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救他，甚至你去替他死，我都理解，可如果你甯願一起死，也不願一個人活下來，我無法理解。
我想不到衛莊有任何一點，值得你這樣做。”
白鳳長出一口氣，臉上充滿悲哀：“我知道這些話你聽不進去，言盡于此，我隻說一句，如果你死，我陪你，現在你選擇吧。”
赤練怔怔地站在那，一身紅衣混合鮮血的顔色，鮮豔奪目。
白鳳以爲赤練一定會選擇與衛莊一起死，但是沒有人會知道，赤練此刻動搖了，甚至赤練自己都有些發怔，這一刻心底的感覺告訴她，在沒有任何辦法救出衛莊的情況下，隻能一起死的情況下……赤練不想死。
至少，不想爲了衛莊，白白地去死。
赤練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太陌生，以前從沒有過，突然從心底冒出來，讓赤練心裏害怕。
“不，衛莊大人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爲了救他，我什麽都願意做的……我怎麽能怕死？”
白鳳等着赤練做決定，高漸離不能棄雪女不顧，四人等了一會，可是慢慢發覺不對勁，爲什麽勝七還沒有追上來？
勝七知道四人的位置，算時間，早該來了，但是白鳳一直沒感應到勝七的接近。
白鳳懷疑是自己受傷，感覺判斷出了問題，但又仔細感受了一會，确實沒感覺到勝七靠近。
“怎麽回事?”赤練問道。
高漸離皺眉思索了一會，道：“你們剛才聽到那一聲巨響了嗎？”
三人點頭，剛才那一聲巨響，整個蜃樓都晃動起來，他們豈會感覺不到。
“似乎是從蜃樓中央傳來的。”高漸離道。
雪女凝眉道：“你是說，剛才傳來巨響的地方，是中央控制室？”
中央控制室要控制所有機關，方位很難有太多選擇，以蜃樓的機關結構，高漸離和雪女都能推斷中央控制室的大緻位置。
高漸離點點頭：“看來中央控制室被摧毀了。”
“一定是他，他總是能讓人出乎意料。”赤練喃喃道。
“赤練，你說什麽？”白鳳看赤練神色不自然，隐約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高漸離道：“不管如何，中央控制室一定是被摧毀了，否則勝七不可能放棄消滅我們的絕佳時機。”
“如果這樣，我們找牢獄就少了很大阻礙，隻是我們似乎已經失去了牢獄的方向。”
本來楊東用神識感應到牢獄方向，給高漸離和雪女赤練三人說過，但是被勝七追殺這麽久，東躲西藏，早就不知方位了。
雪女想了一會道：“我有一個辦法，能找到牢獄。”小腹疼痛傳來，雪女咬了咬牙。
……
“禀報大人，我們失去了那些叛逆的蹤迹。”
一條幽深的走廊裏，一名蜃樓護衛向勝七禀報。
“廢物。”
勝七滿臉怒氣，手裏緊緊捏着巨阙劍，那種有力量無處發洩的感覺，讓他心煩意亂。
“繼續找。”勝七大聲叫嚷。
一群蜃樓護衛立即四散，繼續搜尋白鳳等人下落。這時羅網高手越窮靠過來，對勝七道：“大人，我們似乎并不需要苦苦尋找，完全可以等那些叛逆自己送上門。”
越窮手臂被斬，以養傷的借口留在了蜃樓上，現在他正在适應左手劍。
“有屁快放。”勝七怒聲道。
越窮眼中閃過一抹恨意，他曾經也是驕傲的燕趙劍客，什麽時候輪到他勝七吆喝了？但還是小心地對勝七道：“大人，這群叛逆上蜃樓的目的，就是要救蓋聶和衛莊，隻要我們在牢獄那邊等着，他們難道還不乖乖上鈎嗎？
以大人的修爲，加上那四人都已經是強弩之末，等他們送上門來，就是他們全軍覆沒之時。”
勝七深以爲然地點頭，他也十分厭煩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對他來說，還是正面交鋒來得暢快。
“走，去牢獄。”勝七大聲道。
勝七和越窮帶着幾十名蜃樓護衛，前往牢獄方向。
……
和白鳳等人一樣，楊東和少司命借助黑塔神樹的力量，以葉海無涯洞開了黑塔塔壁後，帶着石蘭，荀靈和天明出了黑塔，同樣迷路了。
楊東和少司命受到神樹力量的滋養，現在身體都進入了一個全新境界，少司命原本就已經高出其他長老的修爲，更進一步。
楊東以“長生訣”吸納的神樹力量更多，現在單論身體條件，包括修爲和煉體，和少司命相若。
黑塔神樹絕大部分力量，都被空間神樹吸納了，楊東和少司命完全消化截留的那些能量後，站起身來，卻不知身在何處。
“大哥哥，我們不是要去救大叔嗎？這是在哪裏啊。”
天明眼睛還是看不見，剛才楊東抽空給天明看了一下眼睛，雲中君的丹藥實在刁鑽，禦鬼丹與真人丹混用，造成的傷害根本無法用治愈術治療，隻能回去看端木蓉有沒有辦法了。
但是即使如此，天明還是一直記得救蓋聶的事。
隻是現在楊東也不知道所處位置。
“用神識也不行嗎？”少司命小聲對楊東道。
楊東神識掃了出去，發現神識的視線被嚴重扭曲了，現在所處的地方，似乎比蜃樓其他地方，包括雲中君的藥室，機關陣還要複雜。
這絕對是公輸家的最高傑作。
蜃樓什麽地方會比雲中君的藥室還要重要？
神識掃視的範圍太短，楊東不能分辨出所處的具體方位，隻能和少司命走一步看一步，帶着荀靈石蘭和天明試着往前走。
蜃樓守衛雖然空虛，但工匠，煉丹師，還有那些童男童女，都還在蜃樓上，其他地方人還是不少的，但是這裏，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廊道幽深，宮殿寂靜，好像鬼城一般，昏暗的燈籠光芒，潵在五人身上，沒有一點生氣。
楊東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心裏冒出一個念頭，正待确認，視線裏出現一座黑色的宮殿，屹立在一座很大的廣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