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這一生,不可能離開這裏,隻是希望在我臨死之前,能再見月兒一面,這樣我也了無遺憾了。
所以,千姑娘,你走吧,隻要你能救出月兒,那就不枉費我今天一番心血。”
焱妃手指伸出,用殘餘的力量,釋放出遊龍之氣,遊龍之氣飄向冰梅樹上的三足金烏,三足金烏向前飛去。
“那我先走了啊。”千曉婷将焱妃靠着一棵冰梅樹放好,抱歉地對焱妃道。
焱妃點點頭,千曉婷跟着三足金烏前行,走了幾十步,焱妃突然叫住他。
“千姑娘,你我是同一類人,爲他們想得太多,爲自己想得太少。我的命運,我和丹的命運,你都看見了,我希望你引以爲戒,以後多照顧自己,不要再走我和丹的老路。
爲他們付出太多,反而害了他們,也害了自己。
你是帝祖血脈,無論你來自哪,你的一生,都不會平凡,但是不平凡的人生,可能是偉大的傳奇,也可能是極盡卑微的悲劇。
以後記得,多爲自己着想,很多時候,我們照顧好自己,也是對他們最大的幫助,明白嗎?”
千曉婷有些發愣,點點頭,但是她心裏并沒聽懂焱妃說什麽,就好像剛才聽焱妃說什麽脈輪一樣,一頭霧水。
千曉婷隻是覺得,這一刻,自己和焱妃,真的好像親人一般。
“前輩,放心吧,我不但會救月兒,将來也一定會将你從這裏救出去的。”千曉婷在心裏默默道。
到此時,千曉婷也不會知道,焱妃一語成谶,多年以後,她想到今日焱妃的話,又是另一番滋味。
……
蜃樓東南方向,白鳳,赤練,高漸離,雪女四人,與勝七帶領的蜃樓護衛大戰,四人之前對陣月神,全部受傷,但即使如此,勝七要想攔下他們,也不是那麽容易。
隻是白鳳四人擺脫勝七一次,很快又被勝七追上,哪怕是白鳳的輕功,也似乎逃脫不了勝七的視線,一次次大戰下來,傷上加傷,情況越來越危急。
又一次大戰之後,四人堪堪逃出,躲在一個角落大喘氣。
“他們又追來了。”白鳳喘着氣道。
白鳳擅長追蹤,也同樣擅長反追蹤,若非如此,他們也不能堅持到現在。隻是以他的輕功,現在同樣疲憊不堪。
“怎麽可能,剛才我們明明沒有留下任何痕迹,蜃樓這麽大,他們怎麽會這麽快找到我們?”雪女捂着不斷流血的胸口,凝眉道。
四人沉默一會,高漸離突然道:“我似乎明白了。”
“什麽?”赤練看向高漸離。
“中央控制室。”高漸離緩緩道。
“中央控制室?”
雪女忽然恍然大悟:“對啊,公輸仇也在蜃樓上,他們一定是在中央控制室,監控所有機關的觸動,隻要我們通過任何機關,無論是強力破壞,還是解開機關,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這就麻煩了。”赤練凝重道:“蜃樓處處機關,我們要繼續前行,不可能不觸動機關,那樣,我們的行蹤會一直暴露在他們眼皮下,别說救人,連前進都困難。”
敵明我暗,尤其是蜃樓這種複雜的構造,四人要想救人,實在難如登天。
“赤練,我們走吧。”白鳳對赤練道。
赤練想說什麽,但是張了張嘴沒說出來,不過從她表情能看出,她絕不可能放棄。白鳳沉默。
“看你們還往哪裏逃。”
勝七帶着數十名蜃樓護衛追殺而至,冷冷掃了四人一眼,勝七道:“真是一群老鼠,就知道東流西竄,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隻要你們能打敗我,我放你們走。”
勝七舉起巨阙劍,劍尖對準四人,閃現一片寒芒。
……
蜃樓守護塔内。
楊東和少司命,荀靈,石蘭,天明,在黑塔内找了好幾遍,依然沒有發現任何出口,算算時間,月神和東南方向的人,都要騰出手來了。
五人回到十樓,圍着那棵神樹,各自找了個角落休息。
“少少,如果我們出不去了,你會後悔回到蜃樓嗎?”楊東問旁邊的少司命。他知道少司命還有心願未了,她要救自己的母親,絕不會願意死在這裏。
少司命搖搖頭。
“那個在桑海城假扮你的是什麽人?”少司命突然問楊東。
“墨玉麒麟,逆流沙的成員。”
“如果我們出不去,她可能有危險了。”少司命道。
楊東看向少司命。
“我跟随星魂前往桑海城平叛,看到她後,知道那不是你,就想辦法回到蜃樓了。不過星魂有計劃。
這次你用白剛造反,逼着陰陽家,羅網,影密衛,出動了大量實力,讓蜃樓和噬牙獄防禦都很空虛,于是星魂也想如法炮制。
他計劃蜃樓和噬牙獄防禦劫獄的同時,他會到桑海城,想辦法将你陷入死地。”
“他要殺我?”楊東擰眉道。
少司命搖搖頭:“他不敢,但是他會讓你死在叛軍之手,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差不多是計劃發動的時候了,也就是說,墨玉麒麟可能有危險。”
楊東皺眉,想到墨玉麒麟那副嬌态的樣子,雖然她有很多缺點,但至少從鹹陽到桑海,墨玉麒麟還是幫過自己不少的。無論如何,楊東也不想墨玉麒麟死在星魂之手。
但是現在連這黑塔也出不去,又有什麽辦法?
算了吧,一切聽天由命。
楊東的視線,落在面前這一株神樹上,黑亮的樹幹,碧綠的葉子,和當初在橿原神宮地下見到的神樹相差無幾。
楊東忽然想看看自己那棵神樹與這棵神樹,到底有什麽不同。
這裏也沒有外人,楊東将神樹從空間裏拿出來,就在這時,忽然眼前那棵神樹葉片嘩啦啦震顫,接着整棵樹瘋狂地舞動起來。
楊東從空間拿出的神樹,好像引起連帶反應,劇烈擺動,兩棵神樹卷起大風,五人坐立不住,耳邊全是葉片的嘩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