··而已?他的心态已經完全不屬于人了。我在遠征軍服役的時候看到過很多,各種各樣的殺人狂魔。這些殺人狂魔或是爲了自己的欲望,或是爲了其他的。哪怕一個最可惡的殺人狂魔,都有他殺人的理由。隻有有了足夠的理由之後,才會抵消殺害同族的抗拒感和恐懼感。”
輕輕帶上蕾絲手套,法蘭妮笑道“松叔,你的擔心我知道。這一點鄧叔叔看的很清楚。但也正是因爲這一點,我才對他如此的渴望。因爲,你可以不用把他當做人來看,而是一把鋒利的利刃。”
“所有的利刃都是不認主人,隻要有人能握住它,它就可以割傷任何人。”
“但是現在,他至少握在我的手上,不是麽?”法蘭妮淡笑道。
話已至此,松叔不在多說,安靜的退到一旁。
“一會到了酒店你們等在外邊就行。現在你也大緻的了解了刑刃的實力。在那種廢物雲集的地方,說他是一頭災龍也不爲過。”
可能刑刃給他的印象太深了,松叔忍不住的提醒道“小姐,我聽盧教授說他的獸性已經達到了90點···”
“你看他的樣子,像是獸性90點的人麽?”法蘭妮打算反問道。
門外。
刑刃穿着整齊的黑西服,和另外六個高大威猛的保镖站在一起。但刑刃蒼白的臉色和吊在胸口的手臂,配合他那平靜的有些無辜的臉,總給人一種不倫不類的搞笑。
他身邊的其他人時不時的都會厭惡的瞄刑刃一眼。厭惡的原因并不是刑刃吊在胸前的手臂,而是額頭上的金屬角。
“賤生種,趕緊滾吧。高貴的羅德小姐不是你能靠近的。”刑刃左邊的青年微微低下頭,一臉威脅的說道。
刑刃并不在意,甚至沒有多看那個人一眼。
“堅持與自律···”刑刃的精神依舊在這兩個詞上徘徊。越想,拳頭捏的越緊。
“我喜歡這兩個詞,從明天開始走上強者的道路。”刑刃很輕松的決定。
看到刑刃沒有反應,那人知道自己被完全的無視了,恨聲道“賤生種,你會後悔的!”
“好了,咱們出發吧!”
法蘭妮的聲音傳來。
刑刃聽聞回過神,擡頭看去。沒有任何感情的大腦出現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
法蘭妮今天很耀眼,耀眼的讓天空的明月都黯然失色。
精緻的容貌,高貴奢華的長裙。朦胧典雅的色調讓她宛如夢中花,水中月,似真似幻。
修剪得體的長裙讓她完美的身材輪廓流暢,線條誘人。
纖纖玉手帶着蕾絲手套,在侍女的攙扶下做進車中。
“上車吧,刑刃。”紅唇微啓,高貴莊重的聲音傳來。
面對如此絕美的存在,刑刃依舊一臉平淡。點點頭,随意的坐到法蘭妮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