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後,朱明才知道之前一直對自己似是有所不滿的便是那衛國公後人現今的定遠侯長子鄧文明。
一旁一直保持着儒雅氣質,言語間也少有污穢的男子便是信國公後人靈璧侯之子湯文瓊。
現場,倒是鄂國公後人懷遠侯常延齡最少話語,一直都隻是默默的在一旁觀察着朱明的一舉一動。
現場,俨然的是以魏國公之子徐文爵爲首的。
這時候,見着朱明已經是落座,徐文爵便開口說道:“實在是早就聽聞朱大人的風采了,當日那太倉的一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可早就已經傳遍京城。”
這時候朱明卻是淡淡一笑,此事便也就隻有自己才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都是昔日友人們擡舉了。”
“該日裏,湯某當是希望能和朱公子在此道切磋切磋。”一旁的湯文瓊在念叨着好幾遍朱明的論詩後,雙眼發光的說着。
都是一些得罪不起的,也不知道這些人今天裏究竟是什麽一個意圖,朱明便隻能是微微的點着頭,目光卻是不曾從徐文爵的身上移開,最後這群人的意圖也必然是從其嘴中出來的。
然而,除卻開頭的一番交談之後,徐文爵拍拍手便有人從樓下端上衆多的菜肴,一時間倒是推杯換盞起來。徐文爵更是一連給朱明灌了好幾杯酒,自己也是酒不停歇的樣子。
席間一時間倒是顯得熱鬧非凡,而街道外朝陽門下,五城兵馬司的人合着縣衙裏的人已經開始擴大了搜查的範圍,錦衣衛在取得了很少的一絲線索之後,便也開始轉移調查的方向。
“不知道朱大人怎麽看待今日這件事情。”忽然間的,徐文爵雙目清澈的看着朱明,嘴裏沒有一絲醉意的問着。
“小弟現今也是閑賦家中,卻是當不得徐兄這大人的稱呼。”明顯的,朱明換着話題将問題給推了開來。
卻隻見着對面的徐文爵也不生氣,反倒是笑笑:“既然這般,我也稍微年長一些,聽聞慶生是你的字,日後便也這邊稱呼了。”
“當是如此。”朱明輕輕的點點頭,對面的街道上小張對着自己這邊悄悄的坐了一個手勢,心中一時間便也就有了計較。
“京城裏那些個跳梁小醜的,總是能夠折騰出些動靜來,誰家背地裏都沒個幹淨的。”這個時候,徐文爵卻似乎是有些胡說般的一邊飲酒一邊說着。倒是一旁的常延齡有些不解的悄悄的看了對面似是已經有些醉意的徐文爵一眼。
朱明卻是清楚的抓住了這一點,嘴角微微一笑:“難道徐兄家也在這暗地裏做了些什麽事情?”
此話一出,席間的氣氛便明顯的冷卻了下來,幾人皆是臉色深沉的看着朱明。
而此時,徐文爵卻是拍拍桌子,臉上浮出一絲不悅:“都吃吃喝喝,冷着臉做什麽?”
被徐文爵這麽一說,其他幾人便又低下頭想着各自的事情。
“開過百多年的光景,慶生也應該知道我們這些個勳貴家的便也過了百多年的時間,誰家背後沒做些個什麽不能示衆的事情?”徐文爵似乎是真的喝醉了一般,一手搭在朱明的肩膀上,繼續眯着眼說着:“帝國的勳貴不是外人想的那樣的。
至少,我們幾家還一直記得太祖太宗時的榮耀。當然,也有些人家現在……算了,不說也罷。
隻是,現在像慶生你這般的英才卻也是少出的了,不知心中是否有意去了邊疆做一番建功立業、光宗耀祖的事情。”
場間又一次的安靜下來,隻是這一次是衆人安靜的等待着朱明的回答。
朱明發現自己是真的看錯了這些帝國的勳貴們,原本朱明一直認爲這些勳貴們早就已經是忘記了保家衛國上陣殺敵的事情了。但是,今天就隻是和滿京城裏四家勳貴後人交談,卻也能夠知道這些勳貴們的心還是沒有死的。
至于對方徐文爵的問題,朱明心中也自然是清楚的。前面好一番誇耀自己做的詩詞,後面卻是詢問着自己是否有意上陣殺敵,這已然是這些勳貴将門招攬的意思了。
知道了對方的意圖是什麽,朱明便也就放下心來。
場面安靜下,朱明卻是微微一笑,眼神波瀾不驚的看着徐文爵便開口說道:“家師一直是想着讓我能夠投身朝堂上的,也能夠像他老人家那般站在最頂上做個閣老。”
而這時候,便看着徐文爵等人的眼神後不由的便露出一絲遺憾失望之色,隻是此時,朱明卻又說出話來。
“要是到時候在那邊疆上能有徐兄的身影,說不得小弟也是會爲帝國多殺幾個毛賊的。”
說完,朱明便淡淡的笑着将自己的酒杯倒滿酒。
而對面,徐文爵一時間便也明白了此間話語的意思,眼神中便也就放出淡淡的光彩來,一時間卻也是大笑不止,另外幾人便也是在旁顯得很是爽朗的大笑起來。
“徐兄,小弟先幹爲敬。”看了徐文爵一眼,朱明便舉起酒杯先幹爲敬。
徐文爵等人也是連忙舉杯,而朱明也乘着這個時候手還未放下的是有看向幾人,卻是見着那鄧文明倒是一臉的冷淡隻是靜靜的喝完杯酒。
話被說的透亮,席間的氣氛便明顯的要被之前更加的自然起來。沒多時的,席間幾人便已經是打成一片,卻也似乎是有了一同拜關公的趨勢。相互間,也都是弟兄相稱。
酒不知道喝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這一天是說了多少的話,到最後朱明隻知道自己看着外面的天卻已經是漆黑一片。
到最後還是被趕來的謝同仁給扶出酒樓的,而身後的徐文爵等人也皆是被各家的仆人家将攙扶着出了酒樓。
臨到外面,夜晚的京城還是微微發涼的,一陣夜風吹來,朱明便稍稍的清醒了一點。
“家裏怎麽樣?”朱明乘着涼風深吸了一口氣,卻又是被渾身的酒氣弄得直皺眉頭。
“小張先就在家裏候着,兩位夫人也似乎是有些氣惱。”謝同仁淡淡的說着。
倒是醉暈暈的朱明眼前一凝:“兩位夫人這樣的話以後不要說了。”
想想家裏現在的狀況,朱明便直覺的腦袋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