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隻剩下母女二人,南榮若水這才仔細的打量着自已的母親,她竟然發現,母親的兩鬓竟然染了一絲銀霜,眉宇間的竟然也染了幾分散不盡的愁緒。
她立即起身,跪在母親面前,狠狠的朝母親叩首。
“你這是做何,如今,你是琉王側妃的,我可擔待不起。”南榮夫人雖然嘴上說着狠話,但是眼中已經有些動容,“雪凝,還不把你家主子扶起來!”
雪凝一愣,立即上前将南榮若水扶了起來。
“母親,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知道,也許你這一輩子都不能原諒我,是女兒不孝順,都是女兒的錯。”南榮若水哭着朝南榮夫人的懷裏撲去。
南榮夫人終于忍不住動容,摟着南榮若水的身子,輕聲抽噎。
“你可得到琉王的寵愛?嫁給琉王,你可如願以償?對于一個肯絲毫憐憫都沒有,就嘗你四十闆子的人,你嫁了他,能有什麽幸福可言?他的心裏,眼裏,跟本就沒有你!你爲何不懂,爲何不懂?”南榮夫人說到氣處,擡起手朝南榮若水的額頭狠狠戳了幾下。
“母親,女兒知錯了,女兒知錯了!”南榮若水哭的泣不成聲,緊緊的抱着自已的母親。
南榮夫人歎了一口氣,将南榮若水摟在懷裏,“我的兒,你究竟受了多少苦,爲何清瘦成這樣?”
南榮若水隻是哭,哭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她心裏的委屈也隻能在自已的母親面前,得以發洩。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再比她的母親更疼愛她。
哭了許久,南榮若水的嗓子都沙啞了,這才被南榮夫人勸慰着,坐在一旁。
下人端來一些溫湯,南榮夫人親自端着,喂到南榮若水的口中。
許久未曾得過的溫情,讓南榮若水的心中,一陣酸澀。
“母親,我此次回來,是是有太後的授意,爹爹和哥哥什麽時候回府?我有事情要和他們說。”
南榮夫人一聽,将手中的湯匙放回碗裏,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如果,你隻是回來省親的,見你爹爹和哥哥,這到可以,要是有别的想法,還是不要見了。你用完晚膳就回去吧。”
南榮若水一臉不解,怎麽剛剛還好好的,一聽到她說這話,母親馬上就翻臉了?她這也是爲了南榮氏啊!
放眼朝中,皇上與太子又有多少實力能與太後和琉王抗衡?這天下,遲早都是琉王的,如果南榮氏,一白越明擺着投靠太子的話,遲早會累及滿門!
“你想說什麽,母親都知道,你從現在起,記住母親說過的每一句話,今天回到琉王府,就稱病不要外出,也不要再入宮見太後,其它的事情,自有你父親和哥哥做決斷!”
“母親!”南榮若水還有些不死心。
“母親說的話,你記好了,否則,不止是連累你,有可能還會禍及南榮氏!”
南榮若水沒想到,回到府中,竟然得到的是這樣結果,難道她連父親和哥哥的面都見不着?如此的話,太後又會怎麽看她。
“母親,太後娘娘很喜歡女兒……”
“太後是何等人物?母儀天下的皇後,都不見得入得了她的眼,雪凝,帶小姐下去休息,準備晚膳。”南榮夫人吩咐完,又朝南榮若水詢問道:“平日都是雪沁那丫頭跟着你,怎麽今天沒有見她過來?”
“雪沁她得了風寒,我就沒有帶她過來。”南榮若水立即解釋。
“好了,下去休息休息,換身幹爽的衣裳,用完晚膳,就回王府去吧。”
南榮若水有些不甘心,可是她母親如此決然,她也沒有辦法再說什麽,隻能先回到她的院子,她的院子,天天有人打掃,和她以前住的時候,一模一樣。
打開衣櫃,還有重新添置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她的母親安排的。
她也相信,父母一定不會抛棄她的!
……
夜幕緩緩降臨,下了一天的小雨終于停了下來,護城河下遊是,幾個僻靜的村落。
夜輕芷與櫻檀在其中的一個民居内歇腳。
她們是以敬香的名義出來的,實則是除去夜輕芷肚子裏的那個孩子。
屋内的光線有一絲昏暗,櫻檀找來的幾個替夜輕芷除去肚子裏的孩子的人,還沒有到來。
“我先出去走走。”夜輕芷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不出半個時辰,我要及時趕回來。”櫻檀交待了一聲,走到内室去休息。
夜輕芷帶着翠兒,兩人順着屋後的小路,一直走到河邊,一絲冷風吹來,兩人都控制不住的拉緊了衣襟。
翠兒提着一盞竹燈,被風一吹,燭光跳躍着,她立即護在手心裏,生怕燭光滅了。
這一盞燈,可是漆黑的夜色裏,唯一的光亮。
“小姐,咱們回去吧?”
“你害怕什麽?這一段時間,咱們主仆二人日子,不如地獄一般嗎?還有什麽好怕的。”夜輕芷自嘲的說了一句。
“小姐!小姐,你,你看……”翠兒突然叫了一聲,拉着夜輕芷朝河面上望去。
隻見河中,飄着一個黑影,順着水流,正向她們這個淺灘移了過來。
“你亂叫什麽!”夜輕芷呵斥了一聲。
她将翠兒手中的竹燈搶了過來,舉高了一些,依稀可以看到那人身上一身黑衣,五官看不清楚,更不知是死是活。
“小姐,是個死人,咱們不要看了,快回去吧。”翠兒一臉恐懼的催促道。
夜輕芷的目光始終盯着那道黑影,舉着燈的她,突然朝水中走去。
“小姐!”
“閉嘴!”夜輕芷怒喝一聲,趟着冰冷的河水,一步一步朝那人走了過去。
淺灘上的水,隻到她的膝蓋,走了幾步,她的身子就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寒戰,因爲了河水實在是太過刺骨,全身的血液都好像要凝固了一般。
她終于走到那個黑影的身旁,挑着燈湊近一看,臉上的表情頓時一驚。
“太子!太子殿下!”夜輕芷跪在水中,将水裏的人扶了起來。
司馬曜熏的整個身子,已經冰冷的沒且絲溫度。
“翠兒,過來!”夜輕芷朝岸邊的翠兒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