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背着楊東出了李家,回頭看一眼李宅,一臉憤恨,旋即浮出濃濃的擔憂之色。
深冬的鄉村,一片蕭瑟,婠婠放眼望去,一片一片的冬水田,沒有樹葉的樹木,零零落落的三兩戶人家冒着炊煙,遠方山上從半山腰起,就是白皚皚的雪層。
婠婠背着楊東茫然四顧,卻不知道怎麽辦了。
過了好一會,婠婠的視線落在堯山村後山的大山上,那層層的積雪下,應該有田七穗子。
“楊大哥,你在這裏等等,我就不信我們兩這麽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會因爲缺一兩銀子死了。”
婠婠将楊東安置在一處隐蔽的草窩裏,來到大山腳下,凝目望了一眼蜿蜒的大山,長時間體力透支再擡頭仰望,讓婠婠感覺陣陣頭暈。
身上的傷痛隐隐襲來,婠婠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進了大山。
……
楊東迷迷蒙蒙中,肌膚傳來一陣一陣涼涼的感覺,艱難地睜開眼睛,蔚藍色的天空映入眼簾,告訴楊東一個事實,自己還沒死。
身體各處都疼的受不了,渾身疲軟,一點力氣也沒有,背下面的雜草也刺的肌膚難受,楊東艱難地撐起身體。
“婠婠呢?”楊東沒看見婠婠的身影,四處查看,發現自己的傷口都上了青色的藥草,不遠處的石頭上還有搗藥的痕迹。
“哎……”
一聲呻*吟傳入楊東耳中,楊東扶着沿途的樹木,循聲走了過去,隻見婠婠靠在一株大樹幹上,正在給自己上藥。
胸前和手臂上完藥後,婠婠撈起褲腿,想給大腿部位的傷口上藥,可是那些傷口的血和褲子黏在一起,撈褲腿時,仿佛要将血肉扯起來,婠婠試了幾次,除了痛的嘶啞咧嘴,沒有任何進展。
婠婠似乎生氣了,拿出一把随身帶的小刀,三下五除二就把褲子破開,小心切掉褲子與血肉相連部位,然後拿起旁邊用樹葉包起來的藥草,給大腿和小腿的各處傷口上藥。
楊東看得皺了皺眉,他記得婠婠沒有怎麽受外傷,紫血大法讓那些武林高手完全無法近身,最多隻是内力損耗而已,怎麽會腿上胸腹手臂全是傷?
腿上的傷口上藥後,婠婠側頭看了一眼肩膀後面的部位,顯然是想給背部上藥,可是卻犯了難,就算用刀把衣服破了,也沒法給背上藥啊。
婠婠解開衣衫,一點點脫下來,當衣服和粘着的傷口血肉脫離開時,婠婠死死咬着牙,一些部位粘的太緊,婠婠直接撕下來,本已被凍住的傷口,又流出鮮紅的血液。
當婠婠的背部露出來時,楊東大驚失色,本該光滑如滢的肌膚,一大塊全是擦傷,雖然傷口不深,但是觸目驚心,一大片的皮都被磨去,一些地方血液凝固,一些地方血還在流,慘不忍睹。
“婠婠。”楊東沒忍住,輕輕念了出來。
婠婠失去内力,耳力比平時差了很多,陡聽得聲音,渾身一顫,旋即尖叫出聲。
“楊大哥,你無恥。”
婠婠見是楊東,吓的驚慌失措,想要躲到大樹後面去,可是傷勢太重,倉促間身體失衡,倒在地上,楊東連忙過去扶起婠婠。
婠婠一把推開楊東,撿起衣服擋在身前。
“有什麽好擋的,你這裝扮在我原來的世界,已經算保守了。”
楊東又沒看到婠婠給胸腹上藥,還穿着肚兜亵褲,比現代低胸T恤加超短褲的時尚搭配,露出的部位少多了。
想到這裏,楊東不禁開始幻想婠婠穿低胸T恤和超短褲的樣子,那一定是一名青春無敵誘惑美少女……不行了,上火了。
“你原來的世界?”婠婠疑惑地看了楊東一眼。
楊東沉吟一下,點點頭,開始查看婠婠的傷勢,這些傷口都肯定不是在雨蒙山受的傷,不是摔傷就是擦傷,怎麽會這樣?
楊東突然看到婠婠傷口上還有自己身上的田七草液,這些草液都是新鮮的,這裏荒郊野嶺的,難道婠婠是上山現采的藥。
楊東回望一眼銀裝素裹的高山,不可置信地看着婠婠。
“這些田七草,是你剛上山采的?”
婠婠微微點頭。
楊東的心髒部位好像被什麽擊中了一般,壓抑的難受,他七歲以前,是在山裏生活的,知道大山雪封後會是什麽樣子,找不到山路,寒風徹骨,到處是站不穩的冰層,一不小心就會墜入萬丈深淵。
婠婠身上這麽多摔傷和擦傷,楊東都不敢想象她是怎麽找到這麽多田七草的,她根本沒有内力,此時的她比一個普通女子的體力還要不如。
楊東看着婠婠,突然一把将婠婠抱在懷裏,臉貼着婠婠的臉,在她耳邊輕聲道:“婠婠,你真好。”
婠婠臉上浮現出甜美的笑容,有楊東這句話,所有辛苦都值得。
突然,婠婠臉色一怒,一把推開楊東。
“不要臉。”
婠婠面紅耳赤,現在自己穿成這樣子,他竟然把自己抱這麽緊,自己找他負責都不爲過。
“對不起,對不起。”
楊東連忙起身離開,可是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對婠婠道:“我走了,你背上的傷怎麽上藥?”
婠婠氣道:“我甯願不上,也不給你上。”
“給我上?”
“滾。”
“放心吧,我不看你。”楊東微微一笑,撕下褲子的一條布,蒙住了眼睛,走到婠婠身邊,向婠婠伸出手。
“那你怎麽看得見傷口?”婠婠疑惑道。
“你忘了,我會感受内氣,從溫度就可以判斷你的受傷部位。”
“哦。”
婠婠放心下來,将一包藥渣交到楊東手上,楊東坐在婠婠背後,開始仔細的給婠婠傷藥,果然傷口部位都找的很準,而且除了上藥,沒有碰任何多餘的部分。
婠婠開始有些難爲情,慢慢安心下來,悄悄回頭看了一眼蒙着眼睛認真擦藥的楊東,一想到回去又得面對師妃暄,婠婠心裏都莫名煩躁,真想時間永遠定格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