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坤接起電話,“找哪位?”
“阿孝,我是倪坤。”
“咩事?”
“來一趟我這裏,笑面虎那個撲街,又凸槌了。”
……
來到倪坤的家裏,聽完倪坤的話,靓坤站起來大罵道:“笑面虎那個混蛋是不是想賴賬,又玩嘢?”
倪坤說道:“我想就應該不是。牧師同我講,他已經成功勸誡笑面虎入教了,現在他的重點‘發展’目标是我。笑面虎既然都信耶稣了,應該不會出爾反爾。而且,你記不記得,之前他讓你幫忙處理的那個靓女老師,好像叫咩楊雪兒……”
靓坤說道:“不是楊雪兒,是楊倩兒,英文名叫Michael。”
倪坤促狹地笑道:“記得這麽清楚,是不是跟那個靓女有一腿啊?”
靓坤說道:“我把那個靓女哄到大陸,跟她那個富豪男友宋世昌見了面。誰知道宋世昌是個空心大老倌,旗下的生意早就危機重重,被我三兩下就搞垮了。我當然是連生意帶女人一起吞下啦!那個女人腿又長,波又大,特别是那個翹臀,從後面進去,差點即刻出貨,幸好我的腎好腰力足,苦苦忍住,這才擺平她。”
倪坤奇道:“不是吧?整個香港邊個不知宋世昌77年66塊港币收購《天天日報》之後砸了多少錢下去,單單隻是77年7月到78年6月,宣傳費就高達60萬,報紙冇銷量仲要撐,電台電視做廣告,甚至天天免費派送報紙1000份,兩輛勞斯萊斯免費乘,妙麗廣場美食随便食,從77年一直堅持到現在。”
靓坤說道:“宋世昌在南濱砸了十幾億做開發,将内地事業做的風生水起,甚至得到内地高層支持,可惜戰線鋪的太長,他香港那一套企業管理在内地運轉不靈,六套商品住宅小區施工的同時,配套的高級酒店和賓館居然也敢同時開工,擺明一副我是肥羊等人下刀的作派。可是和内地比,香港就是彈丸之地,他那點錢就像撒胡椒面,很快就捉襟見肘。如果有機會,我連他的《天天日報》都要拿下。忠信義的大馬小馬有《白粉日報》,我爲什麽不能也當個傳媒大亨?”
倪坤說道:“如果真有機會,我會支持你的。但是,眼下的危機就已經不小了。被趙國民殺掉的那個會計廖進超,居然在情婦那裏還留了一本賬簿,裏面的證據都足以讓笑面虎定罪。如果賬簿落在警察手裏,笑面虎有麻煩,他給我的承諾,也沒辦法兌現。”
靓坤說道:“收到,我即刻去辦。”
……
慈雲山屋邨,牧師家裏。
靓坤、牧師、林李少萍、淩亞珍、林淑芬圍着桌子等開飯。
聽牧師做餐前禱告,“窮人将得食,且獲飽沃,尋求上主的人将贊美祂;他們的心靈将得永生。榮耀歸于父及子及聖神,自今至永遠,及于萬世。阿門。上帝基督,請降福您仆人們的食物及飲料,因爲你是神聖的;恒常如是,自今至永遠,及于萬世。阿門。”
靓坤拿起筷子,問道:“老豆,我聽說,連笑面虎朱韬這種人都被你勸得信了耶稣,你怎麽做到的?說來聽下啊!”
牧師說道:“也沒什麽。我帶了幾十個牧師和神學家,其中包括城市宣教學大師柏祺博士和禧福協會會長劉達芳博士,找到他,對他說,虎哥,香港的細路仔小時候就聽到你的名字,現在老了還是聽到你的名字,你這麽厲害,你希望死後别人如何紀念你?”
靓坤又問道:“他怎麽說?”
牧師說道:“他說,‘我害了很多人,我不是英雄,是狗熊,說什麽紀念?’但是,他老婆還是收下了柏祺博士送給他的聖經。過了幾天,他對我說,他見到了耶稣。”
靓坤瞪大了眼睛,問道:“真的假的?”
牧師說道:“其實,他對販毒這件事也是很不安樂,常常夜不能寐。收下聖經後,回到家後就随手放在床頭。當晚,他依舊失眠,于是對聖經說:耶稣,如果你真的那麽厲害,你就讓我睡個好覺。沒想到,竟然馬上就睡着了。那次之後,他覺得耶稣蠻厲害,就決定信耶稣試試。”
聽完,靓坤啞然失笑。
……
安全屋裏。
聽完靓坤的通報,曹警司說道:“你的消息過時了,今天下午,旺角警署兩名cid發現了一名女性陳屍家中,正是廖進超的情婦露露。”
靓坤問道:“在現場發現了什麽證據沒有?”
曹警司歎了一口氣,說道:“那兩個發現屍體的混蛋,把現場弄得一團糟。趕去支援的同事,到達現場,發現他們兩個正在看電視、喝啤酒,弄得滿屋子指紋。”
靓坤問道:“屍檢結果怎麽樣?”
曹警司說道:“屍檢報告表明,她是死于安眠藥過量,但是她的醫療記錄裏面并沒有購買或者使用安眠藥的記錄,所以她是被人強灌安眠藥,也就是說,她是死于他殺,而不是自殺或者意外死亡。”
靓坤連忙撇清,說道:“不是我幹的!”
曹警司說道:“我知道。如果是你幹的,就不會留下這麽大的破綻。因爲現場雖然沒有找到賬簿,但是卻發現了一個郵包回執,上面顯示,露露把一樣東西寄給了在澳門的表妹朱蒂。應該是露露知道自己有危險,所以把賬簿寄出去了。”
靓坤說道:“找到那個朱蒂了嗎?”
曹警司說道:“已經派那兩個混蛋将功贖罪,連夜過海,去找人去了。對了,那兩個混蛋你也認識,跟你同期的,一個是吳亞秋,另一個是蘇積。”
靓坤說道:“哦,犀牛皮和卷毛啊!那确實是兩個混蛋。經常到我的酒吧,喝酒,泡妞,還不給錢。”
曹警司說道:“上ICAC告他們嘛!”
靓坤說道:“他們打的是‘同學叙舊’的旗号,再說了,也沒兩個錢,何必呢!”
……
第二天。
在246酒吧,靓坤又看到了吳亞秋和卷毛。
在他們的身邊還有一位年輕的女孩子,卷毛正在她旁邊獻着殷勤。
“你們兩個還真的是把我這裏當成免費的了啊!”靓坤心裏吐槽道。
兩人絕對不是爲了靓坤這裏的環境才過來,他們選擇帶人過來,隻有一個理由,那就是靓坤經常給他們免單。
走到吧台坐下,吳亞秋嘿嘿一笑,道:“阿坤,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朱蒂!”
“朱蒂,這位就是我們剛剛跟你說的酒吧老闆,我們的同學。”
朱蒂穿了一件條紋t恤和長裙,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朱蒂說道:“坤哥,本來我朋友約了我來這裏的,沒想到秋哥跟卷毛哥也認識你,所以我們就一起過來了。”
靓坤奇道:“朋友?”
朱蒂說道:“對啊,其實這個朋友,我也是前兩年隻見過一面,是我表姐的朋友,叫做周先生,聽我表姐講周先生是一個在事業上很專心的人。”
卷毛聽的立即酸溜溜的說道:“我知道,有錢的闊佬每天在公司簽簽字,跟女秘書聊聊天,反正他老爸留下很多錢,無所謂。”
朱蒂說道:“那也不一定的,我表姐說周先生以前很窮的,是自己辛苦熬出來才有今天的。”
吳亞秋看出了卷毛想要追求朱蒂,幫着卷毛講道:“熬了四五十年,老了享享福也是應該的。”
朱蒂說道:“不是啊,周先生很年輕的,最多三十歲!”
靓坤打趣道:“哈哈,卷毛,這次你沒機會了,人家年輕有爲,我看你是沒戲唱了!”
卷毛被靓坤說穿了心事,臉色一紅,道:“你說什麽啊!”
靓坤拍拍卷毛的肩膀,對朱蒂講道:“朱蒂小姐,你還是要當心啊,在港島可是有許多壞人,裝成年輕有爲的人士,專門騙你們這些年輕人的。”
朱蒂客氣的說道:“不會的,周先生不是這樣的人。”
這個時候酒吧的大門,被人推開,姑爺奇人模狗樣的走了進來。
姑爺奇是靓坤的小弟,仗着一副好皮囊,經常在246酒吧混,專門騙女孩在下水,還兼差馬夫、小白臉。姑爺奇暗地裏還給吳亞秋和卷毛客串線人,對此靓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靓坤說道:“嗱,這位就是朱蒂小姐所說的‘年輕有爲’的周先生了!”
吳亞秋與卷毛見到姑爺奇後,也露出了笑容。
朱蒂見狀,好奇的問道:“你們認識?”
姑爺奇看到朱蒂與靓坤等人坐在一起,臉色變了,正準備轉身就走的,卻被吳亞秋給拽了過來。
吳亞秋得意的笑道:“原來你就是那位‘年輕有爲’的周先生啊?”
卷毛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聽說朱蒂要住在你那?”
姑爺奇驚訝的說道:“啊,是嗎?”
朱蒂立即講道:“可不是,是你打電話叫我去你家住的!”
“有這種事嗎?”姑爺奇這次是真的後悔了。
卷毛瞪大眼睛,說道:“周先生,你真好客啊!”
吳亞秋戲谑地說道:“是啊,在周先生家住,那就沒有問題了。”
姑爺奇行法國軍禮,說道:“唉,問題大了,你不能住在我那兒。”
朱蒂擔心的問道:“那我怎麽辦啊?”
吳亞秋繼續揶揄道:“周先生,你怎麽能臨時變卦,你叫人家怎麽辦啊?”
卷毛跟着說道:“是啊,是啊,爲什麽她不能住在你那兒啊,你要解釋清楚才行啊。”
“我.....”
“我什麽啊?”
“唉......呵呵!”
“還不說?”
姑爺奇在吳亞秋和卷毛的雙重夾擊下,又看到自己老大靓坤也不出頭幫忙,直接站了起來,對朱蒂講道:“我是拉皮條的,我家是窯子,就是這個理由,我混蛋,拜拜!”
說完直接跑了。
吳亞秋與卷毛見自己的目的達到,露出了笑容。
卷毛也趁機邀請朱蒂住到他們的家裏。
……
吳亞秋想起了正事,問道:“朱蒂小姐,你表姐是不是給你寄了一個賬簿?”
卷毛說道:“對啊,朱蒂,你表姐給你寄的那本賬簿呢?”
“哦,你說的那本賬簿,在我行李裏放着呢。”說到這裏,朱蒂有些疑惑的問道:“那本賬簿很重要嗎?”
吳亞秋點頭,道:“很重要,有可能你會因爲這本賬簿而丢掉了性命!”
朱蒂驚訝的問道:“這麽嚴重,我表姐隻是寄給我,讓我妥善保管,并沒有說這個賬簿是做什麽的?”
吳亞秋看了一眼卷毛,希望卷毛給朱蒂解釋一下,然後争取在朱蒂跟前留下一個好印象,可惜卷毛一雙眼睛都留在了朱蒂的身上,根本沒看到吳亞秋的眼神,一腔好意喂了狗。
吳亞秋隻好自己将那本賬簿的情況告訴了朱蒂。
“......實際上,你表姐就是因爲這個賬簿死掉的。”
朱蒂聽完以後,立即被吓到了,她本來以爲自己表姐寄給自己的隻是一個普通的賬簿,沒想到竟然會是一個催命符!
朱蒂擔心的問道:“那我應該怎麽辦?”
卷毛說道:“最好的辦法是把這本賬簿交給我和阿秋,我們畢竟是阿sir,而且有了這本賬簿我和阿秋就可以去抓朱韬了。隻要把朱韬抓住,就不會有問題了!”
“沒錯,朱蒂,你還是把賬簿交給我們吧!”吳亞秋也在旁說道。
朱蒂立即點頭,起身準備去拿賬簿。
“我陪你去!”卷毛這次終于開竅了。
很快卷毛就拿着一本賬簿回來了。
卷毛興奮的說道:“阿秋,這次咱們光宗耀祖就靠它了!”
吳亞秋接過卷毛手中的賬簿,也是十分興奮,道:“咱們現在就回警署,申請拘捕令!”
卷毛問道:“那朱蒂怎麽辦?”
吳亞秋無奈的看了一眼卷毛,對于卷毛這種既想泡妞,腦子又沒開竅的人,吳亞秋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吳亞秋也是無奈的說道:“當然是先送到我們家了,朱蒂得在港島待一段時間呢,總不能讓朱蒂一個人流落在外面吧?”
卷毛立即講道:“對對對,朱蒂,我們先把你送到我們家,然後我們再去警署!”
朱蒂感謝道:“謝謝你們!”
卷毛憨笑着說道:“跟我還說這個做什麽啊?”
卷毛和朱蒂走出了酒吧,吳亞秋落在後面,對靓坤問道:“你猜卷毛有機會沒?”
靓坤直接搖頭道:“沒有!”
吳亞秋詫異的問道:“這麽幹脆?”
“你要是女生,能喜歡卷毛?”靓坤呵呵一笑。
吳亞秋想了一下,搖頭:“不能!”
“對啊,卷毛要是有錢佬又或者能說會道的話,倒是有可能追到一個漂亮的女生,現在就是一個差佬,能找到什麽女朋友啊!”靓坤一點沒留情面。
吳亞秋無奈的說道:“你還真是願意講真話啊!”
靓坤也很無奈:“總得有人講真話吧!”
……
吳亞秋開車把卷毛和朱蒂載回家。
卷毛給朱蒂幫忙搬行李上樓。
很快,卷毛拿着一本賬簿下來了。
吳亞秋看了卷毛一眼:“這麽快?”
“不然呢?”卷毛有些好奇。
“人家這個時候表姐剛剛去世,又莫名其妙的卷進了一件兇殺案進來,正是心裏最脆弱的時候,你不感覺自己這個時候應該安慰一下對方嗎?”吳亞秋雖然不看好卷毛能追上朱蒂,但還是忍不住的吐槽起了卷毛的泡妞能力。
卷毛說道:“你說的也是哈,我現在就上去!”
吳亞秋問道“那賬簿怎麽辦啊?”
“你一個人回去就可以了,用不上我的!”卷毛笑道:“反而是朱蒂這個時候更需要我!”
“那好吧!”吳亞秋也沒有多想,直接開車前往旺角警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