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翺順着那說話人手指的方向望過去,隻見天空的那一片黑雲朝着他們壓了下來,近了一看,居然是一大群飛蟲。
這麽一大群飛蟲聚集在一起,密密麻麻的,讓人不寒而栗。
“蒼蠅?!”
朱元玉目力極好,遠遠的看清楚了這群飛蟲的真面目,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瞬間他就想到了悅來客棧的蛆蟲——蒼蠅的幼蟲。
眼見着一大群黑漆漆的蒼蠅嗡嗡嗡地飛來,朱元玉立馬退回了屋裏,關上了門。
其他人也回神,連忙跑去把被風吹開的窗戶給關上,又擔心窗戶還會被吹開,都不敢離開窗戶半步了。
不一會兒,噼裏啪啦的一隻隻蒼蠅砸在了門窗。
窗是紙糊的,很快就堅持不住了——窗紙被蒼蠅撞開了一個個小洞,一隻隻蒼蠅從洞口蠕動般鑽了進來。
原本站在窗邊的人瞬間被惡心到了,逃到了裏間去,然後又一臉吃了狗屎的表情跑了出來,後面嗡嗡嗡地追着十幾個蒼蠅。
朱元玉也不是怕這群一看就知道戰鬥力爲五的蒼蠅,隻是那場面實在讓人惡寒,所以才會選擇回到屋裏躲避。
此時一見蒼蠅大有攻破城牆的趨勢,他就果斷出手了。
雷光一過,一隻隻蒼蠅被燒成灰燼散落在地上。
朱元玉想着長痛不如短痛,猛地拉開了門,隻見成千上萬的蒼蠅蜂擁而來,雷光向外掃去,眨眼間鋪天蓋地的蒼蠅就消失了,留下一陣惡臭,似乎是濃濃的焦肉味,又似乎是臭水溝味,然後被風一吹也沒了。
“哪來的這麽多蠅蟲,太可怕了……”
翠兒捂着胸口喃喃道,俏臉是蒼白的,這讓她臉上的掌印顯得更爲清晰。
朱元玉不作聲,覺得事情還沒完,這一群蒼蠅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或者是有妖在背後操控的,一兩隻不可怕,但密密麻麻的一群被包圍了,萬一是變異的蒼蠅給蜇了一口傳染了什麽怪病可怎麽辦喲。
他可不冒這個險。
隻是蒼蠅已經被消滅了,現在也不能确認是否有長出了尖刺。
天上的明月又出來了,李壯壯背着人踏出了房門,小書生一臉小媳婦樣的跟在後邊。
朱元玉看了一眼,臉色一變,幾步走到李壯壯身邊,“把他放下。”
等人放在地上了,衆人都抽了一口冷氣。
月光很明亮,把地上的那人的臉照得一清二楚,隻見那人臉上布滿了蠕動的蛆蟲,因爲流過血,所以大部分的蛆蟲是血紅色的。
那人似乎已經昏過去了,不過這樣也好,不然清醒的時候恐怕是受不了這樣的折磨的。
要眼睜睜地看着無數蛆蟲在自己的臉上繁殖爬動,還時不時的掉下幾隻在自己的脖子裏,感受着那股瘙癢,是正常人都會吓瘋。
“嘔——”
翠兒跑到一邊去吐了。
受到她的影響,另外幾人也開始有些反胃,紛紛閃開了些。
李壯壯看着那蠕動的蛆蟲,覺得自己的脖子似乎也癢了起來,一邊拍打着後背和使勁抖擻衣服,一邊焦急地喊道:“少爺少爺!您給俺看看後面有沒有這些個惡心東西!俺總覺得癢癢的!是不是俺也給沾上了!”
戚翺恰好在他旁邊,聽了他的話眼睛一眯,說道:“我給你看看。”
此時李壯壯也沒了顧忌,三兩下就把上衣給脫了,露出結實的臂膀,雙手拎着衣服抖啊抖啊抖,還真給他抖出了幾條蛆蟲。
李壯壯頓時就覺得頭皮也癢了起來,丢下衣服開始抓撓腦袋瓜,瞬間就把頭發弄得亂七八糟的。
戚翺圍着他轉圈,時不時地拍打幾下,疼得李壯壯咧開嘴抱怨道:“你小子手勁這麽大做什麽!快疼死我了!”
啪!啪!啪!
戚翺下手更重了,面無表情的解釋道:“我在幫你把蟲子打死,再說就不管你了。”
“嗷!輕點兒!你小子真的是在打蟲子嗎?”李壯壯苦着一張臉,嘟囔道:“誰要你小子管了,俺要換人!俺明明叫的是少爺,你小子跑來湊什麽熱鬧!”
戚翺嘴角一勾,啪啪啪打了幾下,收手,“好了,沒有了。”
李壯壯全身火辣辣的疼,一絲癢都沒有了,憋屈的瞄了戚翺一眼,默默地走到朱元玉身邊。
“回到客棧把頭好好的清洗一下。”
朱元玉瞅了一眼他那個雞窩似的頭發,生怕看到從裏面冒出一隻蟲子。
“!!!”李壯壯頭皮一緊,恨不得現在就把頭埋進水裏去。
剛吐完回來聽到這話的翠兒稍微遠離了點。
瞅了她一眼,朱元玉蹲下了。
那人臉上的蛆蟲,可能是因爲數量太多,而臉又隻有那麽一塊地方,所以沒有占到位置的蛆蟲撲簌簌的往下掉,很快鑽進了那人的衣領裏面。
朱元玉甚至看到,那人露出的手掌已經爬上了一兩隻蛆蟲,也不知道是從地上爬上的還是從脖子沿着身體爬到的。
屈指把那幾隻蛆蟲彈飛,在沒落地前就炸裂開來,濺出幾滴漿水。
“他、他不會死、死吧?!”小書生結結巴巴的說道,眼角隐隐可見淚花。
呃,活脫脫一個被欺負了的小兔子,紅紅的眼睛,紅紅的鼻頭,怪可憐的——朱元玉瞅了一眼小書生暗暗想到。
小書生緊張地摸了一下臉蛋,“我、我臉上有什、什麽嗎?!”
朱元玉搖搖頭。
“你有辦法把這些……弄掉嗎?”松了一口氣的小書生小聲問道。
然後又想起自己同窗臉上的傷是對方弄得,眼神頓時黯淡下來。
“有啊。”朱元玉嘴角一勾。
小書生眼睛一亮,期待的望過去。
一根小樹棍遞了過來。
小書生:???
朱元玉嘴角一咧,龇牙笑道:“拿着,把蛆蟲挑幹淨。”
小書生差點被那潔白的牙齒閃瞎眼,猶豫一下,默默地接過小樹棍。
這到底哪來的小樹棍?
小書生環視四周,連一棵樹都沒有。
像是知道他心裏的疑惑一樣,朱元玉輕飄飄地說道:“有時間管其他的,還不如抓緊時間把蛆蟲挑幹淨,不然人死了可别怪我。”
小書生抖了一下,強迫自己把頭轉向同窗的方向,半閉着眼,小樹棍直直地戳了過去,捅了捅。
朱元玉嘴角抽了抽,無語的看着那小樹棍插在了那人的鼻孔裏,周圍的蛆蟲受到驚擾,紛紛地散開了點,不過很快又聚集回來,甚至還爬上了小樹棍。
“你還挺厲害的,閉着眼都可以戳死幾隻。”
聽到有人表揚自己,小書生有點興奮,刷的睜開眼,又呀的一聲丢開了小樹棍。
“我還以爲你要等到蛆蟲順着小樹棍爬上你的手才會知道呢!”
朱元玉嗤笑一聲,看着不遠處掉落地上的小樹棍,被摔狠了的蛆蟲在地上蠕動翻滾着,一隻腳踩了下去。
戚翺收回腳,彎腰撿起那根小樹棍,走了回來。
“再扔你自己撿了。”冷漠的語氣。
小書生渾身一個激靈,擡頭看着散發着冷氣的人,乖乖的接過再一次遞過來的小樹棍。
這次倒是睜着眼了,但是那個一直在抖的手是怎麽回事?
“我的天呐……我的天呐……我的天呐……”
小書生像念經一樣,嘴裏一直念叨着這麽一句話,聽得朱元玉都煩死了,劈手奪下小樹棍,屁股一擠,惡聲惡氣道:“我來!”
小書生蹲不穩,半邊屁股碰到地上,一臉懵逼。
戚翺看他不順眼,伸手一揪,小書生整個人又被提了起來,還是一臉懵逼。
“啧。”戚翺居高臨下的瞟了他一眼,拎小雞一樣把他拎到一邊去了。
等戚翺再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地上那人臉上的蛆蟲都被挑到了地上,像是迷失了方向一樣團團轉着圈圈,沒頭沒腦地亂拱。
戚翺驚訝的看了朱元玉一眼,這手速也未免太快了吧!
感覺到他的視線,朱元玉回過頭,仰起臉微微一笑,淡淡的月光灑在他的臉龐,泛起了柔和的光澤。
戚翺一愣,心髒微微加快了跳動。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朱元玉莫名的感覺到了不自在,把視線轉移回地面,像是要把地上那人盯着開出一朵花來一樣。
戚翺咧嘴一笑,突然覺得有些開心。
“我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啊?這個地方古古怪怪的,再拖下去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麽呢!”有人抱怨道。
朱元玉望過去,是之前那名女子。
見他注意到自己,那女子往後縮了縮,站在她身邊的男子往前站了一步。
戚翺冷哼一聲,嘲諷道:“又沒人攔着你,腳又長在你身上,你要走不會自己走嗎?”
那女子一臉埋怨,卻是不敢再大聲說什麽了,隻是嘴裏嘀嘀咕咕着——
“什麽人啊!明知道我不認識路,而且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其他鬼東西,既然都救了我了,怎麽就不救人救到底呢!半路撇下人算什麽啊!”
女子自以爲話音很小,卻不知道習武的戚翺耳力很靈敏,把她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一下子就冷了臉。
那男子見戚翺冷冷的看過來,頓時覺得不好,連忙開口道:“家妹不懂事,多有冒犯,還望兄台見諒!”
戚翺不想和一個女流之輩計較太多,隻是她已經冒犯了自己的主子,也不能白白饒過,于是諷刺道:“嘴巴是用來說人話的,而不是學着那小人亂嚼舌根!管好你的嘴,沒有下一次!”
這話說得差點沒把那女子的鼻子都氣歪了。
朱元玉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笑意,對小書生招招手,“過來。”
小書生委委屈屈的過來了。
“拿着,給他包紮一下。”
朱元玉變戲法一樣掏出了白布條,塞給了小書生。
活動活動一下腳,他站了起來。
可能蹲太久了,腿有些發麻,他僵直的站着不敢動。
等待麻痹散去是需要一點時間的。
一直有留意他的戚翺第一時間覺察到異樣,連忙走過來,毫不猶豫的單膝跪下給他捏腿。
“是腿麻了嗎?屬下給你捏捏吧。”
粗大的手掌輕輕地握住朱元玉的小腿,一下一下不輕不重地揉捏起來,隔着薄薄的布料,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那股溫熱的力量有節奏的傳達進自己的心房,然後快速的把他的小心髒給撩撥了一下。
在明亮的月光下,朱元玉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到那貼附在自己小腿上的手掌,一根根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有力度;手指的指頭很整潔,說明主人有經常修理指甲,是個幹淨的人。
朱元玉胡亂的想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到最後連自己的腿已經不麻了都毫無察覺。
此時戚翺也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裏了,就在剛剛,他腦海裏浮現了那個旖旎的夢境。
他最心愛的主子,被他剝了個精光,赤身裸體的橫卧在一張華麗的貂皮上,柔和的肌膚,柔軟的貂毛,潔淨的身子癱軟如泥,一副“任君采撷”的香豔場面。
他緊緊的抓着主子雪白修長的小腿,一臉隐忍,直到松開手時才驚覺自己已經在主子的小腿上留下了紅痕,襯着無瑕的肌膚,十分的觸目驚心。
戚翺一驚,人頓時回過神了,握着腿部的手火辣辣的燙。
恰好朱元玉也終于發覺自己的腿已經不麻了,縮了縮腳說道:“好了。”
聽着頭頂輕飄飄的一句“好了”,戚翺下意識的松開手,然後臉蛋就開始發紅,幸好他掩飾般的低下頭,并沒有誰發現。
朱元玉目光巡視一圈,終于逮着了縮在一處暗角的狐妖,招招手,即使狐妖再萬分的不情願也還是給吸了過來。
“我不認識路,你帶路吧。”他淡淡的說道。
狐妖小薇認命般的向一個方向飄去,起初她看見蒼蠅來了,還以爲可以得救了,沒想到那個妖修隻是派一些小喽啰過來,連本體都不曾露面,也不知道是害怕了還是另有謀算,不過不管哪樣都讓她郁悶不已。
還有她的好姐姐,也不知道跑去哪兒找吃食了,居然還未歸來,不然憑她們姐妹一起的力量哪還有收拾不了的道士。
狐妖小薇雖然經常和她姐姐拌嘴,可是對于她姐姐的實力卻是萬分有信心的。
要是朱元玉知道眼前的狐妖有這麽一個想法,肯定得樂死。
到時說不定就讓她們姐妹倆作伴去了。
可惜讀心術不是什麽大路貨,至今爲止不說他沒有,連誰有他都沒聽說過。
沿着抄手遊廊走,衆人終于出了大宅子。
其他幾人二話不說掉頭就走,連句道别都沒有。
朱元玉看着還懵懵懂懂站在原地的小書生,見他一臉茫然無措,便說道:“你落腳的地方在哪兒?”
小書生緩緩地眨了眨眼睛。
朱元玉歎氣,不想和他浪費時間,“走吧,我們先回悅來客棧。”
然後想起了狐妖,連個反抗的機會都不給人家,就用符箓裹了裹,丢進了玉佩裏。
這下好了,雖然看不見對方也感覺不到對方,但姐妹倆也總算是團聚了。
“差點又忘了,你們還未吃東西呢!我們找個地方吃……夜宵。”
朱元玉憑感覺選了個方向,帶頭走去。
小書生見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在原地,就連自己的同窗都被人背走了,于是連忙跟了上去。
在大宅子耗了不少時間,此時天色已晚,街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衆人走了幾條街,最後才在一個小攤上解決了饑飽問題。
“老闆做的馄饨不錯!就是個頭太細了,都不夠我一口。”李壯壯埋頭苦吃時還不忘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他大碗裏的馄饨一口一個迅速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着。
小攤老闆幹笑一下,眼睛不停的瞄着李壯壯旁邊的人。
“這位小兄弟這是……”
“病了。晚上醫館都打烊了,隻好明天再送去醫館讓大夫瞧瞧。”朱元玉随意說道。
“噢這樣啊……現在醫館的确是關門了,要看病也隻能等明天了……”
小攤老闆心裏雖然疑惑,卻識趣的不再多問了,反正做完他們的生意他也要收攤回家歇息了,這世道多嘴多事的人下場都不會太好。
朱元玉看着瘦弱的小攤老闆微微一笑。
等衆人吃飽喝足了,老闆笑眯眯數了數,樂呵呵道:“一共十碗馄饨,六十文錢。”
朱元玉點點頭,從錢囊裏摸出一個半兩的碎銀,遞給了小攤老闆。
小攤老闆一臉的爲難,“這——客官您看,小店小買賣,您給的碎銀找不起呀!”
“不用找了,剩下的就當給你的打賞吧。”朱元玉擺擺手,起身走了。
小攤老闆就要追,“這怎好呢!太多了太多了!客官您還是收回去吧!”
李壯壯把旁邊的人背起來,甕聲甕氣道:“給你就給你了,收着就是了!恁多事!”說完幾步追上了朱元玉。
又是落到最後的小書生木愣愣的看了看小攤老闆,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語道:“錢多也會苦惱的嗎?”
也不管小攤老闆聽了作何想,追着朱元玉他們去了。
徒留小攤老闆一個人在那苦惱着,最後歎氣一聲,貼身收好了銀子,把小攤的東西收一收,回家去了。
平時他很早就收攤了,也不知道今晚爲何拖到現在,不過想着那半兩碎銀,小攤老闆心裏又高興起來了。
妞兒喜歡吃糖,明個等對面街那家開了門,就買一些麥芽糖回去,好讓妞兒嘗嘗滋味,聽說那家的麥芽糖味道挺不錯的。
小攤老闆心裏歡喜着,腳步不由加快了點,推着闆車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街角。
吃完馄饨,街上徹底冷清了下來。
沿街的商鋪都關上了門,有的隻可以從門縫看到透出的一絲微弱光亮,那是有人在裏面點着蠟燭,或許在計算着一日的收入也說不定。
回到眼熟的街道,朱元玉驚訝的發現悅來客棧這麽晚了依舊客似雲來,熱鬧的就跟白天一樣。
到踏了進去,朱元玉目光一轉,瞧見了熟人。
他背過身對身後的戚翺他們說道:“你們先上去。”
戚翺一皺眉,不太同意道:“少爺,要不屬下留下陪您吧,您一個人屬下不放心。”
“也好。”朱元玉輕輕地答應了。
等李壯壯他們走上了樓梯,朱元玉才向着比較靠近裏面的位置走了過去。
戚翺發現,那裏坐着了一個中年漢子和一個小孩,兩人樣貌沒有一點相像,倒是那個小孩的大眼睛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然後就認出了對方是誰。
雖然隻見過一面,但是戚翺的記憶力不錯,況且還是接近過自己主子的人,他當然不會輕易忘記。
“狗蛋你怎麽來了?”
朱元玉笑着說道,隻是眼睛在看到滿桌的蛆蟲後就沒了笑意。
狗蛋一臉驚喜的擡起頭,“公子是您!您怎麽會在這兒?”
“怎麽反倒過來問我了。先别吃了,我們聊聊。”
朱元玉摁住他的筷子,微微一笑。
狗蛋聽到公子要和自己聊天,不管聊什麽,他都是高興的,于是放下了筷子,端端正正的坐好了,腦袋瓜微微一側,小模樣有趣極了。
坐在狗蛋旁邊的掌櫃心中歎息一聲,忍着饞蟲肉痛般的放下了筷子——畢竟人家要聊天,你在一旁隻顧着吃東西也太沒禮貌了。
朱元玉對茶肆的掌櫃微微颌首,笑了笑後開始扯着狗蛋東南西北的聊了起來,大多數都是他在說,而小狗蛋負責在一旁露出崇拜仰慕的表情,時不時的問出幾個可愛的小問題。
和狗蛋一邊暢聊着,朱元玉也一邊在想辦法阻止狗蛋和他的掌櫃繼續把蛆蟲吃進肚子裏。
想來想去,最後朱元玉決定玩一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