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東踏上這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島時,楊東突然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自己曾經一定來過這裏。
與記憶中一樣的畫面,仿佛還記得那時年幼的自己被海水沖上沙灘,一個中年人帶着一個小女孩不知爲何正好在島上,他們看到了自己,中年人替自己把脈,女孩喂自己服藥。
如果不是這對父女,自己早已死了。
那個中年人,便是魂鏡的大老闆,女孩是大老闆的女兒林月婷,也就是那個寫信之人。
看着眼前的景象,腦海中無數記憶的碎片開始組合。
自己随着林月婷父女到了魂鏡,接受魂鏡的訓練,自己天資過人,任何武功一學就會,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
在記憶中,林月婷一直是驕傲的,包括第一次給自己喂藥,也沒拿正眼看過自己,兩人一起學藝,卻隻是主要的競争對手,并非朋友,那種閑适的感覺,也是後來回憶才有的,在當時的林一帆,除了切磋技藝,并沒有與這位魂鏡的大小姐過多接觸。
楊東不太記得後來發生了什麽,隻仿佛記得出現了另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在楊東現在的腦海裏,雖然形象很模糊,卻似乎很美好。
隻是林月婷開始與那名女子不睦,而那名女子勸說自己離開魂鏡。
那時的林一帆,已經知道魂鏡的老闆之所以救自己,不過是看中了自己的根骨,可以被他訓練成一個殺人賺錢的工具。
林一帆厭惡殺人的生活,不想成爲工具,而那些年殺的人,林一帆覺得也足夠償還救命之恩,好聚好散,眼看林月婷與那名女子不和,林一帆終于決定離開魂鏡。
在離開魂鏡時,林氏父女終于露出本來面目,開始追殺林一帆,以至于有了後來的一切。
林月婷在林一帆心中,一直是心懷報恩但敬而遠之的人物。但不管如何,在頻死的那一刻,林月婷喂自己吃藥那一幕,永遠深刻在腦海。
看着第一次和林月婷相遇的地方,楊東終于肯定了一個事實。
“我就是林一帆。”
以前,楊東一直是懷疑,甚至不敢去想,但是現在站在鵬州島的土地上,楊東在突然之間,打消了所有的疑慮。
雖然不知道自己逃離魂鏡後,十年裏發生了什麽,自己又爲什麽會突然變成楊東,有了楊東的記憶,但是這些楊東都已經覺得一點也不重要,自己就是林一帆,沒有任何懸念。
而且楊東知道,一帆隻是自己在魂鏡的代号,象征着每次出任務都會一帆風順,林,也是魂鏡老闆給自己賜的姓氏。
因爲從一開始,魂鏡老闆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姓,隻好用他自己的姓給自己取了一個。
“林先生,我們老闆正在等您。”一名穿着黑色緊身服的男子從一面山坡下來,走到楊東面前很客氣的說了一句。
“我姓楊。”楊東淡然道,自己和林家的關系,随着當年那一次千裏追殺,所有恩仇,早已兩清,當年自己被追殺,沒有打算過去複仇,就是報昔日相救之恩。
而現在,楊東已經不可能再承認魂鏡老闆給自己賜的姓氏,而一帆這個殺手代号,楊東也不會再用。
黑衣男子沒有說話,對楊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着楊東翻過山坡,到了另一面的草地。
一片大約幾百平的草地,站着四列黑衣男子,大約三十多人,一名女子站在最前方,背對着楊東,面朝大海,海潮的聲音嘩嘩作響。
“林小姐,我已經來了,可以放過我女朋友嗎?”楊東從黑衣男子中間走過去,在林月婷背後十米左右停下,語氣淡然地道。
女子耳朵附近的面部肌膚動了一下,仿佛在笑,回過頭來。
我去……楊東差點沒被吓暈過去。
怎麽會是個男的。
楊東醞釀的所有情緒,被面前這張臉沖散,明明是林月婷的身影,爲什麽是個男人?面部肌膚卡白,好像從棺材裏爬出來的一般,長發披肩,盡顯妖冶。
“怎麽?當年所向無敵,讓人聞風喪膽的陽羅刹,今天竟然被我一張臉吓到了嗎?”長發男子看着楊東冷笑道。
“你是誰?”楊東沉聲問道,回憶一遍當年魂鏡的殺手成員,沒有這個人啊,難道是後面進來的?
“這個問題問得好,我也想問,我是誰,可是誰又來給我答案?”長發男子冷然看着楊東,楊東從他眼中看到了仇恨和殺機。
這絕不可能是因爲自己殺了幾個魂鏡的殺手的緣故,看這長發男子的眼神,好像和自己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
可是,自己從沒認識這個人啊。
“不管你是誰,立刻放了嫣然,否則别怪我不客氣了。”楊東才懶得知道這男子的身份。
“臭小子,你算什麽東西,敢跟我們老闆這樣說話。”
旁邊一名國字臉黑衣男子冷然出聲,楊東瞥了一眼他領口的紋章,金牌殺手,在魂鏡身價至少在兩億以上。
國字臉說完,一個虎步踏來,從左方向一拳砸向楊東面門,楊東看着長發男子,動也沒動,在拳頭襲來的瞬間出手,一掌接過去,蕩開國字臉的拳頭,五指成爪,扣在國字臉脖子上。
“放不放人?”楊東一手捏着國字臉喉嚨,一邊冷然問長發男子。
伴随着長發男子臉上的冷笑,“咔嚓”一聲,國字臉的喉嚨斷成兩截。
“找死。”
旁邊幾名金牌殺手勃然大怒,四個人一起向楊東攻來,楊東稍微動了動步,帶起一道殘影,當楊東再次站定之時,四名金牌殺手站在原地已經不能動彈。
每人脖子上一道鮮紅色的刀口,鮮血一點點滲出來,最後血流如注。
楊東握着手術刀,眼睛微眯,望着長發男子,魂鏡的金牌殺手是魂鏡最寶貴的财富,楊東就不信這長發男子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