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1月21日,暫告别了江湖上的紛紛擾擾,靓坤需要出席一件日後會載入曆史的事件——《少林寺》在香港上映了。
此時的香港,在政治層面來說,是人心惶惶,“回歸”這件事已經通過大小報紙、雜志深入人心。但是,由于早幾年大陸的政治風雲,再加上“建豐同志”的指使下,一批“地富反壞右”殘黨的醜化宣傳,普通香港人的心态是惶然的。
就在這樣複雜的政治環境下,《少林寺》公映了,創造了香港電影史上的奇迹。
走出電影院的時候,靓坤對陪自己看電影的阿珍說道“好電影就是好電影,那些混蛋再怎麽抹黑都是沒有用的。”
阿珍則說道“我覺得還好,我不太喜歡打打殺殺的電影。本來,平時那些男學生看了武打電視劇之後,就喜歡學着電視裏的角色打來打去。現在,我擔心會不會有人看了這部電影之後,離家出走,去少林寺學武功。”
靓坤感歎道“阿珍,你當老師真是當出心得了,真是太有預見性了。我看好你成爲教育家。”
……
《少林寺》對香港的影響可以說是方方面面的,第一次使香港人見識到了祖國的大好河山,就連慈雲山屋邨的小孩也學着李連傑打着赤膊練起了少林長拳。
靓坤本來正要去看望老爸牧師和妹妹林淑芬,卻在慈雲山大球場旁,看到妹妹林淑芬的“绯聞男友”左忠正在跟人打架。準确的說,是左忠被一群飛仔打。
“打,打這個左仔。”飛仔中爲首的喊道。
左忠一邊抵抗,一邊說道“我不是左仔。”
一個飛仔一拳打在左忠的頭上,罵道“你讀香島中學,還說不是左仔?”
左忠說道“李連傑也是左仔,你們還看《少林寺》?”
另一個飛仔一腳踹在左忠的背上,說道“我明明聽到别人喊你‘左仔’的,你還敢不承認?”
左忠說道“我姓左,别人當然叫我左仔。”
飛仔頭目說道“政府都講過,‘甯要飛仔飛女,不要左仔左女’。姓左都不行!”
靓坤再一看,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不正是自己的妹妹林淑芬嗎?
靓坤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飛仔頭目的頭發,往後一拉,一膝蓋頂在他的腰椎上。
飛仔頭目立即疼得滿地打滾,一邊滾,一邊大聲命令道“給我扁他!”
這群飛仔立即放開左忠,向靓坤圍過來。
看着這幫戾氣很重的年輕人,靓坤說道“你們跟我兇是沒用的,有能耐就應該去缽蘭街闖一闖,而不是在這裏欺淩弱小。怎麽?不服氣呀,過來打我呀!”
停好車之後,看到靓坤被一群半大小子圍住了,不知火舞快步趕了上來,從後面一拳放倒一個飛仔。
靓坤也施展拳腳撲向幾個看起來面有怯意的飛仔。
沒見過世面的屋邨小子就是這樣,欺善怕惡,欺軟怕硬,隻要有人率先逃走,那麽不管自己這邊人數有多少,都一定會兵敗如山倒。
幾個飛仔正被靓坤追着打,轉身就想跑,結果另一邊湧來了一大票人馬,堵住了他們逃命的道路。
爲首的正是阿叻林懷樂。
林懷樂左手夾着香煙,右手一舉,說道“這群小兔崽子居然敢堵我大哥,每人打斷他一隻手。”
有林懷樂的小弟沖鋒陷陣,靓坤也樂得休息一下。
靓坤走到林懷樂面前,拍着林懷樂的肩膀說道“阿叻,不錯啊,小弟這麽多。”
林懷樂不好意思地說道“還不是大哥你幫襯,龍哥手上最賺錢的生意就是僞鈔分銷了,他直接交給我來做,有錢當然就有人了。”
靓坤回頭招呼林淑芬過來,正好看到林懷樂的小弟準備連左忠一塊打,連忙喊道“那個戴眼鏡的小子不是啊!”
左忠面對一群沒字頭的飛仔的時候還敢反抗,但是面對這群和聯勝小弟,隻敢抱着頭扮鹌鹑。聽到靓坤保護自己,連忙跑到靓坤身邊,尋求保護。
林懷樂扒拉了兩下左忠的頭,說道“阿忠,你小子不上課,帶着我妹妹跑回家幹什麽?”
左忠說道“我們學校被一群人把校門給封了,上不了課了。”
林懷樂說道“你們校長吃屎的,這麽沒用?誰敢封你們校門,就跟他們幹呀!”
左忠說道“學校的工友們跟他們幹過了,結果全都被警察抓走了。”
靓坤罵道“特麽的,這些警察都是英國人的走狗,沒有一個好東西。”
林懷樂說道“你們學校都被人封了,你就這麽逃走了?一點義氣都沒有。”
左忠說道“我們老師說,我們都是未來建設祖國的棟梁,叫我們不要因爲一時之氣,去跟對方打架。”
靓坤問道“所以你就回慈雲山打架?我告訴你,這話我也和你老爸說過,你和淑芬談戀愛,我是不反對的,但是前提是你要有出息。最起碼,做人要有擔當。那些港英走狗出賣中國,出賣香港,出賣人格,你就應該和他們鬥争到底,你當縮頭烏龜、臨陣脫逃,算怎麽回事?”
左忠怯怯地說道“坤哥,你叫我去打架?”
靓坤說道“我打那幫兔崽子,這叫社團鬥毆;你去打那幫數典忘祖的畜生,這叫保家衛國。懂嗎?”
林淑芬抱着靓坤的手臂,說道“大哥,左仔打架要被警察抓的。”
靓坤說道“被警察抓怕什麽?爲民族爲正義,連犧牲都不怕,還怕坐牢嗎?”
這時,左長旺趕來了,大聲喊道“你們這些社團分子怎麽連小孩都打?”
靓坤揪着左忠的校服後衣領,攔住左長旺,說道“讓他們打,這些小王八蛋中英國人的毒太深了,我在幫他們祛毒。對了,香島中學被人封了,你怎麽還在這裏按兵不動?”
左長旺說道“華新社的領導說,他去和英國人交涉,叫我們先忍耐。”
靓坤罵道“忍耐,忍特麽!這幫軟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