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好所有手續、正式取得那棟樓的所有權之後之後,王小龍和王小虎就簽字出售了那棟樓。
買主高田進一付出的購樓款,靓坤按照慣例拿走了三分之二。
王小虎沒什麽怨言,還第一時間把王小龍送進了戒毒所。
這件戒毒所正是牧師日常主持工作的那一間。
至于阿芬和她的女兒,王小虎是暫時顧不上了。
走出戒毒所,王小虎趴在靓坤的車窗邊,對靓坤說道“如果阿龍有說什麽不妥的話,我會讓他閉嘴的。”
靓坤轉頭看了王道“他是你哥哥。”
王道“所以我有責任。”
靓坤點了點頭,轉頭對不知火舞吩咐道“開車。”
……
靓坤讓不知火舞直接把車開到了857夜總會,這裏是笑面虎的陀地。
857夜總會是對外營業的,靓坤走在樓梯上都聽到了裏面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走到樓上的辦公室門外,靓坤被一個小弟攔住了。
靓坤說道“我是來拜會虎哥的。”
小弟很有禮貌地問道“恕我眼拙,請問您是哪位?”
靓坤輕輕說道“靓坤。”
道“坤哥,不好意思,我沒見過你。虎哥就在裏面,我給你帶路。”
在小弟的引領下,靓坤進入辦公室,見到了這位江湖聞名的大毒枭。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的話,誰會想到眼前這個滿臉油光的胖子就是笑面虎朱韬。
朱韬本來在辦公桌後面拿着筆,不知道在看什麽文件。見到靓坤進來,立即放下手裏的筆,笑着站起來,走到門口迎住靓坤,拉着靓坤在沙發上坐下。
靓坤說道“虎哥,煙囪的事情,茶壺已經跟我說過了。”
笑面虎說道“我托大,叫你一聲‘阿坤’。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名頭;通過烏鴉,我也知道,你調教小弟真是有一手。但是,這次的事情,實在是茶壺那個師兄太過分了。我已經出足了價錢,想要贖回那批鑽石,他還不肯交出來,這擺明了是不給我面子。——你也是做老大的,應該知道,出來混,最重要的就是臉面。”
靓坤說道“虎哥,煙囪不是不想拿出來,他也是被女人騙了,東西早就被人拿走了,他根本就拿不出來,不是不給你虎哥面子。而且,騙他的那個女人,虎哥你也認識。”
笑面虎奇道“我也認識?”
靓坤說道“茶壺親眼見到,你和那個女人在一起跳舞,摟的還很親熱呢!”
笑面虎苦惱地說道“這樣的女人,我身邊沒有十個也有八個,我根本不知道你是在說誰。”
靓坤說道“這個我也知道。江湖上誰不知道,虎哥你最是風流倜傥,娶妻四人,女友八人,個個都是明星模特出身,可謂是羨煞旁人了。”
笑面虎笑道“好色而已,不必說得這麽冠冕堂皇。俗話說得好,男人有錢就變帥。”
靓坤說道“虎哥幹脆開個價,我剛剛進來一筆錢,如果不算多的話,我扛下來算了。”
笑面虎說道“總共價值兩千萬的鑽石,你阿坤也會替小弟扛下來嗎?”
靓坤大驚失色,問道“怎麽會是兩千萬這麽多?”
笑面虎也收斂笑容,說道“怎麽?你以爲我是想坑你嗎?别人給我的時候,就是抵掉了兩千萬的欠款,我都沒算你的利息。”
靓坤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茶壺跟我說的時候,說是一堆碎鑽。”
笑面虎說道“你見過5克拉的碎鑽?”
靓坤說道“我借用一下虎哥的電話,叫茶壺和煙囪過來說清楚。”
很快,茶壺就拉着不情不願又十分害怕的煙囪來到了笑面虎的辦公室。
靓坤沉聲說道“茶壺,你告訴我那是一袋碎鑽,而虎哥跟我說的是那是一袋價值兩千萬的頂級鑽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茶壺聽了也是大吃一驚,轉頭對煙囪問道“煙囪,我們師兄弟多年,想不到你連我都坑。這次真是被你害死了。”
煙囪一聽,吓得跪了下來,苦苦哀求道“虎哥,坤哥,是我不對,我怕茶壺不肯幫我,所以就把事情往,誰知道鬧出這麽大的誤會。”
靓坤氣得臉都抽抽了,對笑面虎說道“虎哥,這麽大的窟窿我補不了,隻能想辦法把東西找回來了。但是,也請虎哥看在我的面子上,先暫時不要追殺這個膽小鬼、王八蛋。”
笑面虎笑道“你是洪興的堂主,又是烏鴉的拜門大佬,之前還幫我解決了大問題,我怎麽都得給你這個面子。我可以停止追殺這個混蛋,但是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我希望可以在一個月之内拿回這批鑽石。超出這個時間,我就當你自己買下了,按每個月一毛算利息。”
靓坤一拍大腿,說道“行,如果我一個月拿不回來這些鑽石,就照虎哥說的辦。”
茶壺見靓坤要當這個冤大頭,急忙攔阻道“坤哥,還是算我的吧。”
茶壺不說還好,聽他這麽一說,笑面虎一拍茶幾,站起來,指着茶壺的鼻子罵道“要是換了是你,我早剁碎了,丢下海喂魚去了。我最讨厭有人仗着自己有幾分功夫,就裝模作樣了。”
笑面虎的梗,隻有靓坤聽懂了,說得就是矮腳虎呗。
其實,矮腳虎早就在少林寺待得樂不思蜀了,那就是個很純粹的武夫。矮腳虎的原話是,整天和一群武術冠軍在一起交流武學見解,比在香港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開心多了。
再完美的搭檔,在一起合作久了,都會相看兩厭,如張藝謀和張偉平、馮鞏和牛群,畢竟一山不容二虎。
……
走出笑面虎的辦公室,煙囪對靓坤不住地千恩萬謝。
茶壺則擔憂地說道“坤哥,那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分析,都得推到重來了。”
靓坤說道“既然不是碎鑽,那反而更好追查了。大克拉裸鑽因價值高,易于攜帶,一直是犯罪洗錢的重要工具之一。一些跨國性毒枭、金融犯罪、重大貪污以鑽石洗錢者更是比比皆是。在黑市上追查起來,并不困難。怕就怕,那個女人别有用心,根本就不拿出來變現。”
茶壺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靓坤說道“我們要做兩手準備,一方面在黑市上追查,看誰在出售大克拉裸鑽;另一方面,我們把和笑面虎和解的風聲傳出去,那個女人如果是想利用這些鑽石挑動我們和笑面虎之間産生矛盾,讓我們兩家大打出手,那麽聽說這個消息,肯定是不會無動于衷的。她隻要有動作,就一定會露出馬腳。”
茶壺說道“坤哥,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是價值兩千萬的鑽石,于情于理,笑面虎都不會就當大風刮去。”
靓坤說道“就說,你幫大老闆收樓,順利完成任務,大老闆的打賞。全部給了笑面虎,烏鴉是中間人,幫你們說和的。”
茶壺說道“我幫忙收樓,最起碼得收帝國大廈才能拿到兩千萬辛苦費吧?”
靓坤說道“我總感覺這件事沒這麽簡單,和那棟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沒關系的人一聽就知道是假的,但是有關系的人就會自己去把整個故事補齊,這就叫‘當局者迷’。”
茶壺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亞男和死掉的包租公王降龍、包租婆于元秋有關?”
靓坤點了點頭說道“确實如此。所以,你散布消息的第一站,就應該是于文秋那裏。”
茶壺思考了一下,說道“你這麽一說,我倒是真覺得亞男和蚊子長得有幾分相似。”
……
茶壺本來也不想相信自己的老同學、初戀情人蚊子于文秋會和亞男有什麽關系,但是不驗證一下,他又有些不甘心。
茶壺厚着臉皮打電話給于文秋問她什麽時候可以上門拜訪。
于文秋少有地思索了一下,才把時間定在周末晚餐。
……
于文秋家裏。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于文秋正在一邊哼歌,一邊準備晚飯。
麥加則是一邊看報紙,一邊吃飛醋“哼,像貓叫春一樣,無論如何俺都要盯着。看看你們兩個在我面前敢做些什麽?”
于文秋和所有的老婆一樣,看不得老公在家裏閑着,不幫忙做家務,對麥加說道“來幫幫忙好不好?整天看報紙,你又不認識幾個字,小心眼睛變瞎了。”
麥加道“你就希望俺變成瞎子。”
于文秋隻聽到麥加在嘀嘀咕咕,但是又聽不清楚,還是堅持一貫的管理方法罵道“說話就像鬼吃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麥加不甘心幫忙準備晚飯,心生一計,把報紙折起來,對于文秋說道“哎呀,老婆,俺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今天晚上要陪警察總部那些大佬吃政治飯。”
于文秋隻好說道“去吧,去吧,早去早回。”
麥加非常老實地說道“老婆,如果好玩的話,俺今天晚上就晚點回來。”
于文秋罵道“你别說晚點回來,你不回來都行。”
聽到這話,麥加又小聲嘀咕道“你當然希望俺不回來了。”
于文秋轉身又回到廚房忙活去了。
麥加假裝走到門口,開門,關門,然後又悄悄溜回來,躲在餐廳那張桌布都快垂到地上的大餐桌下面。
這時,門鈴聲響起。
于文秋還以爲是麥加忘了東西在家裏,又回來拿東西,一邊走過去開門,一邊罵道“整天慌慌張張的,丢三落四。”
結果,打開門一看,門口站着的是手捧鮮花的茶壺。
于文秋的聲音立即轉變成少女聲音,“是你呀,進來吧!”
茶壺問道“你老公呢?”
于文秋說道“警察局有事,剛出去了,你沒遇到他啊?”
茶壺說道“沒有啊,可能走岔了吧!這花是送給你的。”
于文秋接過茶壺手裏的那捧鮮花,說道“謝謝,你還記得我喜歡玫瑰花啊?”
茶壺說道“記得,你喜歡的東西我一定記得的。”
于文秋說道“你坐一會,我馬上開飯。”
于文秋找了一個花瓶,插上茶壺送來的鮮花,然後轉身進了廚房。
茶壺走到餐桌旁,找了個座位坐下。
無巧不成書,茶壺正好踩在趴在餐桌下的麥加的手上。
感覺自己踩到一個軟乎乎的東西,還會動,茶壺還以爲是隻老鼠,彎腰撩開桌布一看,就看到了那顆閃亮的光頭。
麥加雙手支撐着身體,右手掏出一支槍指着茶壺,左手放在嘴唇前,道“死胖子,你敢把俺說出去,俺就一槍崩了你。”
這時,于文秋端着一個食盒從廚房出來了,茶壺連忙坐端正。
于文秋把食盒端到餐桌上,說道“來看看今天晚上有什麽菜。”
茶壺站起來幫忙把菜從食盒端到桌子上。
午餐肉、豆豉鲮魚、茄汁豆、咖喱雞。
好家夥,這是罐頭開會啊!
于文秋還說道“你不會嫌棄酒菜微薄吧?”
茶壺強撐笑容說道“怎麽會呢?我記得我們第一次出去秋遊的時候,你帶的好像就是這些菜。”
于文秋高興地說道“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了,想不到你還記得。”
茶壺說道“那是當然。”
茶壺坐下的時候,用手往背後撈椅背,撈了幾下都沒撈着。回頭一看,椅子離自己起碼有半米遠。不用說,肯定是桌子底下的麥加使壞。
蒙在鼓裏的于文秋說道“我幫你盛飯。”
茶壺把面前的空碗遞給于文秋,順勢翹起二郎腿,一腳踢在麥加臉上。
兩個人開始吃飯,茶壺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說道“蚊子,我今天還有一個好消息和你分享。”
于文秋饒有興趣地問道“什麽好消息?是不是你要結婚了?”
茶壺一臉晦氣地說道“現實裏經常被人催婚就已經夠倒黴了,的好消息是,上次我拜托你的事情,我這邊有點眉目了。”
聽到這話,于文秋一臉緊張的問道“怎麽回事?”
茶壺高興地說道“我幫一個大老闆收樓,就是你死去三姐和三姐夫的那棟樓,大老闆打賞我幾百萬。我又請了以前的一個兄弟說和,他現在跟着笑面虎混。笑面虎收了我的錢,已經不再找我麻煩了。”
于文秋聽了,臉色放緩了不少,期期艾艾地說道“那……那恭喜你了。不過……收樓這麽賺錢的嗎?能有幾百萬?”
茶壺說道“買樓的那對兄弟,也就是你三姐夫的兩個侄子,是我的同門兄弟,他們借給我的。再加上大老闆的打賞,就有幾百萬了。”
于文秋一臉探究地問道“你和那對兄弟關系很好啊?”
茶壺一臉自豪地說道“出來混,就是要講義氣嘛!這件事本來也不是我的事,是我師兄偷拿了笑面虎的珠寶,我還不是在幫他扛。”
于文秋神色很不自然地說道“哦,那吃飯,吃飯。”
茶壺放下吃得空空如也的飯碗,說道“我吃飽了。今天就打擾了。另外,你最好去廚房再端一碗飯。”
看着于文秋不明所以的樣子,茶壺說道“你老公就躲在這張桌子下面,他還沒吃飯呢!”
聽了這話,于文秋彎腰掀起桌布,看着麥加的光頭,咬牙切齒地問道“死光頭佬,你不相信我!”
麥加一臉苦相地求饒道“老婆,你聽俺解釋。”
……
茶壺回到自己的陀地,叫了一大桌子的菜,一邊吃,一邊給靓坤講今天晚上在于文秋家吃飯的事情經過。
聽完之後,靓坤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個于文秋有問題。”
茶壺一邊往下吞咽着嘴裏的食物,一邊問道“坤哥,我們現在怎麽辦?”
靓坤說道“好辦,既然确定那個亞男真的是警察,我們就不擔心她會把鑽石賣掉或者丢掉了。不過,要想把鑽石拿回來,需要煙囪作出一點犧牲了。”
煙囪聽到“犧牲”兩個字,面如土色。
靓坤也不管煙囪臉色有多難看,說道“茶壺,明天早上,你領着煙囪到油麻地警署去自首兼報案。就說,煙囪本來已經改邪歸正了,在亞男的指使下,又重操舊業盜竊了一批價值兩千萬的鑽石,但是鑽石被亞男拿走了。你現在良心發現,領着他去投案自首,希望能夠減輕罪責。記住,一定要找于文秋投案自首。”
茶壺想了想,拍案叫好,說道“這個辦法高明!爲了擺脫罪責,亞男非得把鑽石或明或暗地還回來不可,否則一定會發她的通緝令。一個警察被通緝,她肯定不會願意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的。”
煙囪苦着臉說道“你們都擺脫麻煩了,我就慘了。盜竊價值兩千萬的鑽石,我得坐多少年的牢才能出來?”
靓坤說道“你别擔心,我讓葉律師陪你們去。亞男肯定不敢站出來對質,有什麽罪責都盡量推到她頭上去,再加上葉律師的辯護,你坐不了幾年牢就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