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烙在了他的記憶了,那麽的深刻。
相思的發絲,結滿了細水的雨珠,衣衫全都濕了,還沒有玩盡性。
“天色不早了,該回去了。”這一次,喚宮洵催促了。
“還早着呢,天都沒黑,等會再走。”相思轉過身來,看着宮洵,“就再玩一會!”
孩子氣的口氣,略微有些撒嬌的語氣,恐怕誰也無法說個不字。
宮洵沒有再催促,突然也将手中的傘扔到一旁。
細密的雨絲,輕輕的打在他的臉上,涼涼的,絲絲沁入心底,從來,沒有這種感覺,這麽的放松。
天色漸漸暗下來,被雨水打濕的兩人,坐在馬車内,濕漉漉的發絲搭在肩膀上,看起來,有幾分狼狽。
“好久都沒有這樣淋雨了。”相思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是開心,還是傷感?”宮洵輕聲詢問道。
“即開心,又傷感,是不是覺得,很矛盾?”相思說完,淡淡一笑。
“不去玉春樓了,讓他們直接将菜肴做好,提到别院即可。”宮洵看着她的模樣,突然改變了主意,“去禹城最好衣坊。”
馬車的速度,突然加快了一些,在禹城最大的衣坊停了下來。
早已經太子的随身侍衛,前往衣坊清場,宮洵帶着相思,快步走進衣坊内。
“其實,不用這麽麻煩,用膳而已,改天也可以,我可以回楚府。”
宮洵不理她,而是在一旁挑着衣服。
“去試試這一件吧。”
“呃!”相思還想反駁,看着宮洵一臉堅決的樣子,隻好随着店裏的夥計朝一旁的内室走去。
一個侍衛,早就爲宮洵準備好了衣服,服侍宮洵換好。
他們都覺得,今天的主子,簡直太怪了,完全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看得出,楚小姐在太子殿下的眼裏,與衆不同。
相思換好衣服走了出來,她想到,每一次,哥哥給她準備衣服的時候,總是想将天下最美的都給她。而她得到的,往往也都是最好的。
這件衣服,不管是顔色和款式,與她之前的有些相似,一時間,觸景傷情。
“怎麽了?不喜歡?”宮洵上前去,看着相思的神情,輕聲詢問。
“不,是很喜歡,謝謝太子殿下。”
“走吧,膳食已經差不多都送到别院了。”
相思點點頭,随着宮洵朝外面走去。
夜色,越來越濃重,不知不覺,夜已經深了。
相思突然想到,容傾每天是晚上都會派人去接她的事情,立即站起身來。
“太子殿下,太晚了,我得回去了。”相思說着,就往外跑去。
宮洵站起身來,追到門口,就不見了那道身影。
究竟是什麽事情,讓她這麽急着離去?
“雁秋,備馬。”
“是。”
相思走出别院的門,這才想起來,她讓送她來的馬車,先回去了,也并沒有告訴他們,她什麽時候回去。
這下怎麽辦?難道還要回去,讓太子給她備輛馬車送她回去?
正在她糾結的時候,突然聽到馬蹄聲。
她轉過身來,發現宮洵騎着馬兒,朝她這邊而來。
他的身後,是漆黑的夜色,還有那一團暖暖的光暈,在這一瞬間,奪去了她目光。
“上馬,我送你回去。”宮洵朝相思伸出手。
相思握着那隻手,翻身而上。
“駕!”馬兒迅速沖入濃濃的夜色中。
玉清在府門前候着,見太子竟然親自将小姐送了回來,立即欣喜上前迎接。
相思穩穩落地,朝宮洵擺擺手,“太子殿下,晚安。”
宮洵微愣,顧即一笑,“晚安。”
然後,調轉馬頭,健碩的馬兒,邁開步伐,風馳電掣一般消失夜幕中。
相思看着那道身影,心中都是相憶的影子,好想念,每一個可以和哥哥互道晚安的日子。
主清看着小姐的神色,偷偷一笑。
太子殿下,如此殷勤,和小姐待了一整天,不會是對小姐,有意思吧?
小姐和太子殿下,還真是般配呢!
“玉清,不用管我了,你去休息吧。”相思的身子,突然朝府内跑去,直接沖入内院。
按前兩天的情況來看,在這個時辰,九牧應該早就來了。
她不喜人侍候,原本住在院内的丫環,都被她支了出去,屋内,隻點了一盞燈,光線很昏暗。
她推門而入,四處尋找着。
“九九,九九,你在嗎?”朝四周喚了幾聲,發現,沒有任何回應。
不在!那正好!她也不用去見那個蛇精病了!
“啊!好舒服啊!”相思伸了個懶腰,心情簡直說不出的雀躍,“死容傾,蛇精病!哪一天,别落到我手裏!姐一定給你找一百個男人,讓你睡個夠!”
相思說完,突然感覺胳膊一涼,寒意頓時蔓延了整個手臂,她的手臂已經有些僵硬了,漸漸的結了一層霜,那股寒意,還在蔓延……
怎麽回事?難道她隔了那麽遠,說容傾的壞話,他都能感覺得到?
“這隻死蟲子,你就隻有這麽點能耐嗎?”相思凝眉看着自已的手,除了寒意與僵硬之外面,她好像并沒感覺到其它的痛楚。
心中漸漸放松下來,也許,九牧那個混蛋就是騙她的。
突然,那股寒意,迅速蔓延,她感覺整個人都在漸漸的處于冰封的狀态。
“九九!九九!你特麽的給我出來!我不就晚回來一會吧?你就不能等等我!帶我去見你主子啊!”相思頓時朝四周喊道。
“你去哪了?”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
相思吓了一跳,她的身子,已經僵硬的動都不能動了。
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容傾緩步走到她面前,目光清冷的看着她。
“我出去哪,和你有關系嗎?難道我吃喝拉撒都要向你彙報嗎?你把這蠱給我解開!我最讨厭的就是冰冷的感覺!”相思怒喝道。
容傾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提起來,迅速的消失在楚府。
到了竹樓,相思的身子,還在僵硬着,不過那種寒意,已經散去。
容傾清楚的知道,她去見了太子,她竟然一點都不驚訝?
他與太子,有着相同的容顔,她竟然好像,什麽都沒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