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恢恢,大道無情。能夠體現大道本體的隻能是人與人與生命之間的相互敬重、敬畏和寬容。--《秘明》
朱明有些遲疑的接過校尉手中的信件,疑惑的看了一下這名校尉。自己貌似在饒州府是沒有親戚的啊,怎麽這個時候會有人要送信給自己。
見朱明接過了信,那名校尉便小心的退出了營帳。
信封上面沒有留名,什麽字也沒有,就是一封沒頭沒腦的信封。
朱明剛弄準備拆開信封,就被一旁的陳大給搶了過去。
“小心是城裏面的反賊送過來的,這裏面說不得就有毒。”陳大還沒等朱明說話,就首先的自己開口解釋道。
既然陳大願意折騰,朱明便也不會攔着,再說自己還是要謹慎一些的比較好。
就看着陳大将信封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用一把刀小心的将一端切開。側着身子的,陳大直接就是用刀尖插進信封裏面,将信封給撐了起來。
朱明、陳大兩人就兩眼發直的盯着桌子上的信很長很長時間,一直也沒有發現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應該沒有什麽事情了吧?”看着桌子上的信封,朱明小聲的向着一旁的陳大問道。
陳大将刀抽了回來,然後隔着好一段距離對着刀尖左看看右看看,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地方,便點點頭說道:“可以看了。”
聽着陳大的話,朱明這才将桌子上的信封拿了起來。
信封已經被切開了,朱明直接的就将裏面的信紙給拿了出來。
一張很大的紙上卻隻有着稀少的幾個字,一個地點一個名字。
“你确定要去?”一旁的陳大看看信紙上的消息,又看看安靜的朱明,有些不确定的問着。
點點頭,朱明收起了手中的信紙:“去。”
“這要是城裏面白蓮教反賊弄出來的事情呢?難道這樣你也要去?”陳大顯得有些焦急的問着,似乎是很不希望朱明去信紙上說的地方。
“去。”還是就這樣的一個字,朱明堅定的說着。
聽着朱明的話,陳大也能夠知道,今天朱明不論發生什麽事情都必然的會按着信紙上的地點過去的,隻好無奈的搖搖頭。
“我陪你過去,多帶上一些人。”
爲了以防萬一,陳大決定自己必須要跟着朱明。這個時候,朱明要是有什麽事情,必然的會耽誤當整個明軍的作戰計劃。
不多的時候,就看見在饒州府城外面的明軍營地中沖出了一百多騎,在城牆的外面轉了一個彎便向着西南方向拐了過去。
朱明現在很是無奈,在陳大的一再要求下,自己帶出來的隊伍也是變得越來越多,從開始的十幾人硬生生的變成了上百人。
這個時候的饒州府城外面,除了明軍的士兵便看不見任何一名普通的百姓。隊伍向着西南方向前進了很長一段距離後,便調整方向向着正西方繼續前進。
騎在馬背上,朱明的腦海中卻是一直回想着自己在信上看到的字。
江西有一座有名的湖,湖名潘陽,就靠在饒州府的西邊。
而現在,朱明帶着身後的上百親衛,就騎着馬排開在潘陽湖的湖邊上。
陰沉沉的天氣下,湖水被微風吹着沖向岸邊,在湖邊上卷起了一層層的泡沫。遠處,還難得的能夠看到一些小船在湖中遊弋捕魚。
“怎麽沒有人?”看着空擋當的岸邊,陳大有些警惕的說了一句。
“你們都向着四周散開,看看周圍會不會有什麽情況。”
看着有些寂寥的湖岸,陳大向着周圍的侍衛吩咐着,很快的上百匹馬便在湖邊上四散開來。
“應該在那裏。”騎在馬背上,朱明伸出手指着湖中向着身邊不安的陳大說道。
一回頭,就看見在湖中間一艘小船正緩緩的向着這邊駛過來,顯然目的地就是朱明現在所在的這出岸邊。
陳大有些緊張的将手搭在了自己的騎槍上,眼神緊緊的盯着慢慢駛過來的小船。
就看着一名漁夫打扮的老人站在船尾撐着一根竹篙,腰部一用力,小船便向着前面滑行好長一段距離。
小船沒有棚,就是一艘光嗖嗖的漁船,坐在馬背上的朱明都能夠看到船艙裏面還有一些積水,幾條大魚正在撲棱棱的拍打着船底。
“是朱大人嗎?”小船的船頭撞在了岸邊上,帶下了一大塊的泥土,船尾上的老人向着岸邊騎在馬上的幾人喊了一聲。
周圍立馬就有好些親衛趕了過來,漸漸的有着将岸邊包圍起來的趨勢。
“我就是。”坐在馬背上,朱明也是向着穿上的老人回了一聲。
“朱大人,湖中間有人給了老頭子十兩銀子,讓您上老頭子的船,老頭子好把您送到大船上面。”老人看着岸邊突然變得多起來的士兵,顯得有些慌張,但是爲了十兩銀子還是大聲的勸說着讓朱明上船。
朱明什麽也沒有說,按照這老人的意思,似乎在湖中心是有着一艘大船的,而自己要見的人就是在那艘大船上面。
下了馬,朱明便向着小船走過去。
見朱明下馬了,後面衆人也是下了馬,陳大更是緊緊的跟在朱明的身邊,也想上到小船上面去。
“大人,湖裏面的人說了隻能您一個人去,不然老頭子就拿不到錢,你們也見不到他。”見朱明上到了船上,後面的陳大也準備上船了,撐船的老人喊了一聲。
“在這等着我。”朱明回身想着陳大說了一聲,便示意老人可以走了。
岸邊,陳大狠砸了幾下空氣,就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朱明坐在小船上離着岸邊越來越遠。
小船在岸邊轉了一個圈,便調整好了位置,老人在後面一聲吆喝後一用力,小船便動了起來。
這個老人确實是沒有問題的,朱明心中已然确定。看着老人撐船的手藝,就知道這人是一輩子都在潘陽湖中捕魚爲生的,這一點朱明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到了湖中,空氣也變得好了起來,耳邊就隻有蕩漾起來的湖水聲,心中也變得開朗了起來。
不多的時候,朱明坐在小船上就看見在湖中心的位置一艘巨大的船霸占了自己的視線。
相對于小船來說,大船是何等的精緻,雕梁畫棟,遠遠地就能夠聽到從大船上傳出來的陣陣的樂竹聲。
回身,朱明已經看不見湖岸在什麽地方了,周圍都是湖水,一眼望不盡。
大船上的人也是發現了靠近過來的小船,很快的就有好些人到了船邊上放下了一截子梯子。
在大船上的人的幫助下,小船靠在了大船邊上,然後朱明便從梯子向上爬。
“朱大人。”一上到大船上,朱明就見着周圍的幾人恭敬的向着自己一禮。
似乎是看出了朱明眼神中的不解,其中的一人伸手向着大船上面一指:“大人,就讓小的領着您過去吧,我家公子已經等候多時了。”
是個男的要見自己,朱明現在算是知道了一點信息,臉上挂上常見的笑容,朱明便随着那人從船闆上面走上了樓梯,向着上面的一個四面開門的房間走去。
聲樂聲越來越清楚,正是從這裏面傳出來的。站在洞開的門外,朱明透過層層的絲紗隐約的能夠看到自己有着奏樂的人,也有着起舞的人。
“朱大人請進,我家公子就在裏面。”那人對着朱明說了一聲,便安靜的站在了門邊上,似乎是不能夠進到裏面去。
朱明嘿嘿一笑,這裏面的人當着是架子大啊,還搞得這麽神秘。
穿過層層的絲紗,耳邊樂聲環繞,豁然的朱明眼前一亮,終于是進到了最裏面。
隻見在這裏面,一名年輕的男子正背對着自己看着外面的湖景。周圍便沒有了其他的人,似乎這裏的舞姬樂手都是隻爲這一人服務的。
看到了朱明進來了,之前還在裏面起舞的舞姬們便移到了兩邊停歇了下來,樂聲也變得清淡了一些。
“别來無恙……聖子。”看着眼前背對着自己的男子,朱明輕笑着說出一句莫名的話來。
“我就說你是能夠猜出我的身份的,但是他們都不信。”男子沒有轉身,似乎湖景是賞不完的,依然的背對着朱明說道。
旁邊有一個案幾,朱明自覺的就做了上去,一下子就聞到了案幾上的果子釀的味道,給自己滿滿的倒上了一杯,一飲而盡。
“聖子的酒果然是不錯的。”朱明一邊給自己倒第二杯酒,一邊笑着說。
看着依然背對着自己的男子,朱明心中卻是大罵起來,丫的還他麽裝,就不能直爽一點嗎,難道都這麽清高嗎?
就在朱明心中大罵的時候,一直背對着朱明的男子便轉過身來。絕對的是當世頂尖的絕佳公子,二十來歲的摸樣,長得卻是能夠讓女子都嫉妒的臉頰,能夠讓同是男子的朱明稍稍的有些異樣的想法。
朱明趕緊的又喝下一口酒,努力的将自己腦海中不該有的東西給統統除去。
“實在是不好意思,想着将朱大人給請出來的,但是貿然的朱大人必然是不會出來的,便隻能用沉夢的名字來請大人了。”美得一塌糊塗的男子坐了下來,手中捏着一枚這個季節不該有的果子說道。
“用沉夢的名字就很貿然了。”朱明很不爽的向着這男子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