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坤正在給羅慧玲預熱今後的家庭生活時,高田進一也在汪海帶領下到九龍城寨的鬥狗場觀看鬥狗。
在九龍城,隻要想賭,有很多可以賭,賭紙牌,牌九,骰寶,百家樂,大老二這種賭檔,也可以賭鬥雞,鬥蟋蟀,鬥鹌鹑,更大一點就是鬥狗,甚至是拳台格鬥。
九龍城裏最受歡迎的除了牌九和骰寶,就剩下賭狗,賭狗夠血腥,兩條狗牽入場中,不死就不離場,尤其經常鬥狗場會加些助興節目,把一些活人扔下場,供鬥狗撕咬,讓人們看的血脈偾張。
這些鬥狗都是專門培養的,人肉都食過,一雙眼盯人都是紅色的,嘴邊總是挂着涎水,犬牙鋒利,甚至爲了培養鬥狗,九龍城鬥狗場的主人會去澳門取經,找人傳授如何讓鬥狗更兇猛的辦法。
鬥狗場裏,場中正有兩條狗開始撕咬,一條狗的嘴巴已經被咬掉一塊,鮮血淋漓,另一條狗的脖頸處皮肉翻卷,同樣是鮮血流淌;而場邊的兩百多男男女女擠在場邊,大聲爲自己下注的狗加油。
高田進一是找汪海叙舊和道别的,但是他話沒有說明,汪海就把會面的地方安排在鬥狗場,因爲九龍城寨鬥狗場這是“香港特色”。
汪海說道:“培哥,你看中哪一條?我幫你下注啊!”
日本也是有鬥狗的,而且使用的大多是日本本地出産的土佐犬。在日本,這些鬥犬都是被當做相撲手這樣的運動員看待的,還有按運動成績把鬥犬分級别。
高田進一饒有興趣地觀看着兩條狗生死相搏,卻拒絕了汪海代他下注。
打了好一會兒,兩條狗終于以生死分出勝負。
場邊觀戰的人群中,勝者當然是歡呼雀躍,敗者自然是垂頭喪氣。
汪海說道:“我叔叔在那邊,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吧!”
高田進一當然是沒有拒絕。
看到高田進一之後,墨鏡之下,汪東源的眼色不好分辨,卻是怔了一下,這才摘下眼鏡走了過去,主動伸出右手,“阿培!”
高田進一也伸出右手,和汪東源握在一起,“源叔!”
汪東源上下打量了高田進一一番,神色激動地說道:“阿培,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也不通知一聲?”
高田進一說道:“回來好幾天了。辦點私事,怕打擾老朋友。”
汪東源糾正道:“我們不是老朋友,我們是兄弟啊!”
高田進一說道:“對對對!!!”
高田進一看了汪海一眼,接着說道:“這次我有點事情要辦。将來無論怎麽樣,都希望源叔你老人家給我個面子,都不要插手。”
汪東源大包大攬地說道:“阿培,你放心,不管你幹什麽,隻要你說一聲,我一定幫你。”
高田進一笑道:“那就謝謝源叔。”
請汪東源在這件事情上高擡貴手,也是高田進一下的一步閑棋。
但是,在高田進一走後,汪東源卻沉下臉對汪海說道:“阿海,你有沒有搞錯,帶阿培到這裏來?還有,以後我們的事,不要讓他知道。你真沒腦子!”
汪東源罵完之後就揚長而去。
留下汪海站在原地,咬牙切齒地小聲罵道:“老不死的,遲早被狗咬死當狗糧。”
……
熊谷中心的辦公室裏,汪東源正在向熊谷中原彙報:高田進一已經找到九龍城寨去了。
熊谷中原一臉晦氣地說道:“這件事情,自從高田進一來到香港之後,現在是越搞越複雜。”
汪東源笑道:“熊谷組長,我有辦法把複雜的事情變簡單。不過,這樣一來,你們在九龍城寨的工廠向我供貨的價格就……”
熊谷中原撇了汪東源一眼,說道:“舟木昌志被人打死這件事,還沒有查出什麽結果。會長要求我一定要查出事情的真相,給舟木昌志報仇,才肯把工廠交給我管理。所以,你現在跟我說這個沒用!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好好下力氣查一查,到底是誰殺了舟木昌志?”
……
台北民生社區的陳細九家裏,被雷雨驚醒的陳細九,走出卧室,來到一樓客廳,就看到客廳的沙發上坐着兩個黑影。
大驚失色的陳細九趕緊踉踉跄跄地走到屋角,從一個半人高的大花瓶裏抽出一支卡賓槍,瞄準兩個黑影,戰戰兢兢地喝道:“你們是誰?”
高田進一趁着打雷的閃光開槍了,槍聲也掩蓋在隆隆的雷聲之下。
子彈打中了陳細九持槍的手,疼得陳細九丢掉了手裏的槍,還摔倒在地。
黃若思走過去,提着陳細九的衣領,把他提起來,扔在沙發上,罵道:“陳警長,你是貴人多忘事,連我都沒有認出來?我救了你兒子,你反而把我出賣了,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
陳細九也不答話,翻身就想從沙發上往遠處逃,結果被高田進一尚有餘溫的槍管頂在頭上。
高田進一說道:“你支開家人,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裏,倒是給我們省了不少麻煩。”
……
剛剛在新租的公寓裏,從羅慧玲的床上爬起來,來到CharlesClub,靓坤就接到了高田進一的電話。
靓坤對瑪麗當娜吩咐道:“幫我訂最快的飛機,我要馬上去台北。”
在台北桃園機場一下飛機,靓坤就随手買了一份報紙,頭版頭條寫着“雷、陳兩探長,同日被綁架”,仔細一看,不僅是陳細九被高田進一和黃若思綁了,雷洛也不知道被什麽人綁架了。
靓坤搖搖頭,自言自語道:“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掉毛的鳳凰不如雞。”
靓坤拿着地圖,四處問路,終于搭乘公共交通來到高田進一所說的關押陳細九的地方。
走進關押陳細九的山間木屋,高田進一一邊叫醒了黃若思,又走到躺在地上睡覺的陳細九面前,兩腳叫醒了陳細九。
靓坤走到陳細九面前,蹲下來,說道:“陳警長,你隻要把在香港夥同熊谷中原侵吞的五億港币交出來,就能活下去。”
陳細九被綁着雙手雙腳,嘴巴還硬的很,“我沒有做過啊!我隻是和熊谷中原合夥做生意。做生意嘛,你也知道,有賺有賠的。那五億港币都賠光了。”
靓坤笑道:“我怎麽不相信呢?”
陳細九說道:“你不要當我和雷老總一樣,有幾億身家。我沒有錢啊!”
靓坤從口袋裏掏出報紙,把頭條展示給陳細九看,說道:“雷老總現在的處境和你一樣啊!你在香港當警長的時候,就靠做助攻、刷鮑魚,給雷老虎舔皮鞋。沒想到,都跑路來台灣了,你還跟着他的步伐不變。”
陳細九說道:“你不要指望在我身上拿到一毛錢。”
靓坤說道:“幻庵,讓他知道點厲害。我很忙,你抓緊點。”
靓坤的身後閃出不知火幻庵的身影。
不僅是陳細九,就連高田進一和黃若思都吓了一跳。剛才完全沒看到這個人啊!
靓坤退開之後,不知火幻庵獰笑着走到陳細九面前。
靓坤對高田進一和黃若思說道:“我們出去,讓他們好好玩玩。”
靓坤、高田進一和黃若思三個人坐在小屋前,聽着裏面陳細九的慘叫,平靜地抽着煙。
黃若思說道:“以前當警察的時候,拘留室裏叫得比他還慘、卻還是拒不認罪的人都有。那個老頭子行嗎?”
靓坤說道:“等一會兒不就知道了。”
陳細九的慘叫聲,從高亢到低沉,到奄奄一息,到悄無聲息。
靓坤扔下煙頭,用腳碾滅,說道:“這個老混蛋,舍命不舍财,該不會被打死了吧?”
這時,小屋的門打開了,不知火幻庵拿着一張紙條走出來了,說道:“這是他交待出來的瑞士銀行的賬号和密碼。不過,他說,隻剩下三億多了,其他的已經陸續洗幹淨,打到熊谷中原的私人賬戶裏去了。”
靓坤接過紙條,說道:“我下山去打個電話,叫人确定真假,再把錢轉出來。”
高田進一和黃若思好奇地走進小屋,看到了陳細九的慘狀,饒是他們也不忍直視。
陳細九奄奄一息說道:“做點好事,給我個痛快吧!”
不知火幻庵獰笑道:“你放心,在我老闆查證你交待的贓款之前,你還死不了。”
三個小時之後,天完全黑下來了,靓坤才從山下返回小屋。
靓坤對不知火幻庵點了點頭,不知火幻庵在陳細九臉上推了一下,陳細九的脖子就無力地耷拉了下來。
靓坤對高田進一和黃若思說道:“我答應你們的事情,一定說到做到。不過,你們要先決定好,到底由誰帶着雪莉姐和仙蒂遠走高飛?”
小屋裏蠟燭發出昏暗的光,照在高田進一和黃若思臉上,都顯現出希望的光芒,但是旋即又暗淡下來。
高田進一還想做偉大的犧牲者,而黃若思想到的是每次自己求婚或者求歡時雪梨的猶豫和拒絕。
靓坤看着兩人的表情,笑道:“你們現在決定不了,不如回香港大家再做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