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你想幹什麽?還想打人啊?大家都看看,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馬車撞了人,還不講理,要打人!”
秦風頓時一臉黑線,怎麽遇上這麽個潑婦!
“你個狗奴才,滾開,讓你們主子出來,賠禮道歉。”那女子撕着秦風的衣服,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
“哥哥,我覺得,這女子的行爲舉止,好像青樓裏出來的。”
“我也覺得像。”
兄妹二人,不約而同的朝不遠處的青樓望去。
隻見青樓的二樓,窗戶虛掩着,有一條縫隙,她們望過去的時候,隻見一道人影,從那一道縫隙中,一閃而過。
“是赢殇!”相思一眼就認出來。
“他可能也知道,馬車裏坐的是我們,這個女子就是來阻攔我們,好讓他有确認的。”
“怎麽辦?他究竟想要做什麽?不會又想拿我們下手吧?”相思頓時緊張起來。
人界那麽大,誰又會想到,赢殇竟然就躲在聖都,還藏身在那間妓院裏?
“不用擔心,我們的身上,被爹爹施的陣法,就算是赢殇抓到我們,三日之後,我們也會被陣法自動送回冥界。”相憶握着妹妹的手,寬慰道。
“他與諸神對戰的時候,受了重傷,就算是有心對付我們,恐怕也要考慮一下自已的能力。”
兩個孩子在馬車裏坐着,迅速的分析着眼前的局勢。
秦風被那個潑婦撕纏着,有理也說不清。
“秦風,打死她!”相思的聲音淡淡的響起。
隻見車簾開了一個小縫隙,亮出厚厚的一疊銀票。
正在胡攪蠻纏的女子頓時僵直了身子,臉色青白的看着那隻握着錢的小手。
“打死了之後,去對面第一家青樓裏,贖下她的賣身契。”那隻小手揚了揚。
那女子的臉色,更加沒有一絲血色,馬車裏,竟然是個孩子!而且竟然知道她的來曆,一句話,就掐住了她的軟肋。
“是我沒有看清楚,沖撞了貴人,還請貴人見諒。”
“既然如此,還不快滾!”相思怒喝道。
那女子頓時轉身,逃命似的離去。
秦風看着這一幕,一頭霧水,他不知道赢殇的存在,心中一陣自責。
小主子竟然一眼就看出那女子的身份,他竟然沒有看出來。還變何保護小主子,連這點小事情都處理不好,真是羞愧。
“秦風,我們走吧。”相思提醒了一句。
秦風這才回過神來,馬車再次前行,緩緩朝王府駛去。
那女子慌慌張張的跑回妓院,拿起一旁的茶壺猛灌了幾口水,這才平複下剛剛的驚吓。
她的身後,突然出現一道身影,如同路鬼魅一般。
那女子一轉身,吓了一跳,見是赢殇,頓時松了一口氣,不停的拍着胸口。
“公子,憐兒以爲,就是去攔個車子,沒想到,差一點連命都搭進去了。”這個自稱憐兒的女子,一邊說着,一邊朝赢殇靠了過去。
赢殇一把摟着她的肩膀,低頭朝她的脖間埋去。
憐兒的臉色,頓時變得绯紅,哪還有剛剛受驚吓的樣子。
“我也沒想到,你會如此的沒用。”赢殇說完,捏着憐兒的下巴,唇就在她唇邊,近在咫尺,卻又沒有碰到。
憐兒閉上雙眼,等着這個吻。
突然,她的身子,猛然僵直,頭猛得擡起來,表情震驚又痛苦。
一瞬間,一道虛影從她的身體裏剝離出來,那是她的靈魂。
赢殇握着那道虛影,看着那道虛影在他的掌心,漸漸消失,憐兒的身子,重重的倒在地上,沒有任何知覺。
他也是才知道,在活人身上取魂,靈魂可供他驅使的力量,遠遠比死人身上,要強得多得多!
吸收了這個靈魂力量,赢殇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此處。
他的身影落在二樓的窗前,那道大街上,早已經沒有了那輛馬車。
看來,近來,玄玥過得頗爲順心。
他現在才明白,其實,被算計的人,是他才對!
玄玥的神魂,想要召回在人界的原身,被他阻止,緊接着,小妖就不顧一切,将司馬風霁帶到了回生池。
玄玥趁機,恢複身份,他還以爲,一切都在他的撐握之中,沒想到,從那一刻起,他就落入了玄玥的圈套!
小妖與玄玥,勢不兩立,玄玥苦于一直沒有機會,向小妖解釋。
小妖攻上冥界,玄玥卻從來都沒有出手阻止過,任由小妖,一個一個契約神獸,這也許,也是玄玥的計劃!
在他的暴露之前,小妖的實力越強越好!
哪怕,這些,都是從他玄玥的骨中骨,肉中肉剔除出來的,都無所謂!
赢殇的唇角,露出一絲冷笑,他終究是算漏了一步。
以爲守在小妖身邊,就能夠趁這個機會,漸漸的取代玄玥在小妖心的地位。他耐心的等着,在她的身旁,陪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而玄玥,卻在等着一個契機。
小妖是恨玄玥的,哪怕她知道,玄玥就是司馬風霁,她的心中,也一定恨過。
玄玥最怕的就是這一點,他不敢去找小妖解釋,默默的承受着這一切。
直到後來,玉珞查到神子的下落。
玄玥再也控制不住了!
玄玥或許料到了,他早就在昆侖墟,可是,他卻不得不一步一步的按着玄玥的計劃走!那個時候,他已經沒有什麽好回頭的了。
主諸神知道他的心思又如何?
可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隻有小妖。
他更想不到,小妖竟然這麽輕易的就回到玄玥身邊,不用玄玥任何解釋!
他一直以爲,既然有恨,就不會再愛了,原來,恨越重,愛的就越深。
玄玥是小妖的永遠都走不出的魔障,而小妖又是他永遠都走不出的魔障。
重傷逃到人界這段時間,是他從蘇醒以來,最爲低谷的日子,他都不知道,這一日一日是怎麽熬過來的。
他的感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或許是在見到她的第一眼,或許将她接到冥界,她笑着說,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或許,是在她被困于神台上,親眼看着她,灰飛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