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玉是被人用水潑醒。
眼前火光一片。
他突然就想起了,原身被人冤枉,以謀殺的罪名要将原身,也就是現在的他,執行火刑。
刑台下,一群村民個個手持火把,面目猙獰,信誓旦旦要把朱元玉活活燒死。
“燒死他!”
“燒死他!”
朱元玉冷哼一聲,一群愚民!就憑如此手段就可以對付得了他嗎?
朱元玉剛想發作,就被人打斷了。
“放開我兒子!”
朱元玉向左邊看去,不知何時又來了一群膀大腰圓家丁裝扮的漢子。
爲首的正是發聲之人。
朱元玉認出了,那是原身的父親,對原身是十分的溺愛,幾乎唯命是從。
想了想,朱元玉打算靜觀其變,能不動手還是不要動的好,省得浪費他力量。
方正有朱大富在,這場鬧劇也進行不下去了。
果然,看見來者的是鼎鼎大名的朱大富,原本要發怒的村民立刻慫了。
村長無奈,硬着頭皮上前,雖然知道徒勞無功,他還是開口了:“朱大富,你兒子殺了人,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是衆所周知的,你要幹涉嗎!”
朱大富橫眉怒目,咆哮道:“放屁!我兒那麽乖怎麽可能會殺人!定是你們冤枉他!”
村長面部抽搐一下,“朱大富,你兒子殺了人,證據确鑿的!”
“放屁!當我們朱家好欺負啊!放人!”
話音剛落,朱大富一揮手,家丁一擁而上,村民不敢硬碰,不一會兒朱元玉就被解綁釋放下來了。
朱大富急步上前,對朱元玉上下其手,這摸摸那捏捏,“兒子,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對你用刑?有沒有欺負你?告訴爹!爹幫你讨回來!”說完惡狠狠瞪向村民。
村民不敢直視朱大富,被他眼神掃過的都退縮了一下,感覺脖子涼飕飕的。
村長擦了一下若有若無的額汗,“朱大富,你講點道理……我們可是什麽都沒做……”當然是來不及做。
朱大富冷笑一聲,剛要出聲,朱元玉攔住了。
朱元玉摸了摸後腦勺,那裏已經腫了起來,一定是被人用棍子之類的硬物狠狠敲下去的,否則原身也不會昏迷被村民抓住要燒死。
以朱大富對原身的溺愛程度,不可能沒有護衛在原身身邊保護着的,原身既然可以被村民綁了,那肯定是原身身邊的人出了問題。
朱元玉快速過濾一下原身的記憶,根據原身的生活日常,抽絲剝繭,他已經可以确定是誰下的黑手了,不過一切還要等回到朱宅才可以解決。
朱元玉眯眯眼,對村民慢吞吞說到:“人,不是我殺的。”
見有人要出聲反駁,朱大富一瞪眼,那人便又縮回去了。
朱元玉又接着,“有什麽不滿,公堂見。”
提到見官,村民面面相觑,似乎在猶豫。
朱元玉見此,嗤笑一聲,“爹,我們回去吧。”
“好!我們走!”
像來時的氣勢洶洶,回去也浩浩蕩蕩,朱大富帶着愛子朱元玉讓一群一身彪氣的家丁擁簇着離開了。
村民幹瞪眼,誰也不敢阻止。
村長歎了口氣,搖搖頭。
“村長,就這麽放他走?”
“對呀!就這麽放了他?他可是殺了人!”
“村長!他殺了人,他要償命的啊!不能白白放過他!不然怎麽對得起死去的人!”
村長面帶苦色,“實在不行,隻能報官了。隻是朱家财大勢大,我們隻怕鬥不過呀。先前要不是有人暗中幫忙,怕是我們也捉不到朱元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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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玉坐上竹轎,徹底享受了一把封建社會土地主的**。
雖是二人轎,轎夫擡得穩穩當當的。
不多時,朱家大門近在眼前。
門前似乎還站了幾排人。爲首的貌似就是原身的母親。
王春梅沒理當先抵達下了轎的朱大富,面帶急色,待看見了寶貝兒子一同歸來,便掉了幾滴淚珠。
“我的寶貝!可有受苦了?跟娘說,看娘不把那殺千刀的龜孫子閹了!”
朱元玉仔細觀察了一下,原身的母親保養得還不錯,穿着華麗不失典雅,端的是一家當家主母的範兒。
此刻,朱元玉笑了笑,自小是孤兒的他,不知怎的,看到王春梅那擔憂的神情,想起她和朱大富平日裏的真情流露以及對原身種種的好,突然就欣然接受了原身的一切,仿佛這一切應該就是這樣的。
“娘,我沒事。”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朱元玉可以肯定的是原身的肉身沒有另一個魂魄的存在。這種事不外乎兩種情況:一是原身遭到襲擊,受不住已經命喪黃泉,魂歸地府,恰好朱元玉穿了過來占據了肉身活了過來,總之原身的魂魄就是不見了的;二是原身就是朱元玉,隻是他不知是小時候什麽時候穿了過來的,當時記憶全失,待被人暗算後腦勺遭受了一猛擊,綁在刑台時恢複了前世記憶,這也就可以解釋爲什麽此肉身隻有一個魂魄。
不管怎樣,朱元玉接收了這個肉身,此刻他就是肉身的主人,待他好的,他會感恩;待他不好的,甚至害他的,他必将回報!
無論怎樣,他現在有一件重要事急需辦了。
“娘,我餓了。”
朱元玉覺得現在的自己可以吃得下整隻豬!
“好好好,娘已經命人準備好了,餓着我的寶貝了,我們立刻去吃飯,吃飯!”
王春梅拉着朱元玉,風風火火進了朱宅。
朱大富面色威嚴,吩咐下人安排妥當一切,他也趕去和兒子吃飯了,兒子受了委屈,定要好好安撫,該收拾的等兒子吃完飯也不遲。
朱元玉看着滿桌熱氣騰騰的美味佳肴,内心十分激動。
“爹,娘,我吃了啊!”
話音未落,朱元玉舉筷大快朵頤,鼓動腮頰,痛痛快快地大吃一頓。
朱大富和王春梅慈愛的看着朱元玉,見他如此模樣,内心也是十分心疼。
“兒啊,慢點吃,不要噎着了……”
“不夠廚房還熱着,想吃多少有多少,想要什麽跟爹說,保管給你弄來!”
朱元玉點點頭,“嗯嗯。”
兩刻鍾,朱元玉吃飽了。
在問過朱元玉還需不需要吃,得到不需要之後,王春梅便命人把東西撤下去了,順便又命人上了一些時令的水果。
朱元玉毫不客氣,拿了一個清洗過的蘋果咬了一口,嚼吧嚼吧,腮幫鼓鼓的。
朱大富和王春梅見着,内心湧起一股滿足感,能吃是福啊!寶貝兒子還是太瘦了!
朱元玉毫無知覺,像個小松鼠一樣,三兩下解決了一個蘋果,随後又抓起一梳香蕉,剝了黃黃的蕉皮,一口就咬去了半截香蕉肉。吃完了,把蕉皮扔在盤子裏。
朱大富和王春梅瞧朱元玉吃得香,也各自掰下一根香蕉剝了皮吃了起來。
朱元玉打了一個飽嗝,又打了一個哈欠,睡意正濃的淚珠溢滿了眼眶。
“娘,我困了。”揉揉眼。
此時已是黃昏,折騰了半天,朱元玉吃飽了便想睡了。
說完,向朱大富和王春梅告退,在兩者慈愛的目光中依着原身的記憶回到了他的小院。
被人服侍着換了衣物脫了鞋子,朱元玉上了床躺下休息。
正要睡熟,外面響起了一陣吵鬧聲。
“你們這些奴才這是做什麽!我姑母要看一下她的孫子是否平安無事,你們憑什麽阻攔?誰給你們的膽子?還不快讓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尖利刺耳的聲音讓朱元玉有些煩躁。
騰的一下,他坐了起來,還讓不讓人睡個好覺了!
刷的推開帷帳,趿拉着鞋走到門前。
因爲特意吩咐過,不準有人打攪,所以寝室外間沒有人候着。
朱元玉拉開門,吼了一聲:“嚎喪呢!”
還要繼續說什麽的周麗娟被這一弄,頓時噎住了,表情好不尴尬。
周氏皺眉,放聲斥道:“朱元玉,你這是什麽話!”
朱元玉表情無辜,“人話啊!你老聽不懂?要不要再說一遍?我是不介意的啦!”
周氏怒目而視,手抖着指向朱元玉,氣得說不出話來。
周麗娟看情況不對,神情一換,委委屈屈道:“玉哥兒,你這可不對呐,怎麽這樣和你祖母說話呢?你祖母也是擔心你才急急趕來看望你的,誰知道這些個奴才卻要阻攔姑母的一片慈心!”說完狠狠瞪了一眼她口中的奴才。
朱元玉雙手抱胸,輕蔑道:“這有你說話的份嗎?”
周麗娟低下頭,掩蓋住眼中兇狠的惡意:這賤人,這次怎麽不被燒死,可惜了!
“你這不肖子孫!真是氣死我了!來人!給我執行家法!”
周氏看不得周麗娟被奚落,朱元玉這是打她的臉。
周圍奴仆面有難色,誰也不敢動。
廢話!朱家大少爺,唯一的寶貝根子,誰敢捋虎須!活膩了吧!
“怎麽?我叫不動你們了?”周氏冷冷地掃過一衆奴仆,杵了杵拐杖。
衆人低首,不敢與之對視。
“真是反了天了!”周氏惱羞成怒,舉起拐杖就要打。
她身子并不是很老,拐杖不過是她的身份地位的象征裝飾,所以她舉起拐杖打人并不費力氣。
周麗娟一旁看着,面有得色,并不阻止周氏動作。
也不知周氏是要教訓誰,拐杖落下的方向正好是朱元玉站着的位置,他面前右側還有他忠心耿耿的小厮李壯壯。
李壯壯護主心切,本能的用手一擋,周氏哪裏是渾身蠻力的李壯壯的對手,于是拐杖還沒傷到人就被拍飛了。
周氏身體搖晃了一下,要不是周麗娟恰好扶住,她險些站不穩跌倒。
“狗奴才!”周麗娟怒到。
啪的一下,朱大富甩了一巴掌給周麗娟。
周麗娟懵了。
周氏傻眼了。
朱元玉笑了。
老爹來得真是時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