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雲瑤千曉婷都身陷幻境,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曉夢采用了和自己同樣的方式救自己,就是用神識刺類似的功法,讓自己三人強行脫離幻境。
曉夢并不擁有神識,楊東是知道她腦海裏有北冥子的神識印記的,不用想就能知道,曉夢是借用了北冥子的遠程發功,讓自己三人清醒。
可是如此一來,曉夢一個沒有打開神識域的人,發出神識攻擊,那對她自身的反噬就太大了。
楊東檢查曉夢腦域,果然她的腦域受損十分嚴重,
腦部是身體最重要的器官,就算是修煉者,如果傷到這一塊也是最難治愈的,哪怕楊東是醫仙弟子,此時也一籌莫展。
“但願神樹對她有效果吧。”楊東想着。
楊東看了一眼四周環境,這裏應該是湘君和湘夫人提前布置的幻陣,這種幻陣是以他們遺留的能量爲基礎的,這也是幻陣如此強大的根本原因。現在破除了幻陣,應該沒有第二次。
不過現在四人三個受重傷,一個昏迷,絕對不宜久留。
“我們先離開這裏。”楊東說道。
雲瑤和千曉婷點點頭,三人帶着曉夢,快速離開竹林。
……
“噗”
一口鮮血吐出,湘夫人急忙扶住湘君。
“豈有此理。”湘君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液:“楊東和曉夢竟然破了我們的幻術。”
兩人剛剛解了五彩蛤蟆的毒,湘夫人皺眉道:“難道楊東和曉夢,都心懷坦蕩,沒有心魔,所以我們的幻陣對他們無效?”
湘夫人和湘君的幻陣和雲中君的完全不同,兩人利用人類自身貪嗔癡,以及仇恨愛情等心魔,衍化自身幻陣,可以說他們的幻陣,就是與陷入幻境中的人心魔連在一體的,不破除心魔,根本出不來。
直到在幻境中死亡,然後自身也會死亡。
但是假如一個人心懷坦蕩,沒有心魔,那湘君和湘夫人的幻陣對她就沒什麽作用。
“狗屁。”湘君不屑地道:“楊東機關城對抗墨家,成爲帝國第一煉丹師,在蜃樓救出蓋聶衛莊,現在帶着蚩尤堂堂主的身份進入東郡,還不知道要幹嘛。他會心懷坦蕩?那個人心裏不知道藏着多少事。
就算天下一半人可以脫離我們的幻陣,他楊東也應該必死無疑。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湘君和湘夫人根本想不到他們的幻陣是如何被破的,因爲他們沒有神識,這個世界的修煉者,哪怕身爲五大長老之一的湘君和湘夫人,對神識也是十分陌生,甚至根本沒聽過的。
這種存在于意識層面的攻擊力,對幻術咒印等攻擊,有着特殊的功效,但是以湘君和湘夫人的見識,不會想到。
湘君和湘夫人趕到竹林,竹林裏已經空無一人。湘夫人道:“别管那麽多了,你現在也受了傷,我們還是趕快找個地方先療傷,等療傷後,再與月神他們會和,這次東皇大人給我們的可是死命令,一定要拿到曉夢的秘寶。”
現在兩人已經知道,千曉婷那個身體,不是月神。比起曉夢的秘寶,月神似乎更想殺的是楊東,湘君和湘夫人素來與月神不和,殺楊東的命令他們可以不理會,但是曉夢這裏,是他們一定要做的,否則東皇絕不會放過他們。
……
農家以烈山堂田虎田言爲首,魁隗堂,共工堂,齊出,與朱家所在神農堂,以及司徒萬裏的四嶽堂對抗,搶奪秦軍運出東郡的熒惑之石。
神農堂派出典慶出馬,率先擊潰一隊秦軍,拿到熒惑之石卻是一個假的。
田言計算精準,在另一路上,烈山堂梅三娘單挑鍾離昧,由神農堂請來的季布從身後偷走熒惑之石。
季布拿走熒惑之石,遭遇幫助神農堂的英布,兩人大戰,引來梅三娘,骨妖等多名高手,勝七出現,想要獨吞熒惑之石,被農家衆高手圍攻,勝七不能戰勝農家的地澤二十四陣法,受傷退走。
熒惑之石落在英布手上。
英布帶着一個小女孩,拿着熒惑之石想要回烈山堂去找田虎,經過一片樹林,大量農家弟子出現,包圍了英布。
朱家,劉邦,司徒萬裏等人出現。
“老弟,你不是烈山堂弟子,交出熒惑之石,我可以饒你一名。”戴着面具的朱家笑呵呵地道。
英布哪裏肯讓出熒惑之石,就要動手,可是就在這時,兩名農家高手扣押了英布身邊的小女孩,英布再也不敢亂動。
之後季布出現,因爲季布和英布以前都是楚國軍團長,季布勸說英布放棄熒惑之石,在英布心神不定時出手偷襲,打暈了英布。
朱家帶着一部分高手留下來料理後事,劉邦帶着一衆神農堂弟子押着熒惑之石準備回神農堂總舵。
一百多人的隊伍,在山路上蜿蜒前行,前方山峰缭繞,影影綽綽,大霧在山谷裏由上向下湧動。
“大家跟上,趕快回到總堂,我們就能擁立朱家堂主爲俠魁。”劉邦大聲喊道,後方農家弟子個個振奮,大聲呼号着“俠魁”前行。
就在這時,前方出現一名男子,男子打扮怪異,短頭發,穿着粗布衣服,背後背着背包,一把劍橫插在肩頭,好像一個落魄的劍客。
“韓信老弟,是你啊。”劉邦認出了來人,正是韓信,韓信雖然是共工堂的人,但經常收劉邦的錢,爲神農堂辦事。兩人算是熟識了。
“前面不要去,有埋伏。”韓信簡潔地道。
“埋伏?”劉邦看了一眼遠處的大山,笑了一下道:“韓信老弟看見了?是哪一路人馬?”
“不,我沒看見。”韓信道。
“我也覺得韓信老弟沒看見,因爲剛才你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并不是從前方那片山過來的。”劉邦笑道。
“但是這并不影響,我判斷前方有埋伏。”韓信道。
“我很好奇韓信老弟的理由。”劉邦問道。
“前方名叫武道路口,它原來有一個名字,五道路口,之所以是這個名字,是因爲從這裏穿行而出,可以通行五條大道,換句話說,這裏是咽喉之地。
不過這種咽喉地位,還要追溯到很久以前的齊楚大戰,自從齊國與秦國結盟,“愛好和平”之後,這條路就慢慢荒廢了。
雖然平日這裏荒無人煙,但那是因爲這裏山路難行,大多數百姓和商旅,都會選擇東南面兩條更好走的道路,也就是出現真假熒惑之石的兩條道路。
而五道路口因爲本身地勢險要,荒廢之後,更加人畜難行,于是被當地人改稱武道路口。
但是這次,真假熒惑之石的兩條道路,都在明處,如果有人想取漁翁之利,那選擇最好的埋伏地點,就是武道路口。
其次,此時正值農閑時節,大秦百姓困苦,靠水百姓,每逢農閑時節,都會下水捕魚,或者弄些水貨,而靠山的百姓,或打獵,或砍柴,或采藥,總會上山勞作。
但是武道路口這裏,卻不見一個百姓的影子,絕不平常。”
韓信一直面無表情地分析,但是神農堂的人,不但沒有信他,反而發出一些竊竊的偷笑聲。
韓信明明是共工堂的人,卻拿錢爲神農堂做事,這在農家弟子看來是很不齒的事,雖然神農堂得了好處,但神農堂弟子可瞧不上韓信這種人。
更何況,韓信什麽身份?不過一個落魄的劍客而已,出身寒微,毫無名氣,竟然跑到這裏裝大尾巴狼,學那些謀士分析戰術。這不是很可笑嗎?
“三當家,我們别聽這小子啰嗦,說不定他是共工堂叫來,故意誤導我們的。”一名神農堂弟子對劉邦道、
“不許胡說。”劉邦立刻呵斥那神農堂弟子:“我相信韓信老弟是不會害我的,不過……”
劉邦看向韓信道:“韓信老弟,你讓我怎麽相信你呢?一來,我不知道你爲什麽來幫我,因爲你平日裏,都是拿錢辦事的,這次我可沒給你錢。
其次嘛,你說這武道路口是個設伏的最好地方,那也得有人來這裏設伏啊,根據我們的消息,共工堂,烈山堂,魁隗堂的人,還有秦軍,都在你說的那兩條明道上。
這裏就算有人,難道還能是我們這麽多人的對手?
至于這山上沒人嘛,韓信老弟得想想現在是什麽情況,現在秦軍護送熒惑之石出東郡,沿途戒嚴,再加上我們農家五堂齊出,一場混戰,百姓就算再缺錢,這個時候也不會出來送命吧?
韓信老弟,你說是不是?”
“隻能說,你對秦國百姓的困苦,還并不了解,當初白剛在桑海起兵,秦軍圍剿,還有農民漁船行于亂兵之中,百姓被繁重的賦稅徭役壓榨,現在處于食不果腹的境地,窩在家裏,等待他們的,隻有死路一條。
家無隔夜之糧,别說是大戰一場,就算是現在山崩地裂,他們也得出來謀生。
其次,你确定已經把所有勢力的情況,都已經了解清楚了嗎?熒惑之石事關十萬農家弟子,不止是俠魁之位,甚至是生死存亡。你确定除了神農五堂,和秦軍之外,沒有第三方勢力的窺視嗎?”
“第三方勢力?韓信老弟莫非說的是蚩尤堂,或者墨家?抱歉,我們并沒有得到墨家和蚩尤堂大規模出動的情報。
墨家勢力龐大,但是墨家現在是帝國重點清剿的兌現,他們拿到熒惑之石,似乎也沒有用處,爲了一塊無用之物,得罪天下第一大勢力,農家十萬弟子,我不知道墨家那位神秘的新巨子,到底有多蠢,才會幹出這樣的蠢事。
至于蚩尤堂,老實告訴老弟,我也擔心他們,但是到目前爲止,我并沒有接到他們進入東郡的情報。
或許我的情報有誤,呂雉這個人心機很重,但是蚩尤堂一共就那點勢力,我相信就算他們以最隐秘的手段進入東郡,我這一百多人,也足夠對付了。
最關鍵的一點是,除了武道路口,韓信老弟你是想讓我去哪?難道去另外兩條道,再次把熒惑之石陷入烈山堂和帝國雙方争鬥的漩渦中嗎?”
“你并不相信我。”韓信道。
“是沒有相信的理由。”劉邦笑着道:“現在的形勢很明顯,我隻有這一條道可走,出了武道路口,彙入五條大道,熒惑之石就像進了大海,等烈山堂和帝國反應過來,就已經晚了。
現在老弟突然出現在這,以這些推測的言論,想讓我改道,我實在找不到爲什麽相信老弟?難道就因爲老弟一席話,将我們辛辛苦苦拿到的熒惑之石,再放入危險之中?那我們之前做的一切,豈不白費?
”
“既然如此,多說無疑。”韓信從劉邦等人旁邊經過,他知道,以他共工堂弟子的身份,和拿錢辦事的作風,隻要是正常人,都不會相信他。
沒有人知道,韓信一直在等一個不正常的人,能發現他的才能,能給他最大的發揮空間。
這個人以前從沒出現,但是在東郡卻出現了,是楊東,上次楊東救鍾離昧,說讓韓信欠千曉婷一個人情,雖然韓信表面上并沒有什麽,但是内心是很激動的。
嗯,就是激動,一個自認爲是蒙塵明珠的人,期盼很久的重視突然到來,心跳一定會加速。
隻是唯一讓韓信疑惑的是,楊東爲什麽會覺得自己的人情很重要。
劉邦帶着農家弟子,護着熒惑之石走進武道路口,山路難行,有些地方有落石擋道,劉邦不得不不派出農家弟子上千将石頭移開。又派人砍斷荊棘灌木,這才勉強前行。
“三哥,看這亂石密布,雜草從生的,有人埋伏才怪呢。”一名農家弟子笑着對劉邦道。
劉邦點點頭,看了一眼狹窄山谷峰口的夕陽,大聲喊道:“快點搬,天黑之前,必須通過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