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8月4日。
第三屆香港電影金像獎頒獎禮照舊在香港藝術中心壽臣劇院舉行。
香港電影金像獎是《電影雙周刊》一手成立的電影獎項,創立與1982年,目的是同過評選與頒獎形式,對表現優異的電影工作者加以表揚,同時檢讨過去一年電影的成績,希望藉此促進香江電影的質素,提高電影人的制作水平和觀衆的欣賞水平。
八十年代初,香港電影已經發展到一定規模,在亞洲乃至全世界占有着一席之地,但是卻沒有自己的電影節,甚至都沒有電影人自己的官方組織,各大電影公司一心想着怎麽拍電影撈錢。直到月,在《電影雙周刊》的一次編務會議上,由主編陳柏生提議籌劃後。1982年3月9日,在香江藝術中心壽臣劇院舉辦了第一屆香江電影金像獎頒獎禮,當時找來了香江電台贊助,第一屆總共設立了五個獎項。
經過第一屆的成功舉辦,第二屆則設立了共十二個獎項,雖說剛剛成立的金像獎還沒有什麽權威性可言,但在7月30日舉辦的第二屆金像獎,由無限電視台全面直播,受衆率将直線提升,影響力就在香港不斷擴大。并于月正式注冊爲“香江電影金像獎協會”,以電視台、電台廣播版權費以及海外發行收入來維持日常開支,名聲已經慢慢接近台灣多年舉辦的金馬獎——畢竟香港電影的發展要比台灣厲害許多倍。
如今,不少藝人都以得到一座金像獎爲榮,不會再出現第一屆時,多位得獎人未來頒獎現場領獎的尴尬景象。
在後世,香港的金像獎、台灣的金馬獎、内地的金雞獎将号稱華語片的三大獎項。
電視機前的靓坤,翻開《電影雙周刊》的雜志,裏面果然公布了第三屆金像獎的提名名單。
和奧斯卡金像獎一樣取名爲“金像獎”,從一開始就展示了創辦者對這個活動的眼界和雄心,寄希望成爲華語影壇自己的奧斯卡。
提名名單:
最佳電影——《半邊人》、《打擂台》、《人吓人》、《垂簾聽政》、《蜀山:新蜀山劍俠》
最佳導演——方育平《半邊人》、李翰祥《垂簾聽政》、午馬《人吓人》、泰迪·羅賓《我愛夜來香》、黃志強《打擂台》
最佳男主角——華弟《垂簾聽政》、王正方《半邊人》、萬梓良《男與女》、洪金寶《人吓人》、吳耀漢《奇謀妙計五福星》
最佳女主角——葉童《表錯七日情》、林青霞《蜀山:新蜀山劍俠》、劉曉琴《垂簾聽政》、鍾楚紅《男與女》、許素瑩《半邊人》
最佳新人——鄭裕玲《花城》、許素瑩《半邊人》、華弟《垂簾聽政》、莫少聰《武林聖火令》、于嘉希《除夕·前世冤·盟》
最佳編劇——張堅庭《表錯七日情》、洪金寶、黃炳耀《人吓人》、譚廣源、鄭思傑、郭子健《打擂台》、施揚平、王正方《半邊人》、李翰祥、楊村彬《垂簾聽政》
最佳攝影——黃仲标《花城》、邵元智、陳俊傑、敖志君、林亞杜、黃嶽泰《打擂台》、古國華《我愛夜來香》、陳樂儀《半邊人》、湯寶生、楊林《垂簾聽政》
最佳剪接——秋木涼、吳金華《半邊人》、張耀宗《生死決》、胡大爲《打擂台》、少峰、馬仲堯、趙卓文《暗渠》、張耀宗《蜀山:新蜀山劍俠》
最佳美術指導——宋洪榮《垂簾聽政》、張世宏《打擂台》、奚仲文《我愛夜來香》、張叔平《花城》、張叔平《蜀山:新蜀山劍俠》
最佳動作指導——元彪、林正英、陳會毅《奇謀妙計五福星》、元奎《蜀山:新蜀山劍俠》、袁振洋、袁信義《波牛》、洪金寶、元彪、林正英、陳會毅《人吓人》、程小東《生死決》
最佳電影配樂——陳志遠、李壽全《搭錯車》、沉聖德《打擂台》、林敏怡《半邊人》、鮑比達《我愛夜來香》、林敏怡《男與女》
最佳電影歌曲——《搭錯車》之《酒幹倘賣無》(作曲:侯德健,作詞:侯德健,主唱:蘇芮)、《我愛夜來香》之《海市蜃樓》(作曲:林子祥,作詞:鄭國江,主唱:林子祥)、《表錯七日情》之《一段情》(作曲:鍾鎮濤,作詞:盧永強,主唱:鍾鎮濤、彭建新)、《最佳拍檔大顯神通》之《跟你做個Friend》(作曲/作詞/主唱:許冠傑)、《星際鈍胎》之《白金升降機》(作曲:鮑比達,作詞:林振強,主唱:陳潔靈)
在主持人、曾任香港話劇團藝術總顧問、1983年受聘爲香港演藝學院戲劇學院的創院院長的鍾景輝的主持下,一個個獎項開始頒發下去,終于到了“最佳男主角”。
“獲獎者華弟《垂簾聽政》!”
看着電視上華弟高興地一躍而起,從頒獎嘉賓手中接過一個藍色水晶方塊。
靓坤嘴角一咧,自言自語地調笑道:“小子,你還高興得太早。”
早期的金像獎并沒有固定的獎座設計,第一屆頒獎禮的獎座是一個簡單的金屬人型,第二屆頒獎禮的獎座是一個高舉星球的男性,第三屆頒獎禮的獎座則是一個藍色水晶方塊,從第四屆開始獎座改爲一個揮着手向前飛奔的肌肉男性。
爲了表現人物的動态,人物有一前一後兩個腦袋,以流雲般的線條聯接。因此被港人戲稱爲“雙頭怪”。“雙頭怪”獎座一度作爲金像獎的固定形象,連續頒發多屆,但随着金像獎的規模越來越大,層次越來越高,影人對雖有藝術感但略嫌怪異的獎座不甚滿意,決定來一個脫胎換骨。
1990年,金像獎籌委會邀請香港藝術家聯盟參與設計,藝術家花費了大量心血,先後十易其稿,最後決定采用梁铨大師設計的手持星球,身圍膠片,姿态積極充滿向往感的女神造型。這個新獎座的造型并不是憑空想象的,而是臨摹自香港小姐鄭文雅,并爲獎座命名爲《星光榮耀》。1991年,新獎座于第10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正式啓用。
果然,沒過幾天,瑪麗當娜将手中的《工商日報》攤開,指着上面的新聞咋舌道:“這個華弟也真是衰啊,剛剛當上影帝就被台灣封殺了。”
靓坤拿過報紙來一看,《工商日報》的新聞标題倒是取得直白,直接就是《金像獎新科影帝慘遭封殺》。
封殺令的具體内容爲:凡是有華弟參與的電影、電視、音像制品,一律不得賣進台灣,并勒令華弟七日内到台灣新聞局報道,認真反思并且公開發表悔過書,保證不再暗通匪諜,否則将對其永久性封殺。
靓坤都沒有感到驚訝,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了:許安華在海南拍《投奔怒海》,最初她還隻是用的化名,結果在金像獎獲獎之後,也沒逃過被封殺的命運。如今,華弟居然用真名去内地拍片,而且還因此拿到影帝,不被台當局封殺才怪。
把華弟叫到Charles Club,靓坤問道:“你去不去台灣新聞局報道,公開發表悔過書?”
華弟氣鼓鼓地說道:“我是中國人,在中國的土地上拍戲,憑什麽封殺我,我不去報道,也不發表什麽悔過書。要報道,你自己去報道!”
《火燒圓明園》和《垂簾聽政》熱映之後,華弟在香港名聲大噪。但是,他卻沒有再接任何片約,而是等着拍攝《慈禧傳》的後面幾部,結果等了半年卻被告知,後面的幾部戲不拍了。
華弟此時的積蓄已用得差不多,好不容易在得提名影帝之後,又接了一部電影約和一個廣告約,現在卻因爲被台方封殺而泡湯,正在氣頭上。
靓坤說道:“好,你不願意去,我還是得去争取一下。”
“咚咚咚!”就在華弟跟靓坤賭氣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
靓坤沒好氣地說道:“門沒鎖。進來吧。”
李翰祥推門而入,跟靓坤打了個招呼,看到一臉沮喪的華弟,他恨鐵不成鋼地說:“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麽樣子了?不過就是被台灣封殺而已,又不是天塌下來。”
華弟擠出一個難看地笑容,說道:“師父,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我今天不是來安慰你的,”李翰祥突然換了個話題,問道,“你跟阿朗到底是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說分手就分手?”
華弟沉默了一陣說:“我們都覺得彼此不是很适合做戀人,所以就分手了。我現在跟阿朗還是好朋友。”
李翰祥歎息一聲,他是很看好華弟這個準女婿的,沒想到華弟居然跟自己女兒不聲不響地分手了。
李翰祥走了,靓坤對華弟說道:“你又是被封殺,又失戀,看來你需要喝一杯,一醉解千愁啊!”
華弟說道:“能不能免單,我現在一分錢都沒有!”
靓坤說道:“那你還想回來混嗎?公衆四方街的地盤,我可以讓你來管。”
華弟說道:“我試試看吧!”
靓坤說道:“烏蠅的左手斷了,現在已經養得差不多,就讓他出來幫你好了。”
華弟說道:“全憑坤哥你安排吧!”
靓坤說道:“那就這樣吧,我明天一早坐飛機去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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