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坊市遭劫,是一件不幸的事情,損失最多的還是東家人,但是一旦有人借此事來做文章,那麽東家人必然會上套,這裏面涉及到的可不止止是财富,還有權力地位,或者換句話說,這是有人在替周辰争取競争籌碼!
周辰雖然能夠猜到背後推波助瀾的人,但他也不認爲,僅憑這樣的手段就能夠讓東家人妥協或衰敗。如果把雲岚宗比作參天大樹,那麽老祖就是根,而主幹就是東家,枝葉半數也是東家。如此一來,這樣的開局,并不是十分的理想,至少周辰沒有多少把握。
東鵬掌控雲岚宗數百年,東言,有着元嬰初期的修爲,碾壓同期所有的修士,又是在雲岚宗中長大的,可以說他東言能夠接任雲岚宗掌門的幾率是無限接近于百分百的。
早在一百年前,東言就牢牢霸占着雲岚宗新秀第一人的位置。他的仙道境界,也的确是很驚人。在周辰接受閻安的全部記憶時,就有這麽一段事情。在閻安入雲岚宗時,東言就已經是被雲岚宗大小長老視爲雲岚宗的掌門候選人。
不過,在那個時候,他的影響力還沒有這麽大。而現在,随着他邁入元嬰初期,雲岚宗内即使有不和諧的聲音,也不敢亂嚼舌根!
“今日公審,隻怕沒有這麽簡單。而且,元嬰初期修爲的東言,就算離開雲岚宗,随便去一個同樣大小的宗門,都可以做老祖了,但是雲岚宗卻偏偏借機發難與他,這可不符合一個宗門的正常策略。”
周辰眉頭緊皺,突然間,他仿佛想到了什麽可能,但是又搖了搖頭,否認了他這個不切實際的猜測。
如果非說有什麽原因,讓老祖阻止東言上位,那麽除非東言有了反心,否則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況且,元嬰初期修爲的東言,并不需要起反心,他隻需要按部就班,就肯定會是下一任掌門,如此情況下,周辰實在想不出這老祖究竟有何用意。
“但,這對我來說的确是個機會,不但可以攪渾了雲岚宗這池水,還能夠順帶完成赤炎城的任務。我倒要看看,這老祖的葫蘆裏究竟是賣着什麽藥!”
周辰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腦海中立刻掠過了無數的方案。
“無爲道統,不是一向自诩無欲無求嗎?正好借此來攪渾這池水。東家人既然這麽看重财權,那麽我就讓你們失财又罷權。反正仙域和人族不兩立,都是死敵,那麽我也沒有什麽好慈悲的,攪的這池水有多混,就看我使多大的力氣!”
心中悄悄地打定了主意,周辰嘴角也浮現了一抹笑意。與人鬥,其樂無窮,與仙鬥,同樣其樂無窮!
“還有多遠的路途?”
“回禀長老的話,腳程須得一盞茶的功夫。”帶路的道童,恭敬的回到。
其實心裏面,已經将周辰罵了個狗血淋頭。心說要不是你磨磨蹭蹭,用腳走,早就到了執法院,還問我有多遠,你特麽就不能飛過去嗎,沒看過你這樣的長老,簡直就是個懶豬。
周辰自然是不知道道童内心的想法,他現在腦海中想的,全是如何落井下石,如何攪亂雲岚宗的風雲。周辰的大腦就像一台精密的計算機,飛速的思索着種種可行的方案。
……
執法院,是雲岚宗中掌管刑法的部門,這裏不但有弟子之間的争鬥,還有着針對長老、掌門的審訊權利。
不過,自雲岚宗建立執法院以來,還從未出現過有人狀告長老級别的事情。
但是在昨日下午,發生了一件事。
執法院黃執事剛剛整理完執法院已經處決過的玉冊名單,正在整理弟子們受訓的檔案記錄時。從門外傳來了嘈雜的叫喊聲。
“來人呐,出去查看一下!執法院重地,誰敢在此聚衆喧嘩。”
黃執事放下手中的玉筆,揉了揉微漲的額頭,威嚴道。
他也頗感意外,要知道在執法院大聲喧嘩,那可是尋滋鬧事罪,是要被執法院記錄在案,然後罰沒仙石的。
“執事大人稍等,小的去去就來。”
立即有一名站在門外的弟子奔跑出去。
片刻後,這名弟子驚慌失措的跑了回來,臉上有着不敢置信的駭然之色,剛一進門,便是大聲喊道:
“回……回禀執事大人,門外弟子擁擠在此,皆是要狀告掌門、東言長老以及東明執事!”
“你說什麽?”黃執事右眼一跳,仿佛有什麽大事即将發生。
手中的玉筆應聲而落,而後也顧不得桌上的玉冊,直接一把扒拉開站在身旁的弟子,快速的走了出去。看到大門外站立的弟子,手舉的橫幅,看到第一個字,心裏就已經是驚濤駭浪,恐懼無比。
“這……你們都瘋了!”
黃執事可不敢自作主張,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執事可以壓下來的事情了,這其中還牽連到現任掌門,這就是一件誰碰誰死的巨大案件,别說他了,就連執法長老親自出來,也是一樣。
當黃執事看完橫幅後,整個人都如同吓傻了一般,一下子癱坐在大門檻之上,心裏的震驚毫不掩飾的流露于表:“快去禀報執法長老!”
門内有幾名弟子,立即動身,前往執法院最深的宅院。來到宅院門口後,直接跪倒在地,大聲訴說門外發生的事情,不敢有半點隐瞞。
執法長老的宅院大門轟然大開,一道身着長雲青花道袍的精瘦男子,從裏面走了出來,臉色十分難看,聽完後,他僅僅說了一句話:“告訴他們,明日晨鍾一響,即刻審理!”
還未等門口跪倒的弟子反應過來,這大門早已關上,至于執法長老,則是已經不見了身影。
這一句話,就像在深海中投放了一顆原子彈,瞬間升騰而起的蘑菇雲,就像死亡來臨之前,最後的璀璨!
雲岚宗,恰好處于這蘑菇雲的正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