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師兄!”
“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以無風的能力,破無極陣應該不難啊!”
“剛剛你們在無極陣裏看到了什麽?”
“沒有啊,我來的時候,傾顔師妹就已經将無風師兄救出來了。”
“哎呀,真是可惜,真想看看無風師兄最恐懼的東西是什麽,他這個人,我還以爲這世界上沒有人能讓他恐懼呢!”
“啧啧,傷成這個樣子,恐怕這個恐懼還不小呢?”
耳邊,是七嘴八舌的異論,洛傾顔看着傷重的司馬風霁,有些恍惚。
“傾顔師妹,你快點給師兄療傷吧。”
洛傾顔才回過神來,連忙将司馬風霁扶了起來,直接給司馬風霁灌了一些真氣。
“師妹還是那麽的慷慨,這真氣用起來,跟不要錢似的,放眼天下,也隻能時無風能讓師妹如此付出了。”
“可惜啊,時無風還是堅持出了無極宮。”
“你們很閑嗎?”洛傾顔站起身來,闆着臉朝四周圍着的人望去。
四周的人臉色一寒,迅速的四散而去。
司馬風霁緩緩睜開雙眼,那種彌漫在他身旁散不去的悲傷,還讓他的心隐隐作痛,他朝四周望了一眼。
頭頂,是那棵參天的銀杏樹,如今葉子又黃了,落了一地金黃。
遠處,有幾座宮殿,雲霧缥缈,如同仙境。
“無風師兄。”洛傾顔輕聲的喚了一句,“你好些了嗎?你的身上傷的太重,我先替你包紮一下吧?”
司馬風霁站起身來,與洛傾顔保持一定的距離,“多謝。”
“師兄,你我之前何需那麽客氣。”洛傾顔勉強挂着一絲笑意。
依然是那麽的淡漠疏離,甚至都不曾經正眼看她一眼,她以爲,時無風就是這樣,對誰都這樣。
可是,她剛剛在無極陣裏,看到的他,明明不是這樣的!
那個出現在他心裏的女子究竟是誰?爲何他甘願死,也不願意破陣!?
“我現在已經不是時無風,而是司馬風霁。”司馬風霁說完,擡步朝前方走去。
“師兄,你不要去找師傅,有什麽事情,我和我爹或許能夠幫幫你。”洛傾顔追了上去。
她穿了一件湖綠色紗裙,手腕上綁着兩個絲帶,跑起來,像是一隻振翅的彩蝶一樣,素眉淡妝,靈秀可人。
司馬風霁走在前方,始終與她落下了幾步距離,就是這幾步,仿佛就成了洛傾顔永遠也無法追不上他與他并肩的溝壑。
突然,前方迎面飛來幾道勁風,司馬風霁擡頭,沒有閃躲,身上一痛,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後會摔去。
“既已離開無極宮,何必回來?”一道老者的聲音悠悠開口,彌漫着整個上空,不知道從哪個方向而來。
“師傅,不要,不要!你先聽師兄把話說完,他或許有不得已的苦衷!”洛傾顔扶起司馬風霁的身子,朝前虛空的方向求情。
“傾顔,你讓開。”
“不,師傅,你就枉開一面吧,師兄可是你畢生最得意的弟子,他都受了那麽重的傷了,你怎麽忍心還要傷他!”
“現在不是了。”
司馬風霁掙紮起身,站起身來朝前方走去,“無極尊者,我此次來,是有一件事相求,隻要那件事情,有可解之法,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瞧瞧,他現如今,連一句師傅都不叫了!”虛空中,那道聲音帶着一絲溫怒。
“師兄,你給師傅服句軟吧。”洛傾顔朝着司馬風霁勸慰道,她知道,這恐怕對師兄來說,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司馬風霁閉口不語,無極尊者是何等人也,他當初即已出了無極宮,便要遵守無極門規,如今,再喚尊者師傅,豈不是更加辱尊者?
幾道勁風再次朝他襲來,他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後滑去,卻沒有再像剛剛那樣狼狽的倒下。
“師兄!”洛傾顔心疼的喚了一聲。
“這件事情,與你無關,多謝你出手相救,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必會還你。”司馬風霁說完,再次朝前方走去。
洛傾顔癡癡的看着那個背影,心中一陣抽痛,他永遠都是這樣,對她永遠都是這麽冷冰冰的!她哪裏需要他的人情!
他的話,就像是一把刀子,好像她說做的這一切,都是她自已自作多情!
一道道勁風迎面而來,司馬風霁身影艱難的前行着。雪白的衣衫,早就破爛,一條條殘破的衣衫随風輕揚,襯得他的身影,凄涼而又孤獨。
他始終沒有停下來,哪怕步履如此艱難,他都在前行!
“你再往前一步,我便不客氣了。”虛空中,那道聲音帶着幾分淩厲。
“無極尊上通天文,下曉地理,知天下事,如果這件事情,你無法爲我解惑,我便再無人可求。”司馬風霁說完,又朝前方邁了一步。
他現的感覺,就是一個沒有一絲力氣的人,在茫茫的水面上行走的感覺,舉步難艱。
更像是兩股強大的阻力緊緊的纏繞着他的雙腿,無法前進一步。
“我不會回答你的任何問題。”無極尊者說完,又道了一句,“我也回答不了。”後面這一句,好像帶着一絲無奈。
司馬風霁的身子微顫,擡起頭,看着眼前被去霧遮避的宮宇。膝蓋微屈,跪在堅硬的白玉的台階上!
四周,偷偷圍觀的人,不由得心中一顫!
仿佛一個巨人倒下一般,整個世界都爲之震了一下。
那一跪,更讓無極宮發生了天大的變化!
雲霧散去,四周的一切,清晰的呈現在衆人眼前,天空的飛鳥落地,水中的魚兒躍出水面,就連常年不見面目的無極宮宇,都落入人們的眼簾。
無極尊者緩緩站起身來。青色的長衫,泛着一道水波一樣的琉光。一頭華發,用一隻玉钗高高束起,風姿清奇。
“無極宮,哪裏堪得起這麽一跪。”
他緩步走了出去,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白玉台階上那道身影。
“你所問的問題,在無極陣中已經有了答案,你所看到的,亦真亦假,何爲真,何爲假,這要你自已去判斷。”
司馬風霁擡起頭,看着那道身影,“回到仙澤,是她唯一的選擇嗎?無極宮,都沒有辦法,讓她留下?”
“别無他法。”無極尊者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