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立即趟着水走了過來,全身顫抖的接過夜輕芷手中的燈,“小姐,這人真的是太子殿下嗎?”
這樣的地方,怎麽可能遇到太子,不過,借着微弱的燭光,可以看清此人的面目,俊逸清秀,倒真的不像是普通人。
夜輕芷沒有出聲,騰出手來的她,立即朝司馬曜熏鼻間探去。
當她感覺到還有一絲微弱的氣息的時候,暗暗松了一口氣。
“太子殿下,你一定不能有事,我這就帶你離開這裏。”夜輕芷吃力的将司馬曜熏扶了起來,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翠兒立即扶着另一邊,主仆二人趟着刺骨冰冷的河水,緩緩朝岸邊走去。
“櫻檀!櫻檀!”夜輕芷朝院内喚了幾聲。
櫻檀走了出來,看到兩人架着一個陌生的黑衣人,神色頓時凝重了幾分,“你們這是做什麽,随便撿了什麽人回來?不知我們來這裏是什麽目的嗎?”
“快幫忙将太子殿下扶進去。”夜輕芷感覺全身都要僵硬了,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打顫。
“太子?”櫻檀眉宇緊擰,迅速走上前來,挑起那個黑衣人的發絲一看,頓時幫着夜輕芷将人擡了進去。
“生火,快生火!”夜輕芷顧不上自已這一身狼狽,将司馬曜熏扶到床上,不停的搓着他的手,“太子殿下,你醒一醒,你沒事吧?”
櫻檀端了一些溫水過來,“我已經吩咐人去熬一些湯來,你現在必須先給他的身子用溫擦拭,幫助他快點讓血液流通。”
“我知道了。”夜輕芷立即翻下床,也顧不得什麽,将司馬曜熏身上的衣服全都扒了下來,拿起溫水迅速的給他擦着身子。
櫻檀看着這一幕,隻是靜靜的凝視着沒有出聲,她看得出來夜輕芷入宮并不是因爲了名利富貴,是真的對太子對了真情。
“你全身都濕透了,都不顧一下自已嗎?”櫻檀拿了個帕子過來,扔到夜輕芷的身上。
“我先将他整理好了,再換衣服。”夜輕芷不停的給司馬曜熏用溫水暖着身子,等将他的身上徹底的擦了一遍之後,才虛脫的坐在床邊。
看着被棉被緊緊的包裹着,一旁還圍着好幾個爐子,她終于松了一口氣。
“你一定要好好的。”
夜輕芷剛一下床,又腳一挨地,感覺腹中一陣墜痛,接着,一股溫熱的液體順着她冰冷兩腿緩緩流了下來。她說不出此時的心裏,是什麽樣的感受,也許,這就是上天注定的。
在她遇到奄奄一息的太子的時候,這個孩子也随之而去。
“你怎麽了?”櫻檀見夜輕芷臉色不好,立即上前來扶着她。
“孩子沒了,這一下,也不用再麻煩了。”夜輕芷笑着說道,笑着笑着,兩行清淚從臉頰滑落。
“大夫就在外面,我扶你過去瞧瞧。”櫻檀的心中,微微一酸,随後這些情緒,被她全都驅散,扶着夜輕芷朝外走去。
夜輕芷不堪痛苦,一倒在床上,就暈了過去。
“太夫,她沒事吧?”
“初孕時期,突然受此冰寒刺激,隻要喝幾副藥,止住血,應該沒有大礙。”大夫溫聲說道。
“那就好,用最好的藥,需要多少錢,直接告訴我。”櫻檀吩咐完,轉身走了出去。
她這所以爲夜輕芷如此慷慨,因爲她覺得,在某種地方,她和夜輕芷同命相連。
她轉身朝安頓司馬曜熏的房間走去,看着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男人,眉宇微緊,護法不是一直和太子在一起嗎?怎麽太子會在護城河的下遊。
緩步走上前去,按住太子的脈搏,隻感覺,太子體内的真氣十分紊亂,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内傷,剛剛夜輕芷給太子擦拭身子的時候,她看到太子的肩胛處,有一道傷,雖然已經經常簡單的處理,但是傷口已經發炎了。
櫻檀從身上,取出一粒藥塞到司馬曜熏的口中,見他還能有吞咽的能力,頓時松了一口氣。
“爲了一個女人,讓整個烏羽部都牽連到青玄的皇權紛争中,真的值得嗎?”
櫻檀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夜妖死了,烏羽的詛咒真的能解嗎?”
這個答案,恐怕整個烏羽的人都無法回答。
他們得罪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們世世代代守護的仙澤!
“來人!”櫻檀朝外喚了一聲。
一個黑衣人立即出現在她的面前,“大人。”
“無心護法現在何處?”
“屬下這就去查。”
“另外,去找一位好一點的大夫過來。”
“是。”
夜色歸于甯靜,櫻檀又朝床上的人望了一眼,如要不是現在還用得着這個太子,她才不會管這些閑事,他人的生死,與她從來都沒有任何關系。
……
至從見過百裏琉霜之後,夜妖就待在主院内,有時候一天連房門都不出。這都過去幾天了,司馬風霁卻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回來。讓她的心中,忐忑不安。
她也找南扶風确認過,司馬風霁的确得了無極宮的真傳,學了無極心法,而無極心法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的确可以護他無虞。
但是他的母親,卻怎麽也躲不過此劫。
她還是不相信,生死祭真的沒有可解之法,這幾天她也讓容隐四處搜羅一些禁術之類的書籍,唯獨卻沒有生死祭的介紹。
蓮華消失了幾日,再次回到王府,本來以爲夜妖會很歡迎他,結果一見到他,那張本來就沒有笑意的小臉,又冷了幾分。
“你來做什麽?”夜妖坐在椅子上,抱着安哥,眼都沒擡一下,冷冷的說了一句。
“我來看看你。”
“我好好的,還需要你看嗎?”
蓮華聽着她的口氣,就知道,他讓東方聿告訴她,他可生死祭可解的事情,她已經知道是騙她的了。
“小丫頭,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了你好,你要相信我。”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的人生,不需要其它人來安排,哪怕,你是爲了我好,也無權對我做任何的決定,更無權幹涉我的任何決定。”夜妖擡起頭,口氣鄭重,更像是在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