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站在城市中央，感歎一番後，我繼續趕路。

我家是在農村，離城市大約有三十裏路程，這點路程不近不遠。以我們三鬼的速度，一個小時即可。穿梭在城市中，我内心思緒起伏。

記得三年前，我曾經回來過一次。那時，這座城市也是如此，破爛不堪，交通設施都很差，沒想到三年的時間，還是沒半點變化。

往事如風，物是人非。

這座城市依然沒變，依然是一棟棟的高樓，依然是那一條條的道路。而我已經不再是我了，我已經死了。三年前，我活着回到家鄉，而三年後，我是死後才來到這裏。

飄飛出城市後，我踏上通往老家的公路，恰好有一部小貨車行駛而來，雖然這部小貨車，或許不是去我老家的路，但肯定有半程路相同的路線。

于是，我與趙大海，聶飛，飛躍上小貨車頂棚。

剛開始時，由于是水泥路，所以小貨車行駛的速度還可以，可遠離城區範圍後，便進去一條崎岖的山路，這條山路坎坷，道路不平。

這條路不但坎坷，而且很危險，有些路段沿山而上，真是山路十八彎，有些路段則是在半山中開鑿而出，下方是幾百米深的懸崖。

司機小心翼翼的行駛，不敢開快，畢竟這段路不好走，而且很危險，一個不小心，就會弄得車毀人亡，後果不堪設想。

這條路，原本早就要修建，可由于通向這條路的隻有幾個村子，于是政府遲遲沒修路，而且耗資很大，沒有幾個億，根本不可能竣工。

對于我們這種窮鄉鎮來說，幾個億的資金，那是天文數字。如果這條路是主幹道路，連接很多鄉鎮，或許政府還會拿出壯士斷臂的勇氣來，大興土木的修建。問題是這條路隻是通向幾個村子，人口不足萬，若是耗資幾個億修建的話，确實是有些虧。

這條崎岖的山路，幾乎每個月都有車子墜落懸崖，不但車毀人亡，而且還弄得家破人亡。事後，家屬們也曾去鬧過，找個相關部門。

可一直得不到解決，都是被踢皮球，相關部位就是一個字，‘拖’。何況相關部位确實是沒辦法，實在是拿不出錢來。

找富商投資修建，這是不可能的，想都别想。因爲富商不是搞慈善的，不會滿世界亂扔錢，他們無論做什麽事，都是有利可圖的。

比如本國在其他貧窮的國家，修建了多少學院，鐵路，公路等等，一群憤青得知後會紛紛抱怨，發洩出不滿。可修建這些設施後，他國總得要給點方便吧，要不然憑什麽免費給他們修建設施。

這條路，有時從山腳出發，直達山頂，然後又從山頂行駛而下，直到山底，沿途除了崎岖的山路之外，還是山路。

生活在大山中的人家，不但生活不方便，貧窮，而且很多男子也找不到老婆。就拿我那個村來說吧，人口不多，男女老少加起來，可能隻有一千五百人上下。

而除去老人孩子婦女之外，青壯年應該隻有兩百人上下，可年齡達到四十歲還沒結婚的，居然就有十幾個。隻要在四十歲上下還沒結婚的男人，這一輩子也就是個光棍了，除非是哪天****運來了，突然間中個彩票。

平均下來，我們那個村有百分之十十五以上的光棍，由于窮，又是生活在大山中，所以外面的女子不願意嫁進來，大山中的女子，則是想方設法的走出去。

這裏的山脈很多，而且高大。

在夜空中，以我們野鬼的視力，居然也看不到有些山峰之巅。當小貨車行駛到大山之上，視野更開闊時，入眼處，全部都是連綿起伏的山脈。

仿佛山外還有山，仿佛這些山脈永無休止，似乎全世界都是大山。隻要進入這裏的人，如果不熟悉環境，除非是找到村莊，否則的話，很有可能會被困死在大山中。

一座座的大山上，全部都是茂盛的森林，高大的參天古樹。由于那些高大的古樹生長得不筆直，沒什麽用途，因此沒被這裏的村民們砍伐，再加上大山中荊棘遍地，雜草叢生，行動也确實不方便。

貨車又行駛下一處山頂，進入半山中。

這條路并不是很寬，寬度不足五六米。道路的左邊是懸崖絕壁，右邊則是深不見底的懸崖。這裏原本沒路，原本是一座大山。可爲了打通與外界的連接，因此人們在半山中開鑿出一條路。

據說，這條路是幾代人開鑿出來的，剛開始隻是開鑿出一條羊腸小道，畢竟那個年代沒車。之後，每一代人都重修一次，前後經曆無數年，終于開鑿出這條路。

這部小貨車，到達臨近的村子後，便轉道行駛。這是我們隔壁的一個村子，此地離我們村很近了。雖然在外省的城市生活了很多年，但我對城市的規劃不怎麽了解。

不過在我們農村，一個村子有很多個小組。就拿我那個村來說，一個村有十個小組，而其他村，有的七八個組，有的十幾個組，大小不同。

躍下小貨車後，我看着眼前的一座山頭。

這座山很大，面積極大。隻要翻越這座山頭，就達到小河村了，那裏正是我的老家，從我祖上開始，就世世代代居住在那裏。

這座山是延伸的面積大，是由無數大小山丘組成的。

“大哥，二哥，翻越這座山，就到我老家了。”我說道。

“太好了，大爺的，這一路奔波，總算是到了。”趙大海露出笑容，而聶飛依然是一臉平靜的表情。

真是辛苦他們了，若不是爲了我，兩位兄長也不會長途勞累。

我們繼續趕路，穿梭在山溝丘陵間。沿途上，除了無數大大小小的山山丘之外，還有亂七八糟的墳墓，以及叢林。

在農村，與城市不同。

城市實行火葬，而且有公墓，所有死亡者火化之後，都有規劃的埋葬的公墓中。但在農村，不但沒有實行火化，而且葬墳也不集中。

有些山頭到處都是墳墓，到處都是亂墳崗，大大小小的墳墓，新老不同的墳墓，埋葬得到處都是。可以這麽說，在我的故鄉，所有的山頭上都能看到墳墓，隻是數量多少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