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洪有點生氣,但是他很好的控制住了,換了要是他的士兵,他可能就開罵了,可是眼前的是兒子的友人,是好心想提供幫助的人,他不能罵,這樣會失禮的。
他轉過頭,對着畢晖說:“我已經讓人去請醫術高明的大夫了,禦醫查不出原因,其他的大夫或許查得出也說不定……”這話說得他自己都不信了。
朱元玉剛想說什麽,突然臉色劇變,“将軍,事急從權,得罪了!”
當他剛剛越過畢洪的時候,對方反應也不慢,立刻轉身企圖攔着。
畢洪怎麽可能讓一個胡言亂語的小子闖進他夫人的病房,這下朱元玉的舉動算是徹底激怒他了,他大罵道:“年紀小小的怎的盡學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一個擒拿,沒抓着人,畢洪驚訝極了,于是動作加快了。
正當兩人在糾纏,房子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個丫鬟慌慌張張的跌跌撞撞沖了出來,嘴裏不停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她、她沒氣了——”喊完噗通跪倒在地上。
“什麽!”畢洪大驚,丢下朱元玉跑進房内。
畢晖臉色蒼白,拄着拐杖的手輕微顫抖着,随着畢洪也進入了房内。
大管家急得團團轉,腦門子飙汗,喃喃自語:“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王瑾義被消息驚得愣住了,回過神才發現自己表弟不見了。
朱元玉是突然看到房子籠罩的黑煙突然變得像墨一樣,就覺得不好,所以才會冒着得罪畢洪的危險想出手阻止,結果畢洪的反應也快,兩人糾纏起來的時候就耽誤了時間,他是跟在畢晖身後進入房内的。
進了房内,他一眼就找出了妖物的本體——被擺放在博古架上的一個青灰色花瓶。
他沒有立刻動手收拾妖物,反而是走到畢晖的身邊。
畢晖一臉哀傷和震驚,他完全不能相信今天出門前還好好的娘親會突然如此就離開了他,覺察到朱元玉的靠近,他紅着眼看過去。
朱元玉沒有看他,就連跪倒在床邊悲痛的不斷呼喚着将軍夫人閨名的畢洪他也不看,他把目光投注在将軍夫人身上,或者說是她的魂。
眼前的一幕令他極度憤怒:一個女鬼在撕咬着将軍夫人的魂魄,将軍夫人的魂魄一臉痛不欲生,卻沒有能力反抗,女鬼的力量比她強大多了。
現在的将軍夫人她還不算是一個真正的鬼魂,她魂魄的腳部還連在肉身上,并沒有完全脫離。
“還有救。”朱元玉說道。
接着不等父子倆反應過來,他就出手了。
從玉佩裏取出定魂的符箓,幸好他經過表哥上次的事件後,就常常在玉佩裏準備了一些特殊的符箓,這樣到了危急關頭随時可以派上用場。
他食指和中指夾着符箓向将軍夫人的肉身飛射過去,然後那女鬼發現手裏的魂魄不見了後,終于注意到了朱元玉這個威脅。
沒給女鬼反撲的機會,他向來出手快準狠,又從玉佩抽出對付女鬼的符箓,等女鬼撲到眼前時他手一揚,符箓就化作一條帶着雷光的鐵鏈緊緊的把女鬼鎖定住了,女鬼驚恐的掙紮,卻越是掙紮就越收縮的緊。
從朱元玉說出一聲“還有救”,畢家父子就把視線投在了他身上,所以他的整套古裏古怪的動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畢洪更是被符箓發出的光芒給徹底震得說不出話,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可能是誤會了。
朱元玉鎖住了女鬼後,就再次把視線移向将軍夫人,父子二人也順着他的視線望去。
躺在床上的将軍夫人已經恢複呼吸了,胸膛正一起一伏。
畢洪一臉難以置信,現場發生的簡直可以颠覆他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他的人生信條都在搖搖欲墜。
畢晖也是一臉複雜,但是沒有他父親受到的打擊大,他對朱元玉本來就存在着一種希冀,他感覺到朱元玉身上是有着一股不尋常的力量,而今天他終于見識到了。
“……元玉,謝謝你……”有你在真的太好了……
朱元玉聽見了,對畢晖鼓勵一笑。
……
将軍府“浮曲閣”正堂。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那女鬼已經被我困住了,暫時是沒有能力再出來害人了,至于這個花瓶——”朱元玉看着被他用符箓封住的花瓶,“還是先給我暫時保管比較妥當,我想弄懂那個女鬼爲什麽要害人。”
經過查核,花瓶是無緣無故就出現在将軍府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曾經死了三條人命的那個傳聞中的花瓶。
畢洪一臉後怕,要不是有朱元玉在,他夫人的命早就沒了,那個京中怪事他也是有所耳聞的,隻是沒想到居然會發生在他身上。
“這次是我的錯,要不是……”
畢洪真誠的向朱元玉道了歉,還表達了謝意。
朱元玉接受了,他受之無愧。
同時他希望經過這次的教訓,畢洪能改一改性子,如果當時他肯聽一下别人的意見,不要固執己見急着否認一切,或許将軍夫人也就不用受這麽多的痛苦,魂魄的受傷是最厲害的,那滋味猶如挫骨削皮。
現在将軍夫人的魂魄被朱元玉用符箓給定住了,之後還是需要慢慢的恢複元氣,這個過程也是漫長的。
“你以後就是我們畢家的大恩人,我們畢家向來是有恩必報的,如果有什麽地方需要我們的幫忙,你盡管說,不必客氣!”畢洪這個畢家的當家人鄭重的向朱元玉承諾道,“隻要是不傷天害理的事,言出必行!”
朱元玉微笑道:“畢大哥待我不薄,我不過是盡自己所能,将軍言重了!”
畢洪擺擺手,“唉别叫什麽将軍這麽生疏,叫我伯父好了!”
“伯父。”
王瑾義和畢晖相視一笑。
之後朱元玉和王瑾義留在将軍府用膳,衆人相處的不錯,然後畢洪有事離開,三個年輕人更加放開了。
王瑾義好奇的問朱元玉,“元玉,你打算怎麽處理那個……女鬼?”
畢晖也看向朱元玉。
朱元玉沉吟一下,道:“事有蹊跷,我需要好好的核實一下,那女鬼恐怕……”
“恐怕什麽?”王瑾義追問。
“恐怕另有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