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想好了,既然這次我們和雲海季家徹底撕破臉皮,那紅日會這個皮,我們也不用挂着了。
我決定先将張家的合法産業全部剝離出來,與幫派劃清關系,你和張佳,老洪,老金,各持四分之一的股份,組建一個新的集團公司。
現在張家的産業,都很分散,酒店,碼頭,房産,都有涉獵,但連一個統一的名字都沒有,你們需要把它們歸并起來,然後取一個統一的名字。
等商業運轉成熟,我會把紅日會剩下的部分,逐步向商業轉變,直到最後全部變成合法産業,融入現在的華夏市場機制,楊東,你覺得怎麽樣?”
“張先生不怕這樣轉變以後,季家再來找麻煩,會無人可用嗎?”楊東随口問道。
張萬成坐在病床上,微微一笑:“其實你也知道,那時候雲海季家既沒法找麻煩,也沒理由找麻煩,張家反而是安全了。”
楊東點點頭,不得不佩服張萬成的變通能力,能夠準确的把握住時事,恐怕這也是張萬成能一手将夏門帶起來,并且不被雲海季家控制的原因。
如果張萬成所說的商業集團真的建立起來,那時候雲海季家敢動張家嗎?隻要一動,可就是很多人失業,夏門經濟震動。
到時候夏門的官方不鬧翻天才怪,他們爲了政績,絕對不會讓季家鬧下去。
而雲海季家雖然強大,可是也是和官方保持默契才能生存,這樣震動官方的事,它敢幹嗎?
而且那時候夏門張家隻是一個商業集團,關雲海季家何事?雲海季家來鬧有任何好處嗎?根本不是一個系統的勢力了。
“但還是要注意轉型這期間的時間,雲海季家一向把夏門紅日會當成他們自己的東西,現在張先生要轉型,他們恐怕不會答應。
而轉型這段時間,就是我們最虛弱的時候。”楊東說道。
張萬成點點頭,對楊東的“我們”很滿意,而且楊東能看到這一點,張萬成覺得自己眼光沒錯。
“再困難,總得試試看。”混了這麽多年的江湖,張萬成早就對風險看的很淡,做什麽事都有風險,難道有風險就不做事了?
隻是雲海季家太過龐大,正如楊東所說,季家恐怕不會允許夏門張家的轉型,這期間要格外注意。
“張先生,我想問你一件事。”
産業的事,楊東沒意見,隻要是合法的,送給自己,自己要來很樂意,隻是誰來操作是個麻煩,楊東可不覺得自己是經商的天才。
現在還可以交給洪金禧來打理,但是洪金禧畢竟老了,過幾年呢?這時候先得找一個有能力又信得過的經理人。
隻要解決了這件事情,張萬成就等于送自己上百億資産,楊東可不會客氣,反正嘛,張萬成除了張佳,也沒别的人傳了。
“什麽事?”張萬成道。
“林一帆。”
張萬成的眉頭立刻皺在一起,緊盯着楊東:“難道你和林一帆真的有關系?”張萬成驚道。
本來從一開始的驚訝,到現在慢慢的,張萬成已經把楊東和林一帆區分開了,就年齡來說,兩人不可能是一個人。
之所以把産業交給楊東,是看中了楊東本身的特質,在上次紅日會大變時,楊東能敏銳的抓住洪金禧這個因素,張萬成已經相信楊東有接手自己産業的能力。
經曆了林家的事,女兒身邊沒個信得過的人,張萬成實在不放心。
但是現在楊東提起林一帆,兩人分明是有關系的樣子,要是楊東真是林一帆什麽人,張萬成就不得不重新考量楊東這個人了。
“應該沒關系吧,我隻是好奇……雲海季家麾下的十大黑枭之一李三道,他也提起過林一帆。”怕張萬成覺得自己不是好奇,楊東又加了一句。
按照道理,自己這十八年的回憶都是完整的,在這十八年裏,從沒有一個叫林一帆的人出現,自己和這個人應該沒關系。
可是随着記憶力的加強,老做與林一帆相關的夢,楊東有些煩躁,想弄清楚這件事。
“林一帆,我了解的不多。”張萬成相信了楊東的話,楊東的底細沒什麽能瞞人的,張萬成也沒理由相信楊東和林一帆有關系。
“在我年輕的時候,是一個雲海季家手下一名黑枭的馬仔,整天街頭鬥毆,平時還練點拳腳,算是比較高級的打手。
在那一天之前,我從沒聽過林一帆這個名字。
就在那一天,我聽上面的老大說,更上面的老大發下話來,要圍攻一個人,我當時就在心想,有什麽人還需要圍攻,我一個人去不就好了。
在那個時候沒見過世面,我還以爲我的功夫就是頂級了,在街頭打架從沒遇到過對手。
但是那一天,雲海季家出動的人至少有上千人。
聽說那個林一帆要逃走,我們全部去負責圍堵,上面發話,隻要截住林一帆,每個人都有十萬塊賞錢。
那時候華夏的經濟還沒發展起來,也沒經曆後來四萬億的通貨膨脹,十萬塊比較值錢,我們街頭收保護費,都是幾十塊幾十塊的收,當時我都紅眼了。
後來我們終于在雲海郊外攔住了林一帆,那個時候我從林一帆和最上面的老大對話才知道,林一帆根本不是逃走,他隻是不想和我們這些人一般計較而已。
林一帆給了我們老大一次機會,但引起的隻是我們上千人哈哈大笑。
然後,恐怖的噩夢就開始了,林一帆一出手就殺了我們老大,然後對我們這些人開始了殺戮,那速度太快了,拿着一把匕首,隻要是走過的地方,所有人都是一刀斃命。
沒有多久,我們就死了數百人。
當時我怕了,我身邊的人都怕了,我們隻是街頭打架的混混,一般也就打個頭破血流,殺了人都吓的半死,哪裏見過這種血腥場面。
可是林一帆并沒打算放過我們,我們逃跑,他依然追殺,最後上千人死的隻剩下幾十人,我趁着林一帆收割其他的人命,和幾個兄弟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其中就有老金,老洪,還有林貞熙。
自從那件事後,雲海那地方已經讓我留下了心理陰影,這麽多年,我哪裏都去過,就是沒再去過雲海,與季家的交集,都是派手下人去的。
季家的人以爲我是怕他們害我性命,哼,自作多情。”
“後來呢?”楊東也有些被林一帆震驚了,這是什麽恐怖的武力,就算是現在的自己,施展淩波微步,也沒法如此幹淨利落的殺掉那麽多人,那時候恐怕早已内力耗盡死了。
“後來我就到了夏門,開始挂着雲海季家的皮單幹,當時夏門因爲海那邊的島,基本不注重發展經濟,野蠻生長,給了我很大的發展空間,加上季家也看不上夏門,竟然讓我做出了一點事業。
後來有了人脈,我開始打聽林一帆的事,但除非是雲海季家的高層,其他人對林一帆這個人知道的甚少。
現在我知道的是,林一帆屬于一個組織,這個組織屬于國際組織,具體什麽性質我不知道,但絕對不是雲海季家這種小角色能招惹的。
實際上當年我們這麽多馬仔被殺,雲海季家的高層決定實施報複,包括現在季家的大小姐季慕雪,帶了大批高手親自出動,結果在靈蘭寺全軍覆沒,最後連她自己都差點死在林一帆手上。
雲海季家現在提都不敢提林一帆的事。”張萬成臉上浮現出微微的笑意。
“靈蘭寺?”楊東忽然臉色大變。
“沒錯,怎麽了?”張萬成詫異地看着楊東。
“靈蘭寺門口是不是這個樣子?”
楊東快速取了紙筆,在白紙上畫了一個寺廟的輪廓,寺廟前有很高的階梯,階梯頂部左上方一棵很大的槐樹,寺廟牌匾上靈蘭寺三個繁體大字豁然醒目。
雖然隻是草圖,但也能大緻看出樣子,張萬成看到楊東所繪圖畫的瞬間,大驚失色。
“你……你怎麽知道靈蘭寺的樣子?難道你以前去過?”
據張萬成所知,靈蘭寺早已因爲雲海城區擴建拆掉了,現在靈蘭寺搬遷到了郊區,和以前的靈蘭寺大不一樣,而楊東繪制的分明是十年前的老靈蘭寺。
“我從小到大,就沒出過夏門。”楊東說道,看着張萬成的表情,楊東自己同樣震驚。
難道自己做的夢竟然是真的?
在夢裏,楊東夢見一個小女孩帶了一群高手來殺林一帆,林一帆當時正在和靈蘭寺一個和尚說着什麽,對那小女孩一群人非常不耐煩,然後……殺戮。
本來林一帆還想殺那小女孩的,可是小女孩一直哭求,實在可憐,又年紀幼小,林一帆最終放過了她。
而那個小女孩突然出現在林一帆面前,對着林一帆拍了一張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