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妖一手拎起魚尾,用筷子将肉全都挑了一來,夾起一大塊朝司馬風霁的嘴裏塞去。
不得不說,司馬風霁投喂她的方式,就像是對一個剛剛會吃飯的嬰孩一樣。
怕冷了,怕熱了,怕硬了,又怕太軟了,簡直将是将她養到不能再精緻的程度。
而夜妖投喂他的方試是,塞滿嘴,填飽肚,完全是農家養牲口。
偏這隻牲口,就喜歡這樣,頓頓都讓她喂,上瘾了一樣。
正午的太陽正好,一行人也不急着趕路,便在此處,休息一陣。
東方聿陪國公下棋,這将近七年的時間,兩人已經下出了友情,相互虐着,但隔一段時間不下,又覺得想念的慌。趁這點閑暇時間,就擺開棋盤,撕殺了起來。
兩個孩子由秦風和容隐帶着,去叢林裏獵些小動物,簡直要玩瘋了。
夜妖靠在司馬風霁腿上,懶懶的曬着太陽,司馬風霁輕輕的撫着她柔順發絲,眉眼都是散不盡的濃濃柔情。
見她久久不出聲,他側目朝她望了過去。
白皙的小臉,在陽光的照耀上,更像是一塊上等的羊脂玉,細膩而嫩滑,鼻尖上,冒起了一層細細的汗珠,更顯得幾分吹彈可破的水嫩。
今日這眉,也是他畫的,淡如三月煙雨,一點朱唇,豐潤而又嬌小,總是讓人忍不住想要品嘗。
光是這個看着他,他就覺得自已有些控制不住了。
“小東西,睡着了嗎?”司馬風霁輕聲朝她問道。
夜妖懶懶的不想理他,突然感覺腰間的一緊,被他抱了起來,放在馬車上,她就繼續裝睡,感覺他睡在一旁,從她的背後輕輕的環住她。
“小東西,你讓我思念的好苦。”
越是隐忍,就越覺得難以自持,就算是不要她,哪怕輕輕的挨着她,也能讓他舒服一些。
他将她,摟得更緊,呼吸也越來越沉重。
夜妖實在是裝不下去了,要是再這樣下去,他難保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
“你說過,不勉強我的。”
司馬風霁的身子一陣緊繃,正準備亂來的手,突然規矩的放下。
“小東西,你裝睡。”
“你本來要睡着了,被你吵醒了。”夜妖轉過身來,看着他,一副指責的模樣。
司馬風霁擡手,朝她的鼻尖上點了一下,寵溺的将她緊緊的抱住,“小東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你知道,你的身子,有多虛弱?你知道你的傷勢有多重?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整整兩個時辰,都冰冷的沒一點溫度?”夜妖反聲質問。
越說下去,司馬風霁就越後悔,溫香軟玉,佳人在懷,他卻自已把自已作到這種地步。
“如今,我的身子見好了。”
“是嗎?既然你見好了,我也不用時時守在你身邊了,我可以和他們,騎馬而行。”夜妖說着,坐了起來。
司馬風霁立即将人拉了回來,緊緊的抱在懷裏。
“忽然覺得胸口好悶,好悶,要喘不過氣來了。”
夜妖白了他一眼,越發覺得,他這傷怪異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她面前耍什麽花樣。
他将頭埋在她脖間,嗅着她身上的香味,隻覺得全身的血液全都齊齊朝腦中奔湧而上,抱着她的身子,不斷的朝她貼近。
“再這樣,我就出去了。”
司馬風霁頓時将她松開了些許,現在,能夠與她這樣相處,對他來說,就已經是難得了,忍吧,忍吧!
夜妖看着他此時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一下,拉好一旁的褥子蓋在兩人的身上。
“睡會吧,今晚要連夜趕路,要到明日才能到達下一個城池。”司馬風霁将擡起身子,坐了起來,将她的頭,細心的放在他腿上。
“你爲何不睡?”
“看些書,分分神,修身養性。”他回答的極爲無奈。
夜妖淡然一笑,找了個舒服位置,沉沉睡去。
沒過一會,馬車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秦風掀開車簾,朝司馬風霁拱了拱手。
“主人,這是從聖都傳來的消息,老夫人已經過目,讓屬下拿來給主人看一看。”
司馬風霁眉宇微緊,接過那根細竹筒,緩緩抽出裏面的信箋。
“祭司占蔔,有禍國奪權者出于聖朝之南,務必要聖皇,不餘遺力誅之。”
司馬風霁看完,将那封信緊緊握在手中,隻見他的手背上,青筋直露,唇角揚起一抹冷笑,将竹筒扔了出去。
“主人,究竟是何事?”
“你告訴母親,我已知曉。”司馬風霁淡淡的回應了一聲,将目光落到沉睡的夜妖身上,看着她的神情,忽然就柔和了幾分。
聖朝一向信奉神明,更對了占蔔之術頗爲奉承,而那大祭司在聖朝有着極高的地位,至聖朝開朝以來,便不曾有過任異動。
聖朝的曆史上,出名的幾次大事件,都與占蔔之術有關,近年來,聖朝對與雲蒼有幾次交鋒,太子年輕氣盛,貿然出城去攻伐,結果卻不慎落馬墜傷,時過不久,竟不治身亡。
此事,祭司之前也是警示,最後,還是難以避免。
因爲此事,雲蒼與聖朝,和睦百年之約,驟然破裂。
聖皇曾有幾次暗示,希望他率領大軍,與雲蒼開戰,但是都被他回絕了,但是這件事情,絕不可能就此罷休。
聖皇現在念及當年母親助他上位之情,不好逼迫,雲蒼與聖朝幾次大戰,雙方均未讨到什麽好處,卻勞民傷财,國力大損。
此時,祭司占蔔出這樣的卦象,矛頭所指,定是他的小妖兒。
若她來自仙澤之事,一但暴露,後果不堪設想。
樹欲靜,而風不止。
他将懷中的小人兒扶到一旁,輕輕的拉好被褥給她蓋上,下了馬車,朝四周望去,隻見母親一人,站在河邊。
他擡步朝河邊走去。
聽到腳步聲,百裏琉霜回過頭來,“信上的内容,你都看了嗎?”
“看了。”
“這也是當年,爲什麽你不願意回聖朝,要守在月氏,母親非要堅持讓你回來的原因。”
“母親深謀遠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