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不甘心,瘋狂的叫了起來:“你們不得好死!我要扒你們的皮!吃你們的肉——啊啊啊——”
順天府尹皺了皺眉頭,嚴厲斥道:“犯婦李氏,不要做無謂掙紮,快把你的罪行交代清楚!”
李婆子呸的吐了口濃痰。
府尹大怒,命人掌嘴十下,不一會李婆子的嘴就腫了起來。
“快從實招來!”
李婆子垂着頭,不作聲。衙差走過去強行把她的頭揪起來,結果李婆子張嘴就狠狠咬下去,幸好那衙差躲得快,不然恐怕也要脫層皮肉。
李婆子眼珠跟淬了毒似的,恨恨的看了一眼那衙差,然後就一直盯着王光禮了。
王光禮被這麽一看,頓時有些不舒服,瞧見侄子在一旁後稍稍安心。
“我夫人和你無仇無怨,你爲何要這麽害她?”
李婆子慘笑一聲,“看來王大人你是貴人多忘事,自己做過什麽好事怕是不記得了吧?”
然後不等王光禮作答,她自顧自的說下去了。
原來李婆子有一個獨子,上個月死了。兒子突然死去,李婆子當然要查清楚,于是趕來了京城。走訪多日,才被她漸漸摸出真相。
李婆子的兒子在王府做事,是一名馬夫,平日一直相安無事,突然有一天就被人用亂棍毆打緻死,這還是十分奇怪的。李婆子暗查了許久,終于碰到好心人給她透露内情,她兒子是得罪了王府的某位主子了,所以才會被主子下手處理了。
李婆子知道自己一個平頭百姓是無法和權貴抗衡的,但是碰巧的是,她還有一種方法可以報仇。李婆子年輕時偶然學會了怎麽給人下咒,這些年來她一直沒有用來爲非作歹,但是這次爲了她的兒子,她終于動用了,同時也折損了一半的壽命。
“沒想到會失敗了……老太爺瞎了眼啊!”李婆子嚎啕大哭,神情悲憤。
李婆子說的事可是關系到王家的聲譽,王光禮不得不讓人回去把管家叫來與她對質。
從第一次和王家人相見,朱元玉就看過了每個人身上帶有的光暈,從顔色看來,王家并沒有人做過傷天害理的事,身上并沒有帶有孽障。即使是那個蠢貨陳姨娘和白癡王淑棉,身上也是沒有的,頂多是因爲心術不正所以身上的光暈比較暗淡。
所以朱元玉很肯定那個害死馬夫的人一定不是王家的人,這李婆子很有可能被人故意誤導了,被利用來對付王家,那個所謂的“好人”簡直是居心叵測圖謀不軌!
不過以李婆子現在的精神狀态,也是不可能聽得進去,解釋也沒有用。
唯一的辦法是把馬夫的鬼魂招來,當面問清楚!
不過這是在京城,朱元玉也不好把動靜弄得太大,還是等下讓舅舅安排一下,讓他和李婆子獨處一會兒。
如果府尹是信得過的,那當然也可以在他面前招魂。
等了一會兒,管家來了。來時,已經有人把情況告訴了管家,所以管家十分鎮定。
管家向府尹和王光禮行了禮,然後對着李婆子說:“你兒子是叫吳狗子吧?是的話,他已經失蹤好久了,我們也找了他好久,所以你說的事根本是無稽之談,你怕是被人蒙騙了。”
李婆子不信,認定管家和王光禮串通好了,說的話不過是推卸罪責。
王光禮見李婆子不信,他也一時沒有辦法,幸好府尹是他好友十分信得過,不怕走漏消息,隻是接下來就不知要怎麽處理李婆子了,想要查出真相好像也是比較困難。
朱元玉湊到王光禮身邊耳語幾句,王光禮點點頭,又和府尹輕聲說了一會兒。
然後府尹清場,讓所有人都退下,一時間隻剩下朱元玉和舅舅,府尹坐着不動,還有跪着的李婆子,一共四人。
朱元玉走了出來,面對李婆子。
“既然你不信,不然我們問問你的兒子。”
李婆子瞪大眼,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朱元玉。
府尹也是半信半疑,隻有王光禮他是見識過朱元玉的神奇,所以很是期待,但一想到是死去的人化作的鬼魂,他又緊張了。
朱元玉閉目,開始擴大自身的氣場。這次和上一次的招魂不一樣,上一次的冤魂李氏是附在朱輝的身上的,所以很容易就成功現形。這次的馬夫吳狗子也是附在兇手身上,但是兇手并不在現場,所以朱元玉要搜索一下才好把他招來。
順便一提,至今爲止李婆子都沒有找到毆打她兒子的幾人,所以那幾人應該還活着,或者被元兇滅口了也說不定。
朱元玉感應着,很快就找到了馬夫吳狗子。
室内突然刮起一股陰風,光線暗了不少,吳狗子明明白白的站在朱元玉旁邊。
王光禮和府尹都驚了一下,各自後退了一步。
李婆子遲疑了一下,然後認出了她兒子。
“狗子!”
吳狗子呆呆的,朱元玉結了個手印,吳狗子眼神清醒了,隻是面帶怨恨之色。
朱元玉對李婆子道:“現在你兒子在了,你問吧。”
李婆子不管他,隻是悲傷的看着吳狗子,然後才慢慢向吳狗子問起。
吳狗子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麽會被人毆打緻死,死後他一直跟在其中一人身邊,想過報仇,可惜有東西限制住不讓他得手。
随後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多,朱元玉隻聽清楚“貴婦人”三個有用的字眼,揮揮手讓吳狗子暫時退場。
李婆子想要阻止,朱元玉見她一臉不舍,知道機會來了,便開口道:“你兒子是枉死的,如果不能報仇,他心中的仇恨消散不去,是無法投胎轉世的。”
朱元玉又伸手制止李婆子說話,自己接着說:“剛剛從你兒子的話中可以得知,買兇殺你兒子的是一個‘貴婦人’,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我認爲你兒子口中的這人應該就是你遇到的‘好心人’。很顯然這是針對王家的一個陰謀,你不過是被人利用了。你兒子說不定看見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才會被人滅口,然後拿來栽贓王家。”
李婆子情緒變得不穩定,她的确是遇到過這麽一個“貴婦人”,但是不是面對面的相見。好心人是一個年輕的女子,裝扮應該是個下人,但是比一般富家小姐有氣質多了,應該是達官貴人的大丫鬟之類的人物。李婆子也是悄悄跟蹤她才發現她最後上了一輛馬車。李婆子腳程也快,勉勉強強跟得上馬車,馬車在京城也不敢疾馳,所以李婆子跟到了馬車停下,車上下來那年輕女子,再扶下一個貴婦人打扮的女子。
李婆子也是識得一些字,那地方是個後門,她轉去前門,前門上挂着的匾額寫着——尚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