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伯見我有些慌張,就安慰道:“沒事的,這是正常的。接下來,我要幫你施針,疏通經絡。你要有心理準備,會很痛,但是要忍住,一定不能喊出來。”
不用大師伯說,我喊不出來。現在我已經感覺全身都動不了了。隻能眨眨眼睛,表示我知道。
大師伯打開早就準備好的木盒,從裏面拿出一個細小的銀針說道:“好,我開始了。”大師伯話音剛落,下一刻我就感覺的了仿佛一把刀紮在自己的小腹上。我咬緊牙關,如此細小的銀針居然能夠有這麽大的痛楚,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深吸了幾口氣,額頭開始冒汗。大師伯有拿出一根銀針說道:“這才哪到哪啊,就這個模樣了,一共要行一百零八針呢。”說完,又是一針。
我隻感覺胸口仿佛就要炸開了,突然感覺嘴裏有些鹹,看來是嘴裏出血了。我喘着粗氣,極力的讓自己不要去想那些痛苦。腦海中開始想着别的東西分散注意力。
沒想到大師伯視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不用質疑的說道:“不要分心,要仔細去感受疼痛的部位。不然,這一切就白廢了。”
我看着大師伯,他滿臉的嚴肅,臉上完全沒有往日的和藹慈祥。此時此刻,我才真正的感覺到大師伯的威嚴。我再一次的穩住心神,摒棄雜念。
…不知道是第幾針的時候,與之前感覺渾身動不了的感覺不一樣,現在我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隻有那一下下的疼痛。人對痛覺的感受是有一個閥門的,隻會記住最痛的感覺。隻是,這每一針都會比上一針更加痛。
我眼神開始有些迷離,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咬緊牙關,也沒有力氣去喊。就在我快要暈過去的時候,突然聽見大師伯說道:“十一,不能暈過去,來,跟我念:“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爲河嶽,上則爲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
此時的我已經沒有了更多的心思,隻能下意識的跟着大師伯默念正氣歌。雖然并不能讓我更加的清醒,但是卻也維持着僅有的意識。
直到最後,我眯着眼睛的看到大師伯拿出一根牙簽粗線,筷子長短的銀針,原本已經沒感覺的我,渾身上下又出了一身冷汗,這樣的一根銀針,紮在哪裏恐怕都是要命的。大師伯此時也已經滿頭大汗。身上的道袍也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一大片。大師伯拿着銀針,并沒有馬上動手,而是有些猶豫的看着我。
我知道,大師伯實在詢問我還能不能堅持。我眨了眨眼睛,表示可以。
大師伯說道:“十一,這一陣是刺在你的百會穴的,隻是,有些兇險,一旦除了差錯,小則你這一身修爲盡廢,重則可能會要命。”
人在極其痛苦的時候,容易做出不理智的選擇,而我現在,大概已經痛得麻木了。心想既然都已經撐到現在了,自然不能放棄。又炸了眨眼。
大師伯沉了一下臉,然後哈哈大笑道:“好小子,走你!”說完,一擡手,銀針就紮向我的百會穴。
下一刻,我隻感覺一股從來沒有感受過的痛楚。似乎全身都被碾壓一般。原本沉的腦袋一下子就清醒過來。我咬着牙,感覺就快要把牙給咬碎了。一股很想喊疼的沖動,充斥着我的腦袋。
大師伯說道:“憋住,能别多久别多久。”
疼痛的感覺,并沒有随着時間的過去而減弱,反而越來越強烈。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要憋不住了。仰頭大喊道:“啊!!!”
這一聲把積蓄了許久的痛楚都洩出來。我似乎感覺得到,原本籠罩着我們的光罩都顫抖了…
當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現自己獨自一人的坐在陣中。大師伯已經不見了,身邊隻有九哥。
看到九哥臉上滿是擔憂,我微微一笑說:“九哥,大師伯呢?”
九哥答道:“你大師伯折騰累了,已經先回房休息了。我在這裏看着你,等你想過來。”
我問道:“我,暈了多久?”
九個答道:“一天吧”
我有些震驚,我居然已經暈了一天?就問道:“九哥,你在這裏守着我一天了?”
九哥見沒什麽大礙,就說:“沒事就好。不過養了你十多年,我那天橋底下的算命攤還指望着你來揚光大呢,能不擔心一下麽?”
“算命攤?”我不由的一陣苦笑。
九哥繼續問道:“怎麽樣?有什麽感覺?”
聽九哥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用心的感受了一下,這種感覺很古怪。除了全身的無力之外,我竟然…什麽都感覺不到。體内居然一絲的陽氣都沒有。我說道:“我…什麽都感覺不到。”
沒想到九哥倒是笑道:“對了,沒感覺就對了。這疏通經絡,本來就是破而後立。萬事之後,你這一身的修爲自然就散去了。”
我有些無語的問道:“九哥,你不會在開玩笑吧…我修了十多年的道,這一身修爲就這麽散去了?”
九哥說道:“哦,咱們打個比喻,你的身體就是個水杯,要幫你把水杯做大,就先要把水倒掉。然後再重新造一個水杯啊。這水杯做好了,再倒水,自然就方便多了。”
對于九哥這個比喻,我隻能這麽理解。說道:“好吧,那現在我應該怎麽辦?”
九哥說道:“你以爲我和你的大師伯傻啊。這陣法就是爲這個準備的。你剛才散去的陽氣,已經都被這個陣法吸收了,我和你大師伯還灌注了不少的陽氣在裏面。待會,隻要我逆轉陣法,你在運行功法,就可以把這陣中陽氣都吸收了。雖然,你的修爲會不如從前,不過,你的修行度會比以前快很多的。”
我有些埋怨道:“九哥,你早說就好了。”
九哥一撇嘴說:“好吧,你準備好了,我就去逆轉陣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