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東回來時,就看到了老太太和小男孩趴在院門口哭泣,端木蓉一身污水站在旁邊照料他們。
“怎麽回事?”楊東疑惑地詢問。
端木蓉把事情講了一遍:“那女人武功太高,恐怕不在巨子之下。”
楊東凝眉,秦時明月修爲這麽高的女人可不多,而且一頭白發,穿着暴露,提着的劍帶着拂塵,難道是……曉夢。
心底浮現出這個名字,楊東立刻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除了曉夢沒有其他人符合端木蓉說的樣子,而且這裏是桑海,曉夢又離開了西嶺山,難道她就是來帶走這男人的?
“曉夢?不可能吧?堂堂天宗掌門,怎麽可能來抓一個農家漁民?”端木蓉聽了楊東的話,有些疑惑。
“很有可能。”
楊東之前就查出那男人體内的能量,與少司命在煉金森林爆開的魔晶能量非常相似,很可能就是同樣的能量體。
雖然不明白爲什麽魔晶這種道家鎮派之寶的能量,會出現在這個漁民體内,但是魔晶是道家的東西,現在曉夢來抓這被魔晶能量侵蝕的漁民,很可能有特殊的原因。
不過現在沒時間解釋了,楊東和端木蓉追了出去。
以曉夢的輕功,楊東沒想過能追上她,本來就要去西嶺山找她了,但是卻追上了。
天邊紅霞如血,曉夢和那漁民男子走在空曠的河邊,漁民男子在前,曉夢在後,沿河向下遊走去。
“她治好了那男人?”端木蓉皺眉道。
楊東搖搖頭:“她用控心術控制了那男人,在讓那男人給她帶路。”漁民男人一臉麻木,走路步态僵硬,就像傀儡一般,一看就是被人操縱了。
“兩位,既然到了就出來吧。”曉夢一邊走一邊喊道,沒有回頭。
楊東和端木蓉對視一眼,知道要跟蹤曉夢,幾乎是不可能的,都現身到曉夢身後。
“晚輩楊東,見過曉夢大師。”楊東向曉夢行禮。
“楊東?”曉夢沉吟一下,輕笑道:“原來是新晉的帝國第一煉丹師,本來我以爲你既投扶蘇,又投陰陽家,會是一個不拘一格的男人,沒想到還是什麽大師啊前輩啊挂在嘴邊,真叫人失望。”
曉夢又看向端木蓉:“你呢?是仙夢公主千曉婷嗎?”
端木蓉微微一愣,拱手道:“讓大師失望了,在下……醫家端木蓉。”端木蓉現在是通緝犯,不宜暴露身份,但猶豫一下,并沒有對曉夢撒謊。
“原來是醫仙端木蓉,的确很叫人失望,醫家都一闆一眼,無趣的很,要是仙夢公主,既會畫漫畫又會唱那些奇怪的歌曲,我倒是很有興趣結交一下。”
曉夢說完轉身就要走,楊東立即叫住她:“大師留步。”
“還有何事?本座不喜歡和沒趣的人多說話。”曉夢淡淡地道。
楊東實在對曉夢的态度無語,但還是拱手道:“晚輩來找大師,有兩件事相求。”
“說吧,給你三句話的機會。”曉夢有些不耐煩了。
“放了這位漁民,曉夢大師一代宗師,何必與一個漁民爲難?第二……”
“很抱歉,你的第一個請求,我就不會答應,這個男人對我有用處,我一定會帶走他,如果你們想要救他,就出手,殺了我,那就不需要我放了。”曉夢打斷了楊東的話,沒有給楊東任何商量的餘地。
“曉夢大師,你是道家高人,人家隻是一個漁民,身上還有傷,你用控心術控制他,隻會讓他病情加重,不久就會元氣耗盡而死。
而且他家裏還有年邁的老母,年幼的弟弟,你把他帶走了,一家人怎麽活命?你這麽做不顯得太殘忍了嗎?”
曉夢嘴角劃過一抹不屑一顧的笑容,悠悠道:“道法自然,生老病死,都是道的一部分,有生就有死,有死也有生,要是這世上的人,人人不死,那天下豈不大亂?
我今天帶走這個男人,他的老母,他的幼弟也許餓死,他也會死,但我今天不帶走這個男人,幾十年後,他和他的老母他的幼弟一樣會死,早死晚死又有什麽區别?
就好像你現在可以出手殺了我,我也不會怪你,十八歲死和八十歲死,都是化作塵土,潤化萬物,又有什麽區别?”
“你……一派胡言。”端木蓉被曉夢的荒唐言論激怒了,眼看曉夢要把漁民帶走,就要上前,楊東趕緊攔住她:“這個女人視人命如草芥,我們不是她對手,不要貿然出手。”
“視人命如草芥?”曉夢譏諷地掃了楊東一眼:“這有什麽不對嗎?如果你覺得不對,那是因爲你歧視草芥的生命,你又視草芥如什麽?
一花一葉一世界,一歲一年一枯榮,萬物俱有靈,衆生皆平等,你把草芥的生命看得一文不值,那别人爲何又要把你的生命看得珍貴?”
一片青黃色的樹葉從樹上飄落,曉夢伸出手接住,看着樹葉的紋路道:“草芥枯榮,無人理會,人命生死,又何需在意?”
楊東緩緩捏緊拳頭,他快被曉夢整崩潰了,這個女人是唐僧麽?
“曉夢大師,我不管什麽草芥,什麽枯榮,我隻知道這個漁民無辜,請你放了他。”
“你的三句話已經說完了,很抱歉,你的請求我不答應,如果你想出手,現在就可以了,不過……”曉夢回頭對楊東道:“不要再叫我大師前輩,惹得我不高興了,你就和這片草芥一樣。”
曉夢伸指一彈,手上的樹葉在空中粉碎,化作片片綠光,飄落空中。優雅的轉身,和男人繼續沿着河岸向下遊離開。
“這個天宗的掌門有病吧?”端木蓉怒聲道。
楊東深吸一口氣,向着曉夢大喊道:“*騷丨貨,老子一定會把那漁民救回來的。”
端木蓉被楊東吓的神色大變,楊東瘋了?
曉夢嘴角微微一笑,聲音遠遠傳來:“那我就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