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謝謝你救我。”
石青璇心突然一跳,焦急地對楊東道:“那你體内的腐心丸怎麽辦?他們可是說一年就會發作一次的。”
“我沒吃。”
“怎麽可能,我親眼見你吃的。”
楊東無奈地看了石青璇一眼:“有時候親眼見到的,未必是真實的,比如……”楊東從懷裏一掏,拿出了那枚腐心丸。
石青璇一頭霧水,不可能啊,她親眼看到楊東吃進去的。
“走吧,别讓老奶奶等急了。”楊東懶得解釋,他總不能說吃腐心丸的時候,根本沒喂進嘴裏,而是放進了武俠空間麽?莎芳以爲在嘴裏消失就是吃下去了,天真。
“哦。”石青璇不是一個刨根問底的女人,隻要楊東沒事就好。
老奶奶在院門口苦等了大半夜,眼睛都沒眨一下,見楊東把石青璇帶了回來,激動不已,一改之前對楊東的惡劣态度,爲石青璇拿了幹淨衣服之後,立刻去給楊東和石青璇做夜宵去了。
“嗚……嗚嗚嗚……”
當石青璇沐浴更衣出來時,正聽到一陣優美的箫聲,擡眼一看,隻見楊東拿着自己的玉箫,站在葡萄架前安靜地吹奏,臉蛋不由微紅,不滿意地看了楊東一眼。
那可是自己的玉箫啊,每天都就口的,楊東竟然擅自拿去吹奏,這讓自己情何以堪?
“沒想到公子的箫技這麽好,這幾天青璇在公子面前真是獻醜了,隻是……”
“哪裏啊,比起石姑娘的箫聲,我這就跟癞蛤蟆打哈欠似的。”
石青璇被楊東打斷後面的話,明明後面才是重點的,不過聽了楊東的比喻,也不由掩口輕笑。
“公子過譽了。”
石青璇伸手想拿回自己的玉箫,可楊東一點還給她的意思也沒有,拿在手上仔細看起來。
“我是想不明白,同樣一支玉箫,爲什麽在姑娘手裏和在我手裏區别就這麽大?本來我還以爲是玉箫的原因,現在看來,果然是我的箫技太差。”
楊東略有些沮喪的嘟哝,自己好歹是學了憐花寶典的,怎麽會比不過石青璇呢?
“公子,你錯了,你的箫技,其實并不比青璇差。”
“你就别安慰我了。”
“敢問公子,你吹箫的時候,真的有用心嗎?”石青璇看着楊東問。
楊東一下子愣住了,是啊,自己無論吹箫還是彈琴。亦或者畫畫什麽的,真的有用心麽?自己的能力來自憐花寶典,所以用起來也特别順手,理所當然的就覺得自己的技藝夠厲害了。
可是自己卻忘了,吹箫彈琴都是藝術,不是純粹的技術,技術可以達到巅峰,而藝術是沒有巅峰的,自己一味靠技術吹箫,似乎真的從未用過心。
石青璇接過楊東手上的箫,猶豫了一下,還是就唇開始吹奏,徐徐的箫聲傳出,那種讓人清心寡欲的感覺再次襲來,楊東隻覺得全身每一個細胞,都能感受到無以倫比的舒暢。
這才是真正的藝術境界,難怪自己會覺得自己的箫音和石青璇的比起來不堪入耳,的确,純粹用技術吹箫,根本就是侮辱了這項藝術。
“我再試試。”
石青璇一曲已罷,楊東趕緊接過玉箫,石青璇拉也沒拉住,隻能眼睜睜看着楊東再次吹奏。
這次楊東盡可能将自己的感情代入箫聲,想着自己身在大唐世界,都市世界裏自己的朋友,愛人,張佳,王強,龐羽,唐嫣然,尹冬竹……雖然還遠比不上石青璇的箫聲,但是明顯比之前進步了一點點。
石青璇注視着認真吹箫的楊東,臉頰上帶着淡淡的微笑,眼前這個男人能将感情代入箫聲,說明他不是一般的凡俗男子,在這個亂世,也難得找到這樣認真的男人了。
老奶奶将一碗湯端出客廳,從大廳門口望出去,看到石青璇和楊東一起站在月光下,共用一支玉箫,輪流吹奏箫聲,石青璇偶爾指點楊東,楊東很認真的聽着,彷如一對璧人。
褶皺的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神色。
石青璇自從母親去世,一直孤獨,除了自己這個孤老婆子,無人與她爲伴,更從沒有人如此的接近過她,這個不知哪兒冒出來的男人,姑娘竟然一點也沒排斥,不知道是福是禍。
“感情是有了,但你還是不夠認真,你是不是太在乎吹得好不好了?”
“箫聲應該是心聲,你太在乎吹出來的效果,反而會适得其反。”
“哎呀,你好笨的,融入感情是真的有感情寄托,而不是爲了吹出更好的箫聲去融入感情,你這是本末倒置,怎麽能吹出完美的箫聲呢?”
石青璇教着楊東吹箫,這是她第一次教人,也沒經驗,教了半天楊東還是死性不改,不由有些急了。
直到老奶奶喊“吃飯了”,石青璇才反應過來,回想起剛才自己投入的樣子,還落在了老奶奶眼中,臉頰不由一片绯紅,與月光交相輝映,美的不可方物,楊東回頭看到,呼吸都差點停止了。
吃過飯之後,石青璇又指點了楊東一會,不過這次保守了許多,大多數時候,都是楊東吹奏,石青璇平平靜靜的說。
“這次公子似乎是真的代入感情了,公子有心事是嗎?”
一曲罷,楊東的箫聲有了質的飛躍,石青璇甚至能聽出楊東箫音中的掙紮,心不由微微一緊,面前這個男人,武功高強,說話做事看上去還有些不靠譜,可是這時看來,他的内心并沒有表面那麽灑脫。
“明天一早,我要離開這裏,去做一件事,有些危險。”楊東放下箫,神色低沉,眉頭緊鎖。
“公子害怕嗎?”
楊東緩緩搖頭:“當我認爲必須做一件事的時候,就無所謂害怕,隻是,還有很多事很多人放不下,或許将永遠天隔一方,心中惆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