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沉睡中,自動吸收着杜開鬼魂的能量,源源不斷的能量,将我原本已經很虛弱的魂魄,逐漸變得充實強壯。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感覺好似沉睡了幾天幾夜,又好似沉睡了幾個月。不過随着時間的流逝,杜開鬼魂的能量越來越少。
也不知多少天後,我意識中出現一個男鬼,此鬼大約三四十歲上下,長相平凡,沒有任何出奇之處,屬于走在大街上,讓人看一眼就忘記的類型。
他就是杜開,将一身能量傳給我的鬼魂。
杜開複雜的眼神看着我,他依然留念這個世界。
雖然已經死了很多年,但他還留念這個世界,還有牽挂,隻是,天意已經注定他的結局,他無可奈何。他隻是一個卑微的鬼魂,無力改變天意的注定。
“你吸收我的鬼魂能量七天七夜,現在的你,至少也是惡鬼級的存在。我要走了,雖然很不舍,可我們這種蝼蟻般的鬼魂,又怎能改變天意。”杜開情緒低落道。
想到杜開即将消失,魂飛魄喪,從此以後消失于天地間,我也是心情惆怅。從他的經曆中,我見到自己的經曆與遭遇。
其實我與杜開遭遇相同,都是被人害死。
不過與杜開相比,我比他更幸運一些,至少我還有親自手刃仇人的希望,但他已經沒有半點希望了。
我原本想對杜開說些什麽,可又不知說些什麽。此情此景,這種情況下,說什麽也沒用。
“杜哥,我叫”
杜開一直沒詢問我名字,原本想告訴他我叫什麽名字。隻是,我剛開口,杜開便搶先道:“你叫什麽不重要,就算我知道你的名字,又有什麽意義,我已經是一個即将煙消雲散的孤魂野鬼。”
是啊
杜開說的有道理,他已經即将煙消雲散,就算知道我的名字,又有什麽用。我們兩鬼相互看着地方,卻都沒再說話。
沉默了一下後,我便說道:“你安心的走吧,我一定會爲你報仇。”
“謝謝。”
杜開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模糊。
“朋友,那個道士很厲害,你千萬要小心,記得,爲我報仇,報仇,報仇。”
随着杜開身影消失,他的聲音也是消失。不過‘報仇’這兩個字,卻是不斷的出現在我腦海中,反反複複的出現在意識中,揮之不去。
看着杜開消失的方向,我緊捏着拳頭,喃喃自語道:“放心吧,杜哥,我一定會爲你報仇的,你就安心的去吧。”
由于杜開的消失,所以我心情很沉重,或許是同病相憐吧。
這些日子以來,我與杜開沒怎麽交流,他也不擅長談話。可我欠下他的,所以必須要還。既然欠下了他的,就要報答。
将來若是有機會,我一定會去找那個道士,親自爲杜開報仇,但就目前而言,我還不能去找那個道士。以我的能力,估計對方随便一口氣,都能将我吹得魂飛魄喪。
對于那個道士,我不知他叫什麽,也不知他居住在哪裏,隻是從杜開的記憶中,看清楚那個道士的長相。莫說是我,就連杜開也不知道士的底細。
世界這麽大,将來,我又要去何處尋找那個道士。
杜開剛消失,我便醒了。
沒想到我在竹林中,居然沉睡了七天七夜,也吸收了杜開鬼魂的能量七天七夜。算算時間,我已經死亡了十幾天,早就過了頭七。
人死後,頭七之前爲魂,頭七之後爲鬼。現在的我,已經是鬼,而不再是魂,就算沒吸收杜開的能量,我也相當的厲害。
何況,吸收了一個十年老鬼的能量,我變得更厲害。此時接近黃昏,一輪紅日西下,金色的光輝,透過遠處的青山,照耀在竹林中。
整片竹林,仿佛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柔和的陽光,普照整個大地。由于竹林中陰氣很重,枝繁葉茂,遮蔽住了陽光,所以太陽無法照射在我身上。
眼前的景物很美,可惜我已死。
若我沒死,将會與葉倩走上夕陽之下。
若我沒死,将會牽着葉倩的手,漫步于山野間。
若我沒死,将會與葉倩,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度過每個良好的夜晚
可惜,我已死。
所有的幻想,注定無法實現,所有的幻想,将會徹底破滅。
這一切都是賈主任害的,若不是因爲他,我何至于此。
我已經強大了,當務之急是要殺死賈主任。
隻是不知,葉倩現在怎麽樣了。賈主任是否已經對她下手,我消失了七天七夜,這些日子沒去找賈主任,他或許已經對葉倩下手了吧。
或許
我不敢接着往下想,沒有或許。葉倩一定還很安全,賈主任一定還沒對她動手,我隻能自我安慰着。
此時此刻,我多希望夜幕早點降臨。
現在還是白天,所以我不敢離開竹林。莫說是我,就算鬼差們,也不敢白天出現在人世間,除非是閻羅王,或者地藏王菩薩,才不懼怕烈日。
雖然心急如焚,雖然我很想現在就見到葉倩,此時就出現在她的身邊,可我隻能忍耐,隻能壓制所有的思念,忍耐着見她的欲望。
但願夜間早點到來,我就能見到葉倩,能見到那個讓我魂牽夢繞的女朋友。竹林中,幾處陰暗灌木叢中,隐隐約約能見一些森森白骨。
由于風吹雨打,所以這些白骨已經嚴重腐化。那一具具的森森白骨,仿佛在向我講述着,那個道士的兇殘,以及狠毒。
每一具森森的白骨,都是冤死之人。
與那些白骨相比,我已經很幸運,至少還沒魂飛魄喪,至少還有機會報仇。隻是,我與那些白骨一樣,遲早也要煙消雲散。
或許,我被埋葬在深山中的屍骨,也是開始腐爛了吧。我靜靜的坐在竹林中,看着那些森森白骨,我要記住那個死道士樣子,我要爲杜開報仇,要爲這些冤死之人報仇。
“沙沙沙!”
随着清風的起伏,竹林中的竹葉‘沙沙沙’作響。那密集如蝗的聲音,仿佛是無數冤死之人的哭訴,仿佛他們在求我,求我爲他們報仇。
未能報仇,他們死不瞑目,心有不甘,于是求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