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暴虐無道,這次儒家是真的遭逢大難了,李斯正從鹹陽趕往桑海,這個儒家叛徒,他到達桑海之時,恐怕就是小聖賢莊滅頂之時,各位頭領,我們可不能不管啊。”
庖丁殷切地看着一衆墨家頭領,徐夫子,班大師,雪女,高漸離,大鐵錘,他一直待在桑海,和儒家打交道多,交情也深,現在墨家出事,庖丁是最焦急的。
班大師等人紛紛點頭,高漸離道:“我們墨家逃難到桑海,沒少受儒家照顧,特别是儒家張良,幾次救我們于險境,現在儒家有難,我們豈能袖手旁觀?”
“小高,你打算怎麽做?”班大師問道。
“小聖賢莊絕對不可能屈服于嬴政的焚書令,李斯到達桑海時,小聖賢莊必然面臨滅頂之災,我們要在李斯到達前,聚集足夠的墨家力量,對李斯行緻命一擊,挽儒家于水火。
好在因爲熒惑之石,秦國地方郡兵被抽調很多進入東郡,典蒼山一戰損失慘重,現在各地兵力空虛,正适合我們秘密彙聚弟子。”
如果是在平時,墨家想要大規模彙聚力量,絕對會被秦軍發現,但是這次東郡之戰,數萬郡兵覆沒,各地兵力空虛,在新的郡兵沒有征召起來前,墨家有足夠的空當調動力量。
隻要趕在李斯到達桑海前,彙聚出足夠力量,就能救小聖賢莊。
“大規模調動弟子?這可是大事,我們必須等巨子決策吧。”徐夫子道。
“沒錯,除了巨子,沒人有權力調動這麽多墨家弟子大規模行動。”大鐵錘道。
“巨子?”高漸離從牙縫中吐出這兩個字,明顯帶着怨氣和恨意:“沒錯,墨家有門規,除了巨子,沒人有權力大規模調動墨家弟子行動,重大決策必須經過巨子同意。
可是我們墨家今天還有巨子嗎?别提楊東,當初他屢次三番幫助秦公子扶蘇,将扶蘇的性命看得比什麽都重,這是一個墨家巨子該有的作爲嗎?
前任巨子燕丹,一生緻力于反秦,豈會做出這等事?
何況楊東從來和我們墨家就不是一條心,楊東從來沒有想過反秦,難道你們還沒看出來嗎?不反秦,我們墨家存在的意義何在?
并且……”高漸離緩緩捏緊拳頭,死死壓制着情緒,一字一句地道:“就是因爲他,不顧墨家與農家的大局,執意進攻典蒼山,不但破壞了我們墨家與農家的結盟計劃,重創農家,典蒼山一戰,農家可謂元氣大傷,再也沒有了反秦實力,而且直接導緻小跖的死。
試問,這樣的人,如何當我們墨家的巨子?”
高漸離曾經目送荊轲過易水,反秦的心在高漸離心中根深蒂固,楊東遲疑反秦,高漸離本身就不贊成,那些不滿的怨氣一點點積累,終于在盜跖死那一刻徹底爆發。
衆頭領沉默,過了好一會,大鐵錘道:“可是,他畢竟是我們的巨子,是前任巨子指定的繼承人啊。”大鐵錘當初是最支持楊東當巨子的,畢竟楊東救過墨家好多次,他也不知道怎麽會變成現在的境況。
“前任巨子隻看到楊東的能力,卻沒看到楊東的心,楊東有當巨子的能力,但心不在墨家,又有何用?
你們以爲,我會怪楊東害死小跖嗎?不,我知道,楊東也不想看到小跖死,而且墨家反秦,免不了死亡。
我恨的是,小跖死得太不值,他和我們,可以死在反秦的戰場,卻不是死在原本可以成爲我們盟友的農家手上。
小跖這樣的死法,憋屈,前任巨子在地下看到小跖,知道他是這樣死去,該作何感想?
而楊東與我們不是一條心,今天可能白白送死的是盜跖,明天就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可能是我們墨家任何一名弟子。
還是那句話,反秦大業免不了死亡,但我高漸離決不允許任何一個墨家弟子白白犧牲,楊東,從來就與我們不在一條路上,所以,我建議……罷免巨子。”
“罷免巨子”四個字出口,幾個墨家頭領心口都是一跳,沒有一個人接高漸離的話。
在去東郡之前,墨家頭領和墨家弟子是那麽支持楊東,現在說罷免,幾個頭領都還接受不了,至少,楊東的能力,還有曾經數次救墨家的恩義,并不是那麽容易割棄的。
“我想,我們還是等一下巨子吧,畢竟他現在還是我們的巨子,暴秦無道,我相信巨子不可能視而不見,巨子也不是麻木不仁的人,隻要我們堅持反秦,相信巨子會跟我們站在一起的。”班大師說道。
楊東機關術那麽好,班大師對楊東印象很好,不到萬不得已,班大師實在不願行使罷免的權力。
雪女點點頭:“小跖的死,說到底也怪不到巨子,巨子也不願看到,說不定因爲典蒼山的事,巨子會回心轉意也說不定。”
“現在儒家出這麽大的事,巨子知道了一定會趕回來,我們等等吧。”徐夫子道。
“恩,那我們就等一下巨子,我不信巨子會去幫嬴政那狗賊。”大鐵錘賭氣地道。
墨家衆人,最終還是希望楊東來帶領他們反秦。
高漸離看了衆頭領的表态,雖然心中有怨氣,但也打算等楊東回來,給楊東最後一個機會。
“報,各位頭領,巨子和端木統領回來了。”一名墨家弟子進來報告。
“出迎。”
班大師站起來,衆頭領正要出去,一個聲音已經到了門口。
“不用了。”
楊東和端木蓉從外面走進來。
“參見巨子。”班大師,徐夫子,雪女,大鐵錘等人向楊東行禮。
“參見巨子。”高漸離也拜了一個禮,神色複雜。
“大家不必多禮,就坐。”楊東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開口道:“據我所知,李斯已經過了荥陽,不日就抵達桑海,事情緊急,我們長話短說。
嬴政發布焚書令,小聖賢莊作爲儒家魁首,絕對不可能答應,李斯到達桑海之時,就是儒家與秦軍徹底反目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