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風霁看着手上的信件,扔到一旁的火爐上。火舌立即将那封信件吞沒,隻剩一縷青煙。
秦風擡頭,打量着主人,不知道現在,主子在做什麽打算。
“你說,前兩天還有消息傳來,雲蒼有意與聖朝議和?”
“是的,不過消息不太确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秦風立即答道。
司馬風霁的心中暗自盤算着,不管事态如何緊急,也急不過國公的事情,一日不讓國公入土爲安,他的小妖兒,就一日不能安心。
因爲安葬國公,而一時失事,錯過一些機會,以後,還能再彌補回來。
“最近,那些人的可有什麽動靜?”
“至從前幾日,那些人警惕我們暗中調查,全都被滅口之後,那些人現在更加謹慎,恐怕一時半會,不會有任何的動作。”
“你留在聖都,嚴密的監視着這些人。”
“主人,你的意思是?”
“取衣服來,我要入宮。”司馬風霁沉聲說道。
入宮,這個時候,主人竟然要入宮?秦風不敢再多問,立即取了裘衣,準備了馬兒。
司馬風霁将衣衫系好,走到一旁的衣櫃,從一個暗匣子子裏,取出一樣東西。
七年前,出了青玄的時候,在邊關要塞時,小妖兒從司馬曜熏的手裏奪來的一把槍,放了七年,早已經繡迹斑斑。
他放進盒子裏,拿着朝外走去。
要回青玄,他必須要有一個足夠讓青玄皇帝忌憚的身份,能帶着小妖兒平安歸來,而且,此次去,也不能空手而歸!
……
公主莘醒來已經幾日了,精神看起來,也越來越好。
南扶風将藥熬好,親自端到公主面前。一旁的侍女立即将公主扶了起來。
“南大夫,我要這樣睡到什麽時候?”百裏莘的臉色還有些青白,也隻有吃東西的時候,才可以這樣靠着坐一會,一吃完東西,立即就要躺下去。
而且,還不能用枕頭,天天躺得她惡心眩暈。
“再睡個十日左右,就能好起來了,可以直着坐,甚至可以下床活動活動。”南扶風将藥遞到一旁的侍女手中。
“公主,有一件事情,事關重要……”
百裏莘喝了一口藥,眉頭一緊,“南大夫想要問什麽,我知道,可是我現在完全想不起那天發生的事情。”
“公主不必過于挂懷,也不要刻意去想,等傷勢徹底的恢複了,說不定就能記起來了。”
百裏莘點點頭,将面前的藥碗推開了些,拿起帕子擦了一下唇角,擡起頭看着南扶風,“那個相思,她怎麽樣?”
“她最重的傷在肩膀,傷到筋骨,隻需慢慢恢複就好。”
“南大夫,我知道,我從高台上跌落,若不是後來,相思護着我,我可能身上還會有更多的傷,我從來不會誣賴好人,也不會放過壞人,你放心,要是我想起來,必是有什麽說什麽。”
“謝謝公主。”南扶風立即道謝謝。
“我不喜歡那個相思!太霸道,和我一樣。這麽霸道的人,有本公主一個就行了,你聽過嗎?一山不容二虎。”百裏莘說完,接着又将藥全都喝了下去。
南扶風啞然失笑,不知道相思聽到這一句話,又會怎麽說呢。
“算了,本公主也沒有什麽事了,你下午的時候,去看看那個相思吧。”
“謝公主。”南扶風特意拱了拱手。
南扶風又安排了一下熬藥的事情,便匆匆朝宮門而去。
宮門外,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南扶風視而不見,朝等着他的小藥童走去。
“師兄!”
南扶風握着缰繩,翻身上馬,回頭朝洛傾顔望了一眼。
“師兄,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我也沒有說是你做的。”南扶風不冷不熱的回應了一句。
“你替我告訴霁哥哥,這件事情與我沒有任何關系。”洛傾顔有些急切的說道。
“既然不是你做的,又何需去解釋?”南扶風說完,勒緊缰繩,朝前方飛駛而去。
洛傾顔站在原地,看着那個遠去的身影,眼中露出一絲不甘。
南扶風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她即使沒有做,也連個解釋的資格都沒有,她在司馬風霁的眼裏,從來都不曾存在過。
她突然冷笑兩聲,以前或許沒有存在過,她做了那麽多,竟然連他的一絲眷顧都得不到,不過不久的将來,他就會注意到她的存在了。
到底時候,他是不是會後悔呢?
……
這幾日,相思與相憶,都是悶悶不樂,整日待在院子裏不願意出去。
那日,和外曾祖父一起抓的麻雀,被相思找了個籠子裝了起來。籠子挂在窗前,麻雀在籠子裏,“喳喳喳”的叫着。
每每看到這些麻雀,兩個小娃就會忍不住想到那天發生的一切。
百裏琉霜摟着兩個孩子,坐在窗下的寬榻上,陽光從開着的窗戶照了進來,沐浴在幾人的身上,暖暖的。
“祖母,人都會死嗎?”相憶歪着頭輕聲詢問。
“事間萬物,隻要是有生命的,都會死。”百裏琉霜輕聲回應。
“不是的,隻是人間才會這樣,仙澤和神界,時間好像是靜止不動的,到了那裏,好像沒有生與死的存在。”
“仙澤真的有那麽好?”
“不是好,在那樣的地方永生,有什麽好的。”相思反駁了一句。
“也是,連食物都沒有,不吃不喝,什麽都沒有,還有什麽樂趣。”相憶點點頭。
相思頓時想起無相和她說過的話,“我曾經聽無相說過,人的靈魂,是不滅的,人死後魂魄會進入冥界。”
“冥界可是人間傳說的修羅地獄?”
“我不知道。”相思搖搖頭,“我沒有去過那裏。”
百裏琉霜摟着兩個孩子,“以後,切不可經常在你們娘親面前提起外曾祖父,你們娘親已經夠傷心的了,知道?”
“知道了!”兩個小娃齊聲點了點頭。
“長公主,南大夫來了。”
百裏琉霜立即站起身來,“快請!”
南扶風提着藥箱,緩步走了進來,看兩個孩子,立即放下藥箱,蹲下身來朝兩個孩子伸出手。兩個孩子立即跑過去,撲到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