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風霁握着手中的缰繩,感覺到龍焰駒的速度慢了不少,心中更加急切。
“最多,還有四個時辰就到聖都了。”
龍焰駒好像聽懂了,頓時仰頭朝夜空中,嘶鳴了一聲。
那匹白駒,再次中閃電一般,朝前方沖去。
五更時分,東方的天空,微微泛白。
東方聿幾人,在屋外,整整守了一夜,這一夜,沒有任何驚喜。
“湯熬好了嗎?”赫連胤朝一旁的侍女詢問道。
“回少主,已經熬好了。”
櫻檀坐屋内走出來,目光一一掃過,難掩憔悴之色的幾人,“我再去喂一些參湯給夫人,少主,您幾日沒有休息了,先下去歇息吧,全都這樣守着也不是辦法,不如,輪流守着,這樣其它人也可以騰出時間,做别的事情。”
“既然妖妖在如意樓,還是我來照料吧,扶風也住在這裏,東方還有别的事情處理,輕颢要照顧兩個孩子。”赫連胤站起身來,看着面前的幾人。
“你一人,要打理如意樓的事務,也十分的繁忙,今天就在我來守着吧。”東方聿也站起身來,這個時候,讓他回去,他也不放心,還是守在這裏安心一些。
夜輕颢倒是有些爲難,他還有兩個孩子要照顧,便不再相争。
“我來照顧!”突然,一道聲插了進來。
隻見一道雪色的身影迅速朝這邊而來,平日裏,一身鉛塵不染,清貴無雙的男人,現在,竟然一身風塵撲撲,看起來少有的狼狽。
泗水城離聖都,那麽遠的距離,他竟然三日不到,就趕到了。
司馬風霁看着衆人,心中一沉。
“小妖兒怎麽樣了?”
“還在昏迷中,沒有醒來。”南扶風立即解釋。
司馬風霁快步朝屋内走去,看到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的身影,心中一陣刺痛,他迅速來到床邊,握着夜妖的手。
她的手,怎麽這麽冰冷?他立即朝她的脈搏探去,微弱的脈象,讓他的心跳,忽然凝固了。怎麽會受了這麽重的傷?!
“師兄,妖妖她……她的情況不太好。”南扶風弱弱的解釋道。
“不太好到什麽程度?”司馬風霁的聲音帶着幾分陰沉。
南扶風頓時覺得,這屋子裏的氣氛,好像是爆風雨來臨前的那一幕。
“她中了無極宮的離魂水,後來又被鎖爪所傷,失血過多,一直昏迷不醒。”
這兩樣東西,司馬風霁都不陌生,那離魂水,能讓人血液凝固,失去行動能力!而且毒性極強,雖然不于要人的性命,可是那藥,卻如腐蝕粉一樣,能夠腐蝕人的血肉之軀。而且,這個過程極爲緩慢!
那鎖爪就更不用說了,又有幾人能承受那種痛苦!
他轉過身去,看着床上的人兒,緊緊的握着她的手,喉結微動,簡直如鲠在喉。
“小妖兒,我回來了,我再也不離開了,就守在你的身邊。”司馬風霁緊緊的握着夜妖的手,這個時候,他的心裏隻有她的安危。
“等妖妖醒來,還要确定一下,有沒有傷到骨骼,若是傷到骨骼,恐怕……”南扶風今日說話,格外的溫吞。
“恐怕什麽?”
“恐怕會失去一部分行動能力。”南扶風硬着頭皮說道,看着司馬風霁此時的神情,他立即補充了一句:“這個也是可以慢慢的恢複,應該能夠完全醫治好。”
司馬風霁抽回目光,望着夜妖,眼中頓時流露出一絲柔情。
距離上一次見面,才不過十幾天的時間,再見到她,就變成了這樣,他心疼的無以複加,卻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幫助她。
握着夜妖的手,輕輕的放在他的唇邊,那冰冷的感覺,讓他的心又是一陣刺痛。
“小東西,有我在,不要害怕。”司馬風霁将她的手,放在掌心裏,輕輕的搓着,希望能給她增加一點溫度。
床上的人兒,沉沉的睡着,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
“小東西,你真的是要讓我心疼死,才肯睜開眼嗎?”司馬風霁站起身來,傾身看着她,輕輕的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
夜妖的睫毛微微動了一下,司馬風霁的心也跟着顫動着。
“小妖兒,小妖兒!”司馬風霁連喚了兩聲,看着她有沒有反應。他不敢太大聲,隻是貼着她的耳邊,輕聲的響着。
夜妖的睫毛又顫動了幾下,手指微動。
司馬風霁立即握着她的手,“小妖兒,你睜開眼睛看看,是我,我是你的霁郎!”
“霁……郎……”夜妖虛弱的喚了一聲。
“是我!是我!”司馬風霁差一點,沒有喜極而泣!
“水……水~~”
司馬風霁立即站起身來,倒了一杯水,将夜妖慢慢的扶了起來,喂到她的嘴邊。
夜妖連吞咽的力氣都沒有,一喝下去,頓時被嗆了一下。
“咳咳!”
司馬風霁頓時慌神了,扶着她的背,輕輕的拍着。
夜妖的思緒,又昏昏沉沉的,她也想睜開眼睛看看身邊的人,是不是司馬風霁,可是她就是沒有力氣睜開雙眼。
“小妖兒,慢一點,我喂你好不好?”
夜妖微微點了一下頭。
司馬風霁喝了一口水,輕輕的朝夜妖的唇邊渡去,一點一點的流入她的口中。
是他,是他的氣息,隻有他的氣息,才能讓她如此的安心,她想伸出手,抓住他的手,可是還是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司馬風霁喂了幾口,停下來看着夜妖。
“小妖兒,還要喝嗎?”
夜妖搖了搖頭,整個身子都依偎在他的懷裏,司馬風霁立即擡起手,将她摟得更緊。
“小妖兒,我回來了,别怕,我會一直陪着你。”
夜妖靠在他的懷裏,聽着他的聲音,心裏覺得無比滿足。
司馬風霁發現,懷中的人兒,又沒有任何反應,心中控制不住的一緊,“小妖兒,小妖兒?你醒一醒?你怎麽了?”
南扶風聽到屋内的動靜,頓時跑了進來,探上夜妖的脈搏。
“師兄,你别擔心,妖妖已經醒過來了,她的脈搏也比之前強了一些,這一會,恐怕是因爲身子太虛,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