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火并

俗話說,兔子急了會咬人,狗急了會跳牆。

眼看即便有駱天虹這個雙花紅棍帶隊,也沒辦法搞定東星花弗,連浩龍決定親自出馬。

連浩龍的選擇,大大出乎蔣天文的意料。其實,蔣天文是希望連浩龍向洪興、向自己這個潮州幫龍頭低頭服軟的。隻要連浩龍服軟,蔣天文就會下令靓坤撤出鹧鸪菜王寶等外援,連浩龍打垮東星花弗并不是很難的事情。

蔣天文沒有想到,今時今日的連浩龍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空有雙花紅棍名頭、帶着自己家人去緬甸、向果軍殘兵賒賬的連浩龍,今天的連浩龍是“四大家族”之一的江湖大佬,不會向現實低頭,更不會向蔣天文低頭。

連浩龍、駱天虹兩個雙花紅棍齊出,效果絕對是1+12的。

花弗就是花弗,銀樣镴槍頭!

很快,東星花弗就不得不低下了頭,親自來到忠信義的陀地,向連浩龍求和。

花弗很痛快地承認了是自己不對:“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我花弗做事雖然不算光明磊落,但也是有底線的,大家都是撈偏門的,我怎麽會去搞你老闆?我今天實話跟你說了,雄叔的事的确不是我的人做的。不過,西環尾和大網仔你兩億的白粉被警察抄了,确實是我放消息給警察的,是我不對!但是,最近你打得我也夠慘的了,大家就算扯平,好不好?”

花弗親口保證四叔不是他做得,連浩龍已經信了八成,不過自己隻安排了在西環尾上貨,大網仔又是怎麽回事?

連浩龍問道:“西環尾那件事,真是你做的?”

花弗不忘裝逼,說道:“一批貨,從兩個碼頭上,很高招嗎?阿龍,話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是我做的,我承認;不是我做的,我也不會攬到身上。我們再這樣打下去,隻會便宜了别人,鹬蚌相争漁人得利,你明白嗎?是打是和,你拿主意。隻不過,我奉勸你一句,不要被有心人利用了。”

說完,花弗先一步離開。

陪同連浩龍一起接待花弗的時候,連浩東一句話都沒有說。

花弗一走,連浩東就忍不住了,說道:“大哥,你隻安排了我和阿污在西環尾上貨,大網仔又是怎麽回事?”

連浩龍皺着眉頭說道:“我剛才也在想這個問題。這樣,阿東,你找人去弄清楚這件事。”

……

一家時鍾酒店。

女警雷美珍推門進來。

連浩東的小弟阿林已經等候多時,連忙笑臉相迎,打開臂彎示意。

雷美珍笑得十分勉強,伸手挽住阿林的手臂。

兩人乘坐電梯,直達早就訂好的房間樓層。

走進房間,阿林和雷美珍都收斂了笑容。

雷美珍去拔電話線,阿林則拿出衣櫃裏酒店提供的睡衣扔在床上。

雷美珍盯着阿林的眼睛,一件一件把自己脫光。

阿林看着雷美珍姣好的身材,眼睛裏流露出狼一樣的貪婪,直到雷美珍穿上睡衣,把自己的胴體完全包裹起來。

阿林打開雷美珍的坤包,把裏面的東西一股腦倒在床上,又把包裏包外翻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才走出房間,敲了敲對面的房門。

連浩東走進房間,阿林沒有跟進來,而是在外面關上了房門。

連浩東靠在床上,雙手抱頭,“說吧,那天晚上大網仔到底發生了什麽?”

雷美珍收拾好被阿林倒在床上的東西,坐在床邊的沙發上,“那天晚上,我們不僅在西環尾查到了你們的貨,還在大網仔也查到了一批,應該也是你們的貨。不知道爲什麽,第二天的新聞裏面完全沒有提到大網仔的事情。還有,警隊内部已經确認了,綁架奔馳雄的綁匪,就是Soso和羅定發安排的。警隊不抓她們,就是想讓你們忠信義鬼打鬼。”

聽完消息的連浩東仔細分析着這條消息,沒有說話。

雷美珍不耐煩地問道:“你什麽時候才肯放過我?你不是說我在澳門欠下的五十萬已經一筆勾銷了嗎?”

連浩東笑着說道:“你還記得那五十萬?那筆數早就一筆勾銷了。你現在是妨礙司法公正、貪污、協助黑社會進行非法活動、知情不報、串謀販毒、串謀殺人……大家早就是一條船上的自己人了。”

雷美珍心中黯然。

連浩東看着雷美珍姣好的面容和挺拔的身姿,說道:“趕時間嗎?不趕時間的話,大家親熱一下。”

……

聽了連浩東帶回來的情報,連浩龍還是不願意相信這一切事情都是Soso幹出來的。

連浩龍把忠信義的财政大權托付給Soso,本身是出于對Soso的絕對信任。如此信賴的人卻赤果果的背叛了自己,換成任何人都會接受不了。

連浩東建議道:“大哥,要想知道事情是不是他們兩個幹的很容易,你隻要試探他們一下,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連浩龍面色陰沉,最終點了點頭。

……

一棟爛尾樓裏。

羅定發有點神色不安的問姐,你說連浩龍約我們在這裏見面幹什麽,難道我們做的事被他發現了?”

Soso歎了口氣,說道:“十有八九吧,可能我們的一些證據已經被連浩龍拿住了。”

羅定發跺了跺腳,懊惱不已,“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本來隻是想搞點錢,結果貨被差佬抄了;想綁架雄叔,也是爲了向公司勒索一筆錢彌補損失,誰知道又被人捷足先登。這些事情背後,肯定有一個針對我們的幕後黑手!”

Soso煩躁不安地說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啊!”

“Soso姐,那我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等到連浩龍來赴約的時候,我們趁機做掉他們兄弟倆!以後,忠信義由我們兩個說了算!”羅定發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非常的可怕。

……

爛尾樓不遠處的樹林裏。

連浩龍、連浩東、駱天虹帶着大批的小弟,一個個全副武裝。

連浩龍說道:“我早就應該猜到,Soso一個人管理所有的錢,沒人比她更方便。找野男人,吃我夾棍,還搞我老闆。她這是要趕絕我。”

連浩東問道:“哥,那你現在準備怎麽辦?”

在Soso的事情上,連浩龍不會幫忙出主意,一切都要看連浩龍自己的态度。

俗話說:甯教人打子,莫教人分妻。萬一連浩龍和Soso床頭打架床位和,幫忙出主意的人肯定會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我準備給他們一次機會。機會能不能把握住,就靠他們自己了。”連浩龍說完,看向車外的心腹,“你現在去樓上,告訴他們兩個,就說我改地點了,讓他們兩個親自來見我。”

心腹:“明白龍哥。”

……

爛尾樓上。

心腹上來對Soso和羅定發傳達連浩龍的指令:“Soso姐,發哥,龍哥改地點了,讓你們現在到另外一個地方見他。”

“地點改了,怎麽會這樣?”Soso心生懷疑,不動聲色的與羅定發對視了一眼,潛意識就猜到連浩龍要對他們兩個不利。

心腹說道:“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不如等你們見到龍哥之後,當面問他。”

看到Soso想要上車,心腹又說道:“Soso姐,你和發哥不要開車了,龍哥讓你們坐我的車去見他。”

聽了心腹的話,Soso和羅定發明白,連浩龍這是是要收拾他們兩個。

Soso不管不顧地繼續上車,對羅定發命令道:“幹掉他!”

羅定發點了點頭,突然拔槍,砰的一聲,就把替連浩龍傳話的心腹打倒在地。

……

不遠處的林子裏。

聽到槍聲之後,連浩龍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上!”

連浩龍隻是簡單的下達了一個指令。

早就埋伏好的小弟們立刻在連浩東的帶領下,沖了出去,噼裏啪啦就對正要登車離開的羅定發、Soso一夥人猛烈開火。

眼看手下抵敵不住,Soso驚慌地命令道:“快開車!”

羅定發還在和連浩東帶領的人馬對射,回頭一看,Soso居然先開車跑了,把自己留下來斷後,羅定發頓時慌了。

這時,一顆小菠蘿突然抛了過來。

羅定發頓時臉色就變了,慌忙抓住一名手下擋在身前。

轟!

羅定發一陣騰雲駕霧,跌落地面。

不過,幸好剛才眼明手快拉了一名手下作爲肉盾,羅定發除了一條腿被炸傷之外,小命還是保住了。

連浩龍發動汽車,對Soso緊追不舍。他要追上Soso,親口問她,爲什麽要背叛他,他把整個社團的财政大權全都交給她打理,連親弟弟連浩東都沒有機會插手。

駱天虹見連浩龍孤身去追Soso,擔心連浩龍的安危,招了幾名手下,開了另外一輛車緊跟連浩龍而去。

……

哒哒哒!

連浩東抱着沖鋒槍一通掃射,把瘸着腿跑路的羅定發僅剩的一條好腿也給打折了。

羅定發拖着受傷的兩條腿,不甘心的往前爬。

“爬?還要爬?你能爬哪裏去啊?”連浩東一腳就把匍匐前進的羅定發踢翻了個身。

“呵呵。”羅定發輕笑了一聲,知道跑不了了,也認栽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也就随他去了。

“了不起呀!你錢比我多?人比我多?”連浩東問一句,便朝羅定發身上打一梭子,把羅定發打得像個篩子一樣渾身是窟窿,死的不能再死。

“你現在的彈孔也比我多。”連浩東說完,帶上手下,心滿意足的離開,先一步躲避警方的抓捕。

此番火并,又是手槍、沖鋒槍,又是手雷,這麽明目張膽胡搞亂搞,警察早就接到報案了,遠遠的都能聽到警笛聲。

……

連浩龍正咬着牙追着Soso的車。

緊跟在連浩龍車後面的駱天虹大聲喊着:“龍哥,不要再追了!條子來了!”

駱天虹雖然信服甚至崇拜連浩龍,但是并不覺得追上去有什麽意義。

上次潛入警署殺阿污大鬧一場,這次又在這邊動用重武器大肆火并,警察一定會趕絕忠信義。現在首要考慮的問題,應該是如何跑路。再不跑,等下被圍住了就沒有機會了。

這個道理,連浩龍并不是不懂,他向駱天虹大聲喊道:“天虹,你不要跟着我,你自己走!”

哪怕被警察逮捕,連浩龍也要截住Soso,大家四四六六說清楚,做個了斷。

Soso現在隻想逃脫警察的追捕,但是連浩龍這麽窮追不舍,隻會把警方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Soso一邊縮在後座座椅下面,一邊向同車的保镖命令道:“給我幹掉他!”

保镖立刻降下車窗,舉槍向緊追不舍的連浩龍射擊。

連浩龍打着方向盤,左躲右閃。

駱天虹立刻舉槍還擊。

古詩雲:射人先射馬。

很快,三輛車都抛錨了。

Soso靠着手下的掩護,逃向路邊的一個廢棄工廠。

連浩龍扛着一把“三八大蓋”,以汽車爲掩體,狙殺着Soso的保镖。

——手槍是沒有辦法跟步槍對抗的。

連浩龍不費吹灰之力就把Soso身邊負隅頑抗的保镖挨個收拾了,他有好多次機會可以一槍殺了Soso,但是他沒有開槍。

眼看Soso成了孤家寡人,連浩龍走出掩體,把手裏的老古董交給小弟,從懷裏掏出一把手槍,上膛,走到Soso的面前。

“爲什麽要這麽做?爲什麽?!”連浩龍舉槍指着Soso,“你是不是跟阿發有一腿?”

面對連浩龍陰冷的目光,Soso卻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笑得眼角的魚尾紋都綻開了,“連浩龍,你當我是什麽人?難道我和阿發合作,就一定要和他上床?就不能隻是爲了錢?”

老婆和外人合起夥來搞自己的錢,甚至還想要自己的命,要說他們之間沒有奸情,連浩龍是不相信的。

死到臨頭,Soso還想騙自己,這是對他連浩龍智商的侮辱。

連浩龍咬牙切齒地說道:“錢?!難道我給你的還不夠嗎?”

Soso滿臉嫌棄地說道:“給?我憑什麽要你給?等你龍哥哥哪天心情好了,施舍兩個錢給我?不用了。你扪心自問,忠信義的錢裏面,有一分錢是你自己賺回來的嗎?”

連浩龍不甘示弱地說道:“全部都是我賺回來的。出來混,打不過别人,别說賺錢,隻能去吃屎呀!出來賣的,就是出來賣的!就知道要錢!”

Soso被連浩龍的話激怒了,褪下戴在手上的白手套就甩在連浩龍的臉上,“你現在才想起來我是出來賣的啦,你認識我的時候,我就是出來賣的,我從來沒有騙過你!那你當初娶我的時候怎麽想不起來?你明知道我堕過三次胎,生不了孩子,你爲什麽還娶我當老婆?!現在又在外面随便找了一個女人,還生了一個兒子。很好,連浩龍你真的很好。你都已經這麽做了,難道我就不應該多搞點錢,多給自己留條路?是你教會我的,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說到情深處,Soso哭得梨花帶雨,小拳拳不停捶打在連浩龍的胸口。

連浩龍低下了頭,沒有說話,找小老婆生孩子的事情,确實是他做得不對。

Soso開始曆數兩人之間的過往:“你當初認識我的時候,我是出來賣的,沒錯,但是你也隻是個賭場裏面看場的。你爛賭輸光了錢,是我把我的錢給你,一份盒飯我們兩個人一起吃,我們一起喝自來水,你還記得嗎?我有怨過你嗎?我跟了你之後,爲了幫你,我去讀會計,去學英文,但你要知道,我才是小學畢業。結果呢?你知道,我有多麽心痛,我在外人面前有多沒面子嗎?”

回想往日種種,連浩龍低下了頭,對Soso說道:“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麽想。”

聽着越來越近的警笛聲,Soso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要殺你就殺吧,反正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我也沒有其他好說的了。”

聽着近在咫尺的警笛聲,連浩龍歎了口氣,轉過身,一言不發的走向前方的廢棄廠房。

駱天虹看了一眼Soso,帶着幾個小弟跟上連浩龍的步伐。

連浩龍回頭對駱天虹等人說道:“你們别跟着我了,放下武器投降吧——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被抓到的。”

連浩龍甯願自殺,也不願意去蹲監獄。隻是不想自己自殺的難看場面被小弟們看到,這才往廠房裏面走去。

駱天虹向其他幾人揮了揮手。

幾個小弟放下武器,高舉雙手,走向漸漸圍攏過來的警方。

連浩龍進入廠房,駱天虹也跟着走了進去,随手把身後的門拴好。

連浩龍歎氣道:“現在也不知道阿東怎麽樣了……”

駱天虹搖頭說道:“恐怕東哥早就已經跑了。”。

想着反正總是要死的,駱天虹對連浩龍說道:“龍哥,其實,我始終都不相信你是天下第一。”

駱天虹抽出那把從不離身的八面漢劍,連浩龍随手撿起地上的一根鋼管。

連浩龍也知道駱天虹的想法,既然大家都心存死志,不如放開懷抱放手一搏,死在比武的過程中,總好過被警察亂槍打死、死無全屍,也算是維護了兩人作爲武者最後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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