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的催動咒語,滅掉了雙肩的陽火。隻見陳爺爺的魂魄正站在我的面前,對我微笑。我哭着說道:“陳爺爺,你别走。我不要你走。”
陳爺爺此時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虛弱,修道之人的魂魄自然是比普通人要強的。陳爺爺笑道:“傻孩子,以後你要好好的。爺爺先走一步了。”
我呆呆的看着陳爺爺,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下一刻,我發現身後不遠處出現了一道白光,一晃眼,一個身着古代服裝的中年男子出現。我大吃一驚,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地府判官?
世間萬物,都是相對的。有天就有地。有陽間,自然也有陰間。地府,便是相對于人世的存在。然後,盡管道門中人經常與鬼怪打交道,卻未必人人見過地府的判官。《平妖記》中便有記載,地府是一個很神秘的所在。世人隻知道它上有十殿閻羅掌管,中有四大判官管理,下有黑白無常,牛頭馬面等一衆鬼差。十殿閻羅極少出現在人間,更多的是判官與鬼差。而且,判官極少露面。此時出現在我面前的中年男子,我卻清晰的認得。因爲他便是專門與我道門衆人打交道的張阿短。
張阿短,是龍虎山的第七代掌教,在我正一道中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也是有史可查的第一位腳踏七星的天師。關于他的事迹有很多,最重要的,便是他以一人之力引動九道天雷,擊殺了一隻千年旱魅。當然,爲此他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至于他是如何成爲判官的,沒有人知道。但是,他的畫像《平妖記》中是有的。
我下意識的跪倒在地,跪拜道:“弟子張十一,拜見阿短祖師。”
陳爺爺自然也認出了來着便是張阿短祖師,不過他的師門并不是正一道,所以也沒有像我一般行大禮。隻是稍微一躬身說道:“晚輩,拜見張阿短祖師。”
阿短祖師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走了過來。看了看陳爺爺,然後看了看我說:“你剛才在想什麽?”
阿短祖師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是卻有一股無可抵擋的威勢。我回答道:“回阿短祖師,弟子方才以爲你是鬼差,想…”
阿短祖師笑了笑說:“你想攔着我,對嗎?”
事實上,在剛才的那一刹那,我真的有過想要阻攔鬼差的沖動。《平妖記》有記載,鬼差拘魂是有時間限制的。一旦過了時間,鬼差便要再回地府中,找判官要拘魂令。這一來一回,雖然對鬼差來說隻是一會的功夫,但是自古便又眼,地府一日,人間三月。興許,陳爺爺便能再安好幾天。
陳爺爺有些驚訝的看着我說:“你這傻孩子,怎麽會有這樣的念頭?這可是要折損陽壽的。”說完,便對阿短祖師解釋道:“阿短祖師見諒,這孩子自小孤苦無依,對我感情很深,所以才會有此念頭。請你念在他年少無知,而且并沒有動手的份上,原諒他。”說完,陳爺爺也跪倒在地。
阿短祖師笑了笑說:“難怪閻羅今天讓我親自來,要是一般的鬼差來,恐怕還真的就被攔住了,起來吧。”
我站了起來,心中有些不安的說道:“阿短祖師,請您不要牽連陳爺爺。這一切都是弟子的錯。”
阿短祖師搖了搖頭說:“你沒錯啊。換了是普通人也會這樣做。修道不是要把人修成無欲無求的。人若無情,道何所依?來,拔劍吧。”
我微微一愣,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阿短祖師。
陳爺爺想要再說什麽,卻被阿短祖師一揮手,定在了原地。阿短祖師繼續說道:“拔劍。”
不知爲何,這句話說的平淡,對我而卻好像是不容置疑的命令一般。我下意識的拔出要腰間的無名劍。
阿短祖師點頭道:“嗯,雖不是上品,不過還可以。想必也是歐家的手筆。來,今日我就讓你攔我一下。若是你能在五分鍾内刺中我一劍,我便許再許你三個月的陽壽。若是不能,你便要輸我三年陽壽。如何?”
我看了看陳爺爺,陳爺爺雖然不能動彈,但是眼神中流露的自然是不願意。我再次看相阿短祖師說道:“好!”
一個好字沒說完,我便踏前一步,用盡全力的往前一刺。我并不認爲自己真的有這個能力,隻能希望這出其不意的一擊能夠的手。可惜,阿短祖師就站在原地,待到劍尖快要觸碰到他的時候,一側身,便避了過去。我來不及多想,回身又是一劍,依然落空。我大叫了一聲,開始念道:“趙客缦胡纓,吳鈎霜雪明…”太白擊劍術便開始使了出來。
阿短祖師贊道:“嗯,這套劍法不錯。倒是沒有見過,是門中的那個後輩創出來的?還是你從那位高人那裏學來的?”
我顧不得回答,口訣越念越快,出招也越來越快。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我一定要刺到阿短祖師!我不能輸!哪怕隻是三個月,哪怕隻是三個月。
五分鍾後,我隻感覺渾身脫離,單膝跪在地上。無奈的說道:“我輸了。”
阿短祖師點頭道:“嗯,你輸了。不過,你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輸。不是嗎?”
我點頭道:“阿短祖師剛才也說,若是無情,道何所依。哪怕是輸,起碼我也盡力了。”說完,我對被頂住的陳爺爺抱歉道:“對不起,陳爺爺,我輸了。”
陳爺爺似乎解除了定神,走了過來說道:“十一,你這是何必呢?”
阿短祖師笑道:“一切都是命。時間也到了,我們走吧。”說完,便轉身離去。
陳爺爺說道:“阿短祖師,能不能?”
阿短祖師笑道:“我特意提前一點上來的,現在下去時間剛好。你說呢?”
陳爺爺楞了一愣又繼續問道:“那,方才…”
“方才?方才什麽都沒有發生啊。”阿短祖師一邊走一邊說。
陳爺爺回頭沖我微微一笑,說道:“小十一,我走了。”
白光一閃,隻剩我愣愣的呆在原地,方才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場夢。似乎,阿短祖師跟我的打賭并不算數。而且按照他的意思,這一切都是注定的。我回頭來再看看大樹下,陳爺爺靜靜的坐在樹下。
我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頭,然後說道:“陳爺爺,一路走好!”(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