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輕芷立即屈了屈膝,“是。”
司馬風霁與司馬曜熏率先朝宮中走去。
夜輕芷站在原地,隻覺得步伐沉重的擡都擡不起來,怒視着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的夜妖。
她真的是低估了夜妖的膽子,她早該料到,以夜妖這不吃虧的性子,昨日在夜府受了委屈,今日怎麽會不想辦法讨回來!
她更是萬萬沒有想到,夜妖的手段竟然會如此狠毒!
“既然,剛剛所發生的事情是家事,還請姐姐給妹妹一個解釋。”夜輕芷怒聲質問。
“你羞辱我,我打你一巴掌,還需要解釋嗎?就是這麽簡單。”夜妖聳聳肩。
“好,妹妹在宮中設宴,姐姐遠道而來,應當以理相待,此事,日後再談不遲。”夜輕芷強壓下心中的怒意,轉身朝宮門處走去。
夜妖擡步跟上,夜輕芷無非就是想拿祖父的事情來刁難她,她又豈是那種任人宰割之輩。在她們刁難她的時候,也得體會到什麽叫疼!
一旁的人,不敢再多出聲,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惱了夜妖,被打事小,真要丢了性命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南若若水站在人群中,終始不曾經出聲,看着前面的夜妖,唇角扯起一抹冷笑。
她入宮後,被太後控制在宮中,後來還是南榮氏牽制着朝中的局勢,才能讓她得以從宮中逃了出來。
從此後,她無言再見父母,無言再見兄嫂。
可是畢竟是最疼她的父母,最疼她的兄長。
見她惶惶不可終日,便南榮氏門下,找了一位青年才俊,将她匆匆嫁了過去。
她嫁的人,到現在也沒有被重用,一直庸庸碌碌,她們一直靠着南榮府的接濟渡日。
夜輕芷宴請衆人,是怎麽也輪不到她南榮若水來的。正是因爲,她與夜妖之前的不可戴天之仇,今日夜輕芷才特意請了她來。
再見到夜妖,往事全都曆曆在目,讓她的心中,不斷的翻湧着瘋狂的恨意!
她的人生,完全毀在夜妖的手裏!
如今,再見到司馬風霁,那個曾讓她一眼傾心的男人,她都能平淡的不再有任何情緒,可是夜妖不同,她恨不得扒了夜妖的皮,折了夜妖的骨,喝了夜妖的血!
她曾經是天之嬌女,卻因爲夜妖,而被踩入塵埃之中,卑微低賤,更受盡人的恥笑!她怎麽能不恨!
宴會設在玉清宮,早已準備妥當,美酒佳肴,絲竹聲聲,一點也看不出任何不和睦的樣子。
“今日,我們就算是自家姐妹相聚,不必再拘那些禮數。”夜輕芷淡笑一下,坐到主位上。
夜妖發現,夜輕芷真夠難忍的,且不說她們之前的那些仇怨,就憑今天的事情,夜輕芷還能坐在這裏與她和氣的閑談,不愧有一股忍勁。
她料想,輕芷之所以這麽能忍,恐怕是認爲,後面有足夠的把握,能拿捏得住她。無非,就是祖父安葬一事。
“一别這麽多年,曾經傳來姐姐的消息,輕芷還以爲,痛失姐姐,此生再也無法相見了。”
“有勞你記挂于心,我活的好好的。”夜妖笑着回應。
“當年,祖父與你一同離去,如今可安好?”夜輕芷輕聲詢問,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任何的悲痛之意。
夜妖朝夜輕芷望了一眼,“祖父前不久身故,我也是爲了此事而來。”
“身故?”夜輕芷吃驚的反問道,“祖父豈不是客死異鄉,真是讓人唏噓。”
“雖客死異鄉,但落葉歸根,我也希望祖父能夠魂歸故裏,與祖母合葬。”夜妖直接說了出來,不想與這夜輕芷再繞什麽圈子。
“這……這件事情,可就難辦了。”夜輕芷故意搖了搖頭。
“有何難辦?”夜妖冷聲反問。
“祖父當年在青玄,可是受人尊敬,不但位居高職,還曾擔任太子太傅,可是後來,他卻與叛軍勾結,叛逃青玄,論罪當誅!死無全屍都有可能,還提什麽好好安葬?”夜輕芷的口氣,帶着一絲輕蔑的詢問。
這個問題,她要丢給夜妖。
“祖父判逃與叛軍勾結?這事,我怎麽沒有聽說過!可有定罪?”夜妖反問。
“未曾。”夜輕芷忽然想到,事關于夜妖的一切,全都被封鎖了!
當年青玄的内亂,隻有琉王意圖謀反,與夜妖并無任何幹系。
而她并不知道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明明夜妖将太後傷成那樣,還逃出青玄,怎麽可能與夜妖的事情有關的,全都被封鎖了呢?
這肯定是七皇子爲了保護夜妖而爲!
一想到這些,夜輕芷的心中就更恨,特别她現在,主理着後宮,卻還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側妃的身份,這在青玄有史以來,從來沒有。
别人或許不知,她自已還能不清楚,青玄的後位,是七皇了留給夜妖的!
夜妖早就想到,夜輕芷會拿這個借口,她也就順水推舟,拿這個來質夜輕芷!
若要是當年,祖父真的被定了罪,哪還有如今的夜氏。
不知道這司馬風霁究竟是什麽意思,竟然還保留着夜氏在青玄的榮耀,他又不是那種蠢笨之輩,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那個夜青耀沒有一點爲官的資質。
見夜輕芷沉默不語,夜妖又道,“既然未曾定罪,那你爲何口口聲聲的說祖父叛逃?而且還以這個來搪塞我?還是你不孝,不仁,連安葬自已的至親這事,都要推三阻四,良心泯沒!”
“你不要血口噴人。”夜輕芷臉色青白,矢口否認。
“神武候夫人這樣咄咄逼人就不對了,既然側妃不同意這件事情,自然有她不同意的理由,更何況,當年的事情,的确是夜國公不辭而别,去意未明,這也不極不負責任的行爲,而且,他必然是與你在一起,你又是誰的夫人?意圖謀反的琉王司馬風霁的夫人,這還不足以證明嗎?就算是未被定罪,也是皇上與七皇子仁慈,你不要在這裏,得了你便宜還賣乖。”南榮若水突然站起身來,口氣淡淡的,卻字字都說在正點上。
“我卻不知南若小姐,對當年的局勢了解的還這麽的清楚。”夜妖笑着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