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槍火》

就在靓坤幫李振棠穩定忠信義的期間,洪興龍頭蔣天文自己也遇到了麻煩。

位于紅磡的奧比餐廳,是洪興四大天王肥祥的産業。

紅磡是一個位于香港九龍半島的舊區,當中大部分地域都在九龍城區内,但油尖旺區的香港理工大學、香港體育館及紅磡海底隧道入口等地傳統上亦算是紅磡的一小部分。

紅磡是由大環和紅磡灣組成,最初隻有大環是陸地。1884年開始,香港政府便開始于紅磡灣填海,當時并未有紅磡的名稱。

1909年,當時有建築工人打一口井時,發現湧出來的井水是朱紅色的。有風水專家歸咎于動土傷了龍脈,流出的是龍血。另一方面,井水的化驗結果顯示,導緻井水變紅的原因是由于含有硫化鐵及汞化物。無論如何,因爲紅色的井水,該區便得了紅磡之名。

奧比餐廳對面就是九龍車站,廣九鐵路的終點站,更遠一點就是香港理工大學和萬國殡儀館。

肥祥約蔣天文到奧比餐廳見面,說是要商量肥祥退休的事情。

蔣天文也不算吝啬,開出了兩千萬的價碼,買肥祥退休。

肥祥點頭同意了。

蔣天文正要和肥祥碰杯的時候,一群槍手殺了進來。

猝不及防的蔣天文在保镖的掩護下,從大堂往後廚退。

大堂通往後廚的通道上有一部電話,蔣天文抓起來就開始撥号:“阿南,我在奧比餐廳,有槍手要殺我,趕緊帶人過來。”

蔣天文放下電話之後,發現自己的保镖隊伍隻剩下兩個人,其中一個還一臉冷汗地往一間放衛生用品的儲物間裏面躲,裝作看不見蔣天文的樣子。

蔣天文歎了一口,鑽進了後廚,撿起一根鋼管插在廚房門的把手上,然後就蹲在操作台後面躲藏起來。

剩下那個保镖在廚房門外,拿着一把槍,跟對面的三個殺手對射,拖延時間。

終于,蔣天南帶着人及時趕到,在殺手踹開廚房門之前,打退了殺手們。

蔣天南拍着廚房門,大聲喊道:“大哥,是我,開門吧!”

蔣天文打開廚房門,說道:“快走,警察快來了。”

……

回到自己的公司,蔣天文猶自驚魂未定。

蔣天南說道:“大哥,你去奧比餐廳的事情沒幾個人知道。你身邊肯定有内鬼。看來,得從外面找人來保護你。”

蔣天文說道:“你安排一下。”

……

246酒吧裏。

吧台裏的阿信對靓坤說道:“坤哥,南哥的電話!”

靓坤說道:“轉到辦公室裏面去,我到裏面去接。”

抓起電話,靓坤就聽到那頭蔣天南的聲音:“阿坤,不好意思。你這麽忙,還要打擾你。”

靓坤說道:“南哥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麽見教?”

蔣天南說道:“我大哥在奧比餐廳被人槍擊,差點喪命!”

靓坤說道:“誰這麽大膽,敢暗殺洪興龍頭?”

蔣天南說道:“下手的人是大陸來的烏鼠,本來就是一幫亡命之徒。真正大膽的是幕後主使人。”

靓坤說道:“那南哥找我是什麽意思?我現在就把兄弟們撒出去,上窮碧落下黃泉,一定把對頭挖出來。對了,奧比餐廳是肥祥的陀地,他怎麽說?”

蔣天南說道:“肥祥老糊塗了,隻知道說不管他的事。我記得,你讀過警校,又是洪興比較出位的堂主,我希望你能參與到我大哥的安保工作中來。”

靓坤說道:“我雖然是洪興的堂主,但是我負責文哥的安全,這不合适吧?”

蔣天南說道:“我大哥和我都相信你對洪興的忠誠。有什麽不合适的?”

靓坤說道:“《三國演義》中有這樣一個故事:有一次,鎮南将軍曹仁從荊州趕回來拜見曹操。當時,曹操正在睡覺。曹仁準備進去,卻被曹操的護衛許褚攔住了。曹仁非常生氣。許褚說,雖然曹仁是宗族大将,但是畢竟是鎮守外藩之将,我許褚是負責内部宿衛的,我的職責就是負責我們主公的安全。我和文哥之間的關系,遠不如曹仁和曹操,讓我負責文哥的安全,這對文哥對我都是不負責任的。”

蔣天南笑道:“槍擊我大哥的幕後主使不會是外人,一定是洪興内部不服大哥當龍頭的人。這個人一定不是你。所以,我才向大哥提議你來負責這件事。”

靓坤說道:“洪興偌大一個社團,難道沒有一個南哥信得過的槍手嗎?”

蔣天南說道:“如果事情發生之前,我當然會說有。但是,這件事情發生之後,讓我對很多人的忠誠有了懷疑。”

靓坤問道:“需要我帶多少人過去?”

蔣天南說道:“你帶個用得着的小弟就行了。關鍵是要會用槍。”

……

第二天,蔣天文的财務公司會議室。

阿信對于這次的任務很興奮,搶在靓坤的前面跑進會議室。

看到一個長頭發戴墨鏡的家夥已經坐在裏面,阿信熱情地伸出手,說道:“你好,我叫阿信。”

長毛怪看都不看阿信一眼,隻是酷酷地坐在那裏。

接着進來的是個背着挎包的胖子,手裏抓着一把花生,一屁股坐在長毛怪身邊的椅子上,對長毛怪說道:“阿鬼,好久不見。”

長毛怪阿鬼說道:“見到我就沒好事,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阿信又向胖子伸出手,熱情地說道:“你好,我叫阿信。”

胖子看了阿信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剝了一顆花生,放進自己的嘴裏。

一個兩個都不理會自己,阿信十分喪氣,難道小弟的身份直接寫在臉上了嗎?

又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進來了。

阿信掏出身上的香煙,遞了一支,說道:“你好,我叫阿信。”

“東星烏鴉。”

靓坤走進會議室的時候,阿信站起來,替靓坤介紹道:“坤哥,這位是東星的烏鴉!”

靓坤看着烏鴉青澀的樣子,問道:“你不是東星的人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烏鴉說道:“我欠文哥的人情,今天過來,準備把這條命還給他。”

胖子把手裏的花生放在會議桌上,站起來拍了拍手裏的碎屑,這才伸向靓坤,說道:“坤哥,我叫肥雪。你也認識鬼見愁鬼哥?”

靓坤和胖子握了下手,說道:“原來你不止賣槍,還會打槍?”

肥雪笑道:“賣槍是混口飯吃,打槍也是混口飯吃。”

靓坤說道:“阿信,我的小弟,兩位老大多關照一下他們。”

鬼見愁仍然坐在椅子上,仰頭看着靓坤,說道:“好說!”

這時,蔣天文帶着蔣天南走進了會議室。

靓坤、阿信、烏鴉、鬼見愁、肥雪紛紛打招呼。

蔣天文說道:“大家都坐,不必客氣。我從今天起,就算是把性命交給各位了。”

蔣天南說道:“事成之後,公司會給每位二十萬的花紅。”

烏鴉問道:“到什麽時候爲止?”

蔣天南說道:“直到我大哥安全爲止。”

肥雪把自己背上的挎包放在會議桌上,拉開拉鏈,露出裏面的五把黑星。

烏鴉拿起其中一把,迅速拆解成零件,然後又迅速組裝起來。

“不錯的貨色!”烏鴉稱贊了一句。

肥雪笑道:“謝謝!”

靓坤、鬼見愁、阿信也各自上手開始拆解、組裝。

……

來到蔣天文的别墅,鬼見愁開始安裝警報系統和監控系統。

看着監控畫面裏十米開外就男女莫辨的清晰度,靓坤說道:“這種監控,除了能看到是不是有人出現之外,還有什麽用?”

鬼見愁說道:“我本來就是想通過監控确定是不是有人出現。我們是保镖,不是偷窺狂、變态。”

靓坤說道:“我覺得你還不如弄幾條好狗過來,比監控有用多了。”

鬼見愁說道:“時間太緊了,人和狗的默契,很難在短時間内培養起來。”

……

肥雪給蔣天文準備了一件防彈衣。

肥雪一邊幫蔣天文穿上,一邊說道:“文哥,這東西雖然叫防彈衣,但也不是刀槍不入。普通手槍子彈,隻要不是抵近射擊,會有很好的防護效果,但是如果是制式步槍子彈,200米内直接命中的話,生還幾率就不高了。這是因爲,子彈如果擊穿人體,一部分動能被人體吸收,另一部分随子彈離開;如不能擊穿,所有動能全部作用于人體。防彈衣的作用是阻止擊穿,也就是說,子彈的所有動能被防彈衣本身和人體共同承擔,巨大的動能毫無損失的被身體吸收,即便防彈衣消耗掉一部分,剩餘的能量也足以震碎五髒六腑。”

蔣天文說道:“我知道了,我不會直挺挺地站着挨子彈的。”

……

靓坤忙裏偷閑,給246酒吧打了個電話,但是聽到的消息把靓坤的肺都氣炸了,“什麽?有人過來鬧事?給我踩過去,砍他!特麽的!”

靓坤挂了電話之後,阿信問道:“坤哥,什麽事?”

靓坤說道:“沒事,你去檢查一下文哥的車子。”

烏鴉說道:“要不要我跟梅字堆的話事人馬交馮談兩句?”

靓坤說道:“算了,你爲了幫我,已經做得夠多的了。”

……

蔣天文在财務公司處理生意,鬼見愁、烏鴉就在隔壁的辦公室裏坐着休息,隻有靓坤在門外的走廊上焦躁地來回踱步。

鬼見愁走出辦公室,對靓坤問道:“有什麽不妥嗎?”

靓坤說道:“什麽有什麽不妥?”

鬼見愁說道:“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

靓坤說道:“我們是出來混的,不是出來站的。要站,不如去站街啊!”

鬼見愁說道:“你不如去跟南哥說。”

靓坤沒有說話,隻是用一根中指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

肥雪和阿信在泊車的後巷看車。

肥雪正在嗑花生,阿信則是唾沫橫飛地吹水:“我現在是保護洪興龍頭的五個之中的一個,這種機會,外面混的小弟,想也要想幾年。如果這件事可以打響我的名聲,我想最少可以在别人面前吹個十年八年的。你以前是怎麽上位的?是不是那些江湖大事你都參與過?說出來,讓我見識一下也好啊!”

這時,靓坤、鬼見愁、烏鴉簇擁着蔣天文到了。

阿信隻好悻悻地閉上嘴,給蔣天文拉開車門。

砰!

蔣天文的肩膀中彈了。

鬼見愁按到蔣天文,兩個人趴在兩輛汽車之間。

靓坤、烏鴉、肥雪、阿信也紛紛低下身體,把自己掩藏起來。

鬼見愁問道:“文哥,你沒事吧?”

蔣天文雖然滿臉冷汗,但是還是咬着牙搖了搖頭。

靓坤、烏鴉、阿信正在努力從自己藏身之處四下尋找着槍手所在的位置。

砰!

一槍打中了靓坤的藏身之處不遠的地方。

“是狙擊槍!”肥雪大聲說道。

靓坤怒了,大聲吩咐道:“烏鴉,弄清楚槍手在哪裏。”

烏鴉脫下自己的西裝,往空中一抛,槍聲并沒有響起。

“艹!不上當。”烏鴉罵道。

“搏一把啦!”阿信彎着腰,向巷子邊建築物的陰影裏跑去。

砰!

槍聲再次響起,但是沒有擊中阿信。

肥雪已經發現了對方槍口的火焰,喊道:“對面那棟樓的房頂。”

那棟樓有十層高,再加上汽車和樓之間的距離,用勾股定理推算,雙方的距離大概有五十米左右。

肥雪說道:“對方用的是蘇聯制造的德拉古諾夫7.62毫米狙擊步槍,有瞄準鏡,我們的手槍沒辦法和對方對射的。”

鬼見愁說道:“三十六計,走爲上計。阿坤,你開車,送文哥離開這裏。”

靓坤瞪了鬼見愁一眼,慢慢爬到車門邊,剛打開後車門,就有一顆子彈打中了後車門。

靓坤不顧這些,一下子竄進後車廂,緊接着伸手又把前車門打開,接着又是一顆子彈擊中前車門。

雖然蔣天文的座駕是德國車,但是肯定不防彈。

靓坤不想在車上被打死,又打開另一側的後車門,下車幾步跑到巷子邊,沿着建築物,向槍手所在的樓房奔去。

鬼見愁大聲喊道:“不要沖上去!”

槍手似乎也發現了靓坤,子彈追着靓坤的影子打。

靓坤還是沖進了樓房,開始爬樓梯。

等爬到樓頂,槍手早就不見蹤影,隻留下一地彈殼。

“shit!”靓坤罵了一句,又下樓跑回了停車的後巷。

蔣天文等人也已經駕車離開了。

靓坤等了很久,才有一輛出租車停在巷子口,司機問道:“老闆,坐車嗎?”

因爲管理部門收緊發牌,整個香港不過有一萬五千多輛出租車,所以打車難一向是香港的特點。

……

乘坐出租車回到蔣天文别墅之後,靓坤怒不可遏地沖進餐廳,揪着鬼見愁的衣領,把他拉到了遊泳池邊,說道:“你知不知道我是坐出租車回來的?”

鬼見愁面色平靜。

靓坤一耳光打在鬼見愁的臉上。

又一耳光反抽。

一拳。

追出來的肥雪大聲喊道:“住手啊!”

靓坤一記撩陰腳讓鬼見愁彎下腰。

肥雪掏槍在手,指着靓坤。

緊接着,跟着走出來的阿信也掏槍在手,指着肥雪。

靓坤橫了肥雪一眼,氣鼓鼓地走回了别墅屋内。

……

早上,靓坤、烏鴉、阿信、肥雪坐在餐廳裏,看報紙的看報紙,發呆的發呆。

蔣天文走進餐廳,四個人紛紛起身問好。

肥雪說道:“鬼哥上街去了。文哥,你出去嗎?”

蔣天文說道:“我今天不去公司,身上還有些酸痛。年紀大了,就是這樣了。”

靓坤說道:“文哥,對不起!”

蔣天文說道:“如果昨天晚上我真的死了,是我自己運氣不好。不關你們的事。江湖就是這樣子的,一步天王,一步死亡。自從坐上龍頭的位置,我就有這樣的心理準備了。”

蔣天文走到竈台邊,取出五個茶杯,說道:“誰要咖啡?奶茶?阿華田?”

……

快到中午的時候,鬼見愁回到了蔣天文别墅。

靓坤已經出門了,陪蔣天文的老婆伊蓮在尖沙咀逛街購物。

靓坤把車停在街邊,守着車子無所事事的時候,袁浩雲和陳家駒開着他們那輛大紅色的迷你寶馬停在靓坤的車邊。

袁浩雲說道:“坤哥,厲害啊!不用你出手,就有人幫你把事情都搞定了。”

靓坤說道:“你們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袁浩雲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光憑你開兩句玩笑,就拉你的。司機大佬!”

靓坤說道:“你沒被死人吓得尿褲子吧?”

袁浩雲被靓坤踩到痛腳,氣得指着靓坤的鼻子說道:“你小心點,我遲早拉你進班房!”

隻有陳家駒不停地打着圓場:“算了,算了,大家都少說兩句吧!”

這時,蔣天文的老婆伊蓮已經拎着大包小包回來了。

等伊蓮上了車,靓坤也不理李輝,打火,一溜煙就開車走了。

從尖沙咀回蔣天文的别墅,中間要通過一段山路。

香港的夏天,最常見的除了高溫,就是暴雨。

暴雨沖倒了大樹,倒在路中央,阻斷了道路。

靓坤停下車,打開雙閃,想要下車去看看情況。

一隻柔軟的手,按住靓坤的肩膀,說道:“别離開,我怕!”

靓坤停頓了一下,說道:“沒事的,大嫂!”

等那隻柔軟的手離開,靓坤才推開車門,雙手遮着前額,跑過去看了一下,這棵樹估計魯智深都沒辦法搬開,隻好又跑回車上。

就這麽一會的功夫,靓坤的衣服已經全濕了。

那隻柔軟的手幫靓坤拂去肩膀上的水珠,但是想抽回去的時候,被靓坤的手捉住了。

靓坤從前排座位,爬到後排座位,按倒伊蓮,把她騎在身下。

“你不要這麽粗暴!”

“我火氣很大呀!”

……

汽車開回蔣天文别墅。

靓坤脫下濕漉漉的衣服,走進餐廳,對阿信說道:“以後接送大嫂的工作你來做!特麽的,今天下雨被堵在半路上一個多小時。”

說完,靓坤離開了餐廳,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澡,換衣服。

……

蔣天文約了洪興的幾個叔父包括肥祥以及其他潮州幫老大,在銀河中心的一家高級餐廳吃飯。

一群江湖老大吃到商場都要關門打烊了,才放下手中的筷子,開始談正事。

——反正也沒有人敢來催促他們。

席間,洪英坐館蔣權發難道:“阿文,你最近有麻煩,都沒辦法出面,所有的事情都停下來,你要我們去要飯啊?”

兩個洪興的叔父應和道:

“事情越拖下去,越沒好處。”

“是啊!最重要是有生意做。”

蔣天南說道:“沒面子,哪裏有生意呢?誰認識你?”

蔣權說道:“現在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幹的。阿文,你是洪興的龍頭老大,你也應該讓我們這些老家夥安心才是。”

蔣天南說道:“五叔,前天我大哥第二次被人槍擊,這件事情不解決,外面的人會怎麽看我們洪興?小弟們又會對社團有什麽看法?”

蔣天文說道:“外面的人和小弟們都是看我這個龍頭而已。你們有什麽好辦法,替我想想吧!”

蔣權說道:“你是洪興龍頭老大,你做主吧!我先走了!”

幾位叔父互相看了看,說道:“阿文,我們還有事,也先走了。”

說完,幾個人都走了。

隻有肥祥,一直沒說話,也沒有起身。

等其他人都走了,蔣天文說道:“祥叔,有什麽話,現在可以說了。”

肥祥說道:“最近,我的各項生意都不太好,資金有些緊張,我想跟阿文你借點錢,周轉一下。”

蔣天文說道:“祥叔,你想要多少?”

肥祥說道:“兩千萬。”

聽到這麽大一筆數字,蔣天南都坐不住了。

趕在蔣天南說話之前,蔣天文說道:“明天早上到我公司去拿就行了。”

肥祥說道:“多謝!”

說完,肥祥起身,杵着拐杖向門口走去。

看着肥祥的背影,蔣天文說道:“祥叔,别經常去澳門了。”

肥祥頭也不回地說道:“我知道。”

蔣天文坐在包廂裏思慮了良久,才推開門走出包廂。

看到蔣天文出來了,守在包廂門外的靓坤、烏鴉、阿信、鬼見愁、肥雪都站起來簇擁着蔣天文走到電梯處。

不對勁!這是走在最前面的靓坤的第一感覺。

身後槍聲響起,靓坤循聲望去,另一邊一個化妝成商場保安的槍手已經被烏鴉擊斃了。

幸好坐的是自動扶梯,而不是升降梯,不會被人甕中捉鼈。

下了電梯,靓坤再次沖鋒在前,舉着槍四處搜尋着對手。

此時的銀河中心,所有的店家都已經關門了,沒有店員,沒有顧客,隻剩下保潔人員還在工作。

鬼見愁和阿信斷後,擊斃了兩個追上來的槍手。

烏鴉和肥雪左右兩邊護持着蔣天文,躲在直徑一米多的柱子之間。

沒有必要繼續前進了,槍手已經近在咫尺,現在就是決戰時刻!

槍戰的過程很驚險,但是也沒有什麽值得大書特書的地方。

畢竟,靓坤、烏鴉、阿信、肥雪都不是專業的保镖,有亮點,也出現過失誤。

所幸,結果是好的,對方丢下了五具屍體,靓坤這邊毫發無損,蔣天文也沒有受傷。

……

第二天,蔣天文照常上班,用他的話說就是,“總不能因爲幾個刺客,堂堂洪興龍頭就不公開出現了。”

走出公司、站在電梯口等電梯的時候,靓坤發現有個清潔工的神情很不對勁。

靓坤把手插進懷裏,都快把槍掏出來了。

同行的蔣天南按住了靓坤掏槍的手,說道:“這個家夥是大哥以前的保镖,大哥第一次被人槍擊的時候,跟在大哥身邊的人,隻有他活下來了。”

靓坤疑惑地問道:“那他不是很可疑?”

蔣天南說道:“我審問過他,沒發現什麽問題。”

靓坤問道:“你怎麽審的?準不準确?”

蔣天南說道:“我叫人用塑料袋子套住他的頭,袋子口紮緊,十分鍾之後再放他出來。他如果沒死,那就不是内鬼。”

神判法!這很三合會!

靓坤問道:“如果死了,怎麽辦?”

蔣天南無所謂地說道:“死了就死了。”

蔣天文本來都已經走過去了,但是又折返回來,從懷裏掏出一把鈔票,塞到清潔工的手裏,沒有說什麽,隻是輕輕地拍了拍清潔工捧着錢的雙手手背。

清潔工嗫嚅了兩下,突然像是下定決心一樣,一下子跳起來撲倒了蔣天文,嘴裏大聲喊道:“文哥小心,有埋伏!”

噗!噗!噗!

清潔工的後背都被打爛了。

那幾個靓坤沒看出問題的清潔工都掏出手槍。

糟糕,看走眼了!

由于蔣天文才是殺手的目标,說句難聽的,殺手就算是把靓坤等人打成肉末,都沒人付錢,所以盡管是殺手先開槍,但是卻是靓坤等人占了上風。

很快,殺手就被靓坤等人屠戮一空。

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的靓坤大聲喊道:“留下一個活口,把老鼠趕回巢穴!”

聽到靓坤的喊聲,鬼見愁把本來瞄準最後一個殺手頭部的槍口,向下稍微移了一點,一槍打中了對方的大腿。

拖着這條受傷的腿,殺手一路逃回了停車場,開着車向着老巢逃去。

靓坤丢下蔣天文,一馬當先,一路追擊,駕車死死咬住殺手的尾巴。

追到荃灣一處山坳,道路盡頭是一棟荒廢的大樓,這是條死胡同。

殺手拖着受傷的腿,一瘸一拐地鑽進了大樓。

等鬼見愁帶着烏鴉、阿信、肥雪趕到的時候,靓坤說道:“看來,這裏就是殺手的巢穴了。”

五個人殺進廢棄的大樓,很快就把除了頭目之外的所有殺手都一一幹掉。

鬼見愁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殺手頭目面前,說道:“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大家都好過,你說不定還能保住一條命。”

殺手頭目咧開幹涸的嘴唇,說道:“你們香港人,就這麽看不起我們大陸人?以爲我們都是孬種?”

鬼見愁說道:“你也是收錢辦事,何必這樣執着?”

殺手頭目說道:“我反正活不了,随便你怎麽折騰!”

鬼見愁說道:“你說出來,我給你個痛快!”

殺手頭目還沒說話,靓坤倒是先噗嗤一聲笑了。

鬼見愁皺着眉頭問道:“你笑什麽?”

靓坤說道:“他讓我想起了一個笑話:1949年9月28日,我被國民黨逮捕了。頭一天,敵人用金錢利誘我,我沒招;第二天,敵人嚴刑逼供,我還是沒招;第三天,敵人用美人計,我沒抵抗住,招了;第四天,我還想招,可是解放了。”

鬼見愁根本把握不住這個笑話的笑點,不僅沒笑,反而更嚴肅了。

鬼見愁問道:“什麽意思?”

靓坤說道:“誰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文哥想對付誰,誰就是真正的幕後主使人。”

……

奧比餐廳。

肥祥正在坐在餐桌旁吃東西。

蔣天南拉開椅子,坐在肥祥對面,說道:“紅燒翅,蒸一條石斑魚,半隻炸子雞,加一碗白米飯。祥叔,吃這麽多,不怕撐死啊?”

肥祥一邊吃,一邊說道:“撐死,總好過沒得吃。”

蔣天南說道:“慢慢吃,不要噎到。等你吃完,我再動手。”

聽到蔣天南的話,肥祥放下筷子,推開餐盤,說道:“洪興由蔣震主事,我也就認了,誰叫他是我大哥呢?但是,沒道理大家把社團做起來,卻是你們兄弟撿便宜。你們被帶到香港來的時候,你老爸早就死了,而你連路都不會走,還是個嬰兒。現在,龍頭的位子由你大哥來坐,難道就因爲你們都姓蔣嗎?”

砰!

回答肥祥的是一發子彈,打在他的胸口上。

肥祥強撐着身體,抓着餐桌上的筷子,想杵着筷子撐起自己肥碩的身體。

砰!

又是一發子彈打在肥祥的胸口上。

肥祥終于撐不住了,肥碩的身體砸翻了椅子,躺倒在餐桌下。

蔣天南走過來,用腳撥弄了一下肥祥的屍體,确定肥祥已經死透了,這才掏出手絹,擦了擦槍把上的指紋,扔下槍,轉身離去。

……

蔣天文的辦公室裏。

蔣天文把五個鼓鼓囊囊的信封交給鬼見愁,說道:“最近一段時間,辛苦你了。”

鬼見愁一言不發地拿起信封,就要離開。

蔣天文在鬼見愁背後說道:“阿鬼,阿南還有事找你。”

……

樓下。

蔣天南坐在車裏,對鬼見愁招呼道:“喂,這邊。”

鬼見愁走了過去,趴在車窗邊。

蔣天南說道:“你還記得《洪門三十六誓》嗎?”

鬼見愁沒有說話。

蔣天南說道:“《洪門三十六誓》第九誓:如有奸淫兄弟妻女姊妹者,五雷誅滅。靓坤的小弟阿信,偷大嫂,你說應該怎麽辦?”

鬼見愁吞了口口水,嗓音嘶啞地說道:“我明白了。”

……

鬼見愁讓肥雪約靓坤、烏鴉、阿信在九龍城區的樂口福餐廳見面。

整間餐廳隻有他們五個人。

鬼見愁把槍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對靓坤說道:“那天,我就是在這裏做掉你的對頭。老闆要我今天在這裏做掉阿信。你們說,怎麽辦?”

靓坤掏槍,指着鬼見愁,說道:“你敢開槍,我就打爆你的頭!”

肥雪掏槍,指着烏鴉,說道:“你開槍,我就開槍!”

阿信也急忙掏槍,指着肥雪。

烏鴉沒有掏槍,而是對鬼見愁問道:“鬼哥,大家同生共死一場,有沒有變通的餘地?”

肥雪轉頭看着鬼見愁,說道:“烏鴉哥說得對,大家兄弟一場,沒必要搞得你死我活的。我去找文哥,文哥大人大量,一定會有變通的辦法的。”

肥雪收起槍,站起身,說道:“等我,等我!”

看着肥雪一走一顫的肥胖背影,靓坤吩咐道:“放下槍!”

阿信放下了槍。

鬼見愁也放下了槍。

……

肥雪跑到街邊,攔了一輛出租車,趕到了蔣天文的公司樓下。

肥雪下車,正要付錢的時候,剛好看到:蔣天文的老婆伊蓮正氣沖沖地從大樓裏走出來,氣沖沖地打開車門,又氣沖沖地坐進汽車,最後氣沖沖地關上車門。

整個過程中,伊蓮都努力發出最大的聲響。

但是,這些都沒有讓她消氣。

最後,讓她消氣的是蔣天南的貼身小弟阿九。

阿九走到車窗邊的時候,伊蓮正在怒罵:“說老娘偷人?老娘我是個不帶頭巾的男子漢,叮叮當當響的婆娘!拳頭上也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馬,不是那腲膿血,搠不出來鼈!老娘自從嫁了武大,真個螞蟻不敢入屋裏來,甚麽籬笆不牢犬兒鑽得入來?你休胡言亂語,一句句都要下落!丢下一塊瓦磚兒,一個個也要着地!”

這當然不是伊蓮的原話,但是絕對是她的心聲。

不過,沒等她吐露完心聲,阿九就一槍打爆了她的頭,番茄汁塗滿了車窗。

肥雪沒有繼續付錢,而是在阿九發現自己之前,再次鑽進了出租車,對驚魂未定的出租車司機吩咐道:“快走,快走!送我回去,回我上車的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說是不是?”

……

肥雪氣喘籲籲地跑回樂口福餐廳,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放下茶杯,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唇,說道:“我看到,大嫂被南哥的小弟阿九殺掉了!”

靓坤笑着拍了拍阿信的肩膀,站起來,說道:“别擔心了,你死不了了,但是其他人就說不定了。”

鬼見愁問道:“什麽意思?”

靓坤說道:“你覺得,最有可能想殺文哥的人是誰?真的是要退休的肥祥嗎?”

鬼見愁說道:“你是說……”

靓坤說道:“沒必要說出來。”

靓坤走到門口,伸頭看了看門外停着的那輛車,掏出槍,對着天花闆,打空了槍裏面的所有子彈,然後說道:“阿信從後門走,我們從前門出去。外面現在肯定站滿了人,如果不按别人的劇本走,我們可能都要沒命!”

走出樂口福,靓坤問道:“你去哪?還是回你的剃頭店?”

鬼見愁說道:“我本來想退出江湖。但是,我今天才發現:在這個世界上,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我怎麽退出?”

靓坤說道:“說得好!那我們就江湖再見了。”

這時,一輛大紅色的迷你寶馬開了過來,停在靓坤面前。

開車的人正是袁浩雲和陳家駒。

袁浩雲說道:“坤哥,要不要我們送你一程?”

靓坤笑道:“好啊!我本來還以爲自己要走路回旺角去呢!”

……

第二天,一個勁爆的消息轟動了整個江湖——

洪興小弟阿信勾引大嫂、謀殺洪興龍頭老大蔣天文。

阿信苦笑道:“以前,我整天想着,做一件大事,然後名動江湖。沒想到,我今天确實是名動江湖了,但是卻是‘勾引大嫂、謀殺大哥’的臭名!”

靓坤說道:“你這個心态不對,名聲不過是江湖人混飯吃的手段,你隻知道追求名氣,這屬于舍本逐末、買椟還珠。”

阿信說道:“坤哥,你别開玩笑了,這個消息一出,整個江湖都會容不下我。香港這麽大,都不會有我的容身之處了。”

靓坤說道:“香港隻不過是個彈丸之地,我送你去大陸或者東南亞,你暫時先不要回來,等我把你的事情擺平之後,我會通知你回來的。”

看着阿信怏怏不樂的樣子,靓坤說道:“你别這個樣子。你一走了之,倒是輕松了。我是你老大,你跑路了,這賬還不是要算到我頭上,我還要收拾你留下來的這堆亂攤子呢!”

阿信面色沉重地說道:“對不起,坤哥。我不該管不住自己!”

靓坤笑道:“你也幹過那個女人了呀!洪興龍頭的女人呐!你不虧了!”

看着阿信不好意思又有些惱怒的表情,靓坤笑道:“你在酒吧混了這麽長時間,不會是個童子**?”

看着阿信越來越窘迫的樣子,靓坤拍拍阿信的肩膀,說道:“人要向前看。天涯何處無芳草呢,你說對不對?”

唉,有些事,不如就讓它随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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