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奈何的李輝走到大頭仔的辦公桌旁,問道:“大頭仔,我的那份報告呢?”
大頭仔說道:“交給曹米高了。”
曹米高一邊用一張紙擦着頭上的油漆,一邊否認道:“沒有啊!”
大頭仔說道:“你手裏那張就是。”
曹米高隻好停下了擦油漆,展開了手上的那張紙,“已經都花了。對不起,李sir,我也不知道。那現在怎麽辦?”
李輝說道:“隻好看哪一位師姐肯幫忙,重新打一份喽!”
曹米高被大頭仔整蠱,當然要整蠱回去嘛!
曹米高趁着大頭仔閉着眼睛聽廣播的機會,拿過老馬刷油漆的刷子,塗滿了大頭仔桌上電話的把手。
滋嗡!滋嗡!
大頭仔桌上電話響鈴了,大頭仔連忙抓起電話,“喂,說話呀!”
電話那頭傳來李輝的聲音,“你現在是不是感覺手裏粘粘的?”
大頭仔一看,電話的把手上塗滿了油漆,現在自己的手也是。
賀非凡在一旁捧腹大笑,說道:“說你是大頭仔,頭大沒腦!”
李輝又趁着賀非凡不注意,把他那罐還沒打開的可樂拿起來搖了又搖,然後放回原位,對賀非凡說道:“你還喝不喝?不喝,我拿走了。”
賀非凡趕緊拿過那罐可樂,在可樂罐口噗噗噗吐了幾口唾沫,說道:“你喝呀?”
李輝擺擺手,說道:“你真行!”
賀非凡得意洋洋地打開可樂罐,罐子裏的可樂噴湧而出,把賀非凡桌面上的報告淋濕了。
李輝哈哈大笑,說道:“叫你不要趕緊殺絕嘛!”
賀非凡慘叫一聲,說道:“糟了,這些文件要趕着交給母老虎的。”
李輝笑着問道:“什麽母老虎啊?是不是韋sir新調來的女秘書啊?”
賀非凡說道:“就是她呀!”
李輝說道:“那這次你可慘了。”
曹米高說道:“怕什麽,女人是最容易哄得,隻要你多叫幾聲師姐就行了。李sir這麽會哄女人開心,你教非凡哥兩手吧!”
李輝說道:“沒這麽簡單呐!别人就容易哄,而她就難了。你們知不知道爲什麽她的綽号叫母老虎?”
正在這時,韋定邦的女秘書于安娜走進辦公室,一群cid看着李輝身後,面無表情地搖着頭說道:“不知道……”
李輝比手畫腳地說道:“因爲她陰毒、小器、辣手、又兇又橫。你們知不知道,以前她在灣仔警署的時候……”
曹米高正要制止李輝繼續作死。
賀非凡拍了拍曹米高的肩膀,說道:“不要妨礙李sir說話。”
李輝見賀非凡捧場,更加得意地說了下去,“她已經是出了名的惡婆娘。每個人都在背後講她的閑話,沒有人不怕她的,你們知道是爲什麽?”
其他cid齊聲問道:“爲什麽?”
李輝說道:“因爲這其實隻不過是有人因爲追求她,求而不得,故意中傷她。以我多年的工作經驗來說,她應該是一個辦事能力強,外柔内剛,心地善良,樂于助人的美麗女性。”
說到這裏,李輝快步退了兩步,退到于安娜身邊,側向于安娜,打招呼道:“師姐,早安!”
于安娜捏着嗓子對李輝說道:“早安!”
其他cid也道了一聲早安,就如避蛇蠍般回到自己的座位。
于安娜往前走了一步,說道:“請大家注意,以後的報告用不着直接交給大SIR,先交給我好了,記得日子要寫清楚。然後,複印一份,交給公共關系科。明白了?”
其他cid齊聲說道:“明白了!”
于安娜轉身,向李輝抛了個媚眼,就朝辦公室門口走去。
……
李輝帶着曹米高開車來到了漢宮酒樓。
他們來見的正好是我們的一個熟人,以前陳冰冰的男朋友阿齊。
李輝停車之後,就打招呼道:“姑爺齊。”
姑爺齊趴在李輝的車窗邊,打招呼道:“輝哥,米高哥。笑面虎正在漢宮酒樓巴黎廳交易。”
李輝指着姑爺齊的鼻子說道:“姑爺齊,真消息還是假消息?”
姑爺齊笑道:“假消息怎麽敢給你們呢,對不對?”
曹米高說道:“如果是假消息,你該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
漢宮酒樓巴黎廳。
李輝和曹米高踹開包廂門,兩個人舉槍跳進去,警告道:“不許動,所有人都不許動!”
笑面虎正在和三個西裝革履的人搓麻将。
四個黑體恤、白褲子的壯漢站在他們身後,看起來是保镖。
聽到李輝和曹米高的警告,打麻将的四個人停下手,向着門口看去。
李輝命令道:“坐下的站起來!”
曹米高命令道:“四個保镖過來趴着牆站好。”
笑面虎等人倒是沒有反抗李輝和曹米高兩個人的命令。
曹米高負責搜查四個保镖,李輝則舉槍走到笑面虎面前,說道:“不許動!”
笑面虎手裏拿着一個長杆煙鬥正在吸煙,都被李輝一把搶走了。
笑面虎壓抑着自己的怒氣,開口問道:“你們……”
李輝打斷笑面虎的話頭,說道:“閉上嘴,你現在可以不說話,但是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爲你的呈堂證供。現在,我控告你涉嫌販毒。”
曹米高不僅搜完了四個保镖,還把整間包廂都搜了一遍。
搜完之後,一無所獲的曹米高走到李輝身邊,小聲說道:“李sir,什麽都沒搜到。”
曹米高雖然自認爲很小聲,但是他的粗喉嚨早就出賣他了。
笑面虎闆着臉對李輝說道:“你們兩個人,一來就用槍指着我們,說我是毒販。”
李輝笑着說道:“這純粹是誤會。”
一個西裝革履的衣冠禽獸,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出示給李輝和曹米高,說道:“沒這麽簡單吧?我是馮律師,現在我懷疑你們的身份,麻煩你們把證件給我們看看。”
李輝笑着說道:“不用了吧,我們有槍的。”
馮律師面無表情地說道:“強盜也有槍的,還是看一下比較好。如果你們不給我看,我就打電話報警,當你們是搶劫犯。”
李輝和曹米高隻好掏出證件。
馮律師一邊拿出小本子記錄李輝和曹米高的名字和警員證編号,一邊說道:“我會向警方投訴,兩位濫用職權、騷擾良好市民、蓄意破壞他人财物,兩位等着律師信好了。現在請你們馬上出去。”
曹米高火了,罵道:“操,給臉不要臉。你們已經看過我們的證件了。現在,我懷疑這裏有非法入境者,我要檢查你們的身份證。”
笑面虎這下笑出不來了,在場的所有人裏面,隻有他沒帶身份證。
曹米高看到笑面虎先是在自己身上到處摸,然後一臉驚慌,走到笑面虎面前,伸出手,說道:“先生,麻煩把身份證拿出來我看一看。”
笑面虎隻好說道:“我沒有帶出來。”
曹米高故意向李輝請示道:“李sir,他說沒有身份證,怎麽辦?”
李輝笑着說道:“通常是帶回警察局問話的。”
馮律師攔阻道:“等一等,朱先生是有頭有臉的人,難道兩位都不認識他嗎?”
李輝和曹米高盯着笑面虎的臉看了半天,搖搖頭說道:
“李sir,誰沒頭沒臉?”
“說的也是。”
馮律師見李輝和曹米高想要胡攪蠻纏,說道:“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可以證明朱先生的身份。”
李輝陰陽怪氣地說道:“哦,奇怪,這句話聽起來蠻耳熟的。”
曹米高故意說道:“上次那個黑龍江來的人,也是這麽說的。”
李輝說道:“還是要帶回警察局問話。”
曹米高拿出手铐。
笑面虎的幾個保镖擋在曹米高和笑面虎之間。
曹米高故意對李輝問道:“李sir,這樣算不算拒捕?”
李輝笑道:“你說呢?”
見事情無法善了,笑面虎分開擋在自己面前的保镖,走到曹米高面前,說道:“不要亂來。”
說完,笑面虎側頭,對馮律師吩咐道:“還不快點替我回去拿身份證,笨蛋!”
曹米高還嫌笑面虎臉色不夠難看,說道:“朱先生,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用紙袋罩着你的尊榮,就不用這麽丢臉了。”
笑面虎帶頭向門外走去,“不用了。”
……
九龍城區亞皆老街190号,西九龍總區警察總部大樓。
笑面虎正在馮律師的陪同下,向韋定邦投訴:“你兩個手下這種搞法,我氣不順。有什麽理由扣留我一整個晚上?”
笑面虎一邊投訴,一邊抓着自己身上被蚊子咬出來的幾十個大包。
李輝一面逗弄韋定邦養在辦公桌上的兩隻小烏龜,一面向韋定邦說道:“長官,給水缸裏加個氣泵吧,烏龜沒地方透氣了,難怪他氣不順了。”
李輝陰陽怪氣的話,惹得笑面虎怒目而視,“我要控告你們!”
馮律師還在一旁補充罪名,“濫用職權,侵犯人身自由。”
韋定邦笑道:“朱先生,你們有什麽不滿意的,完全可以向投訴組投訴,這是你們的合法權利。”
韋定邦的話語裏把“合法”兩個字咬得特别重。
馮律師說道:“不用了,我們會直接發律師函給你們。”
韋定邦皮笑肉不笑地點頭說道:“這個辦法挺不錯的。”
笑面虎說道:“我們走!”
走到門口,笑面虎還回過頭瞪了李輝一眼,正好和李輝的眼神對上。
李輝翻了個白眼,對韋定邦說道:“長官,那隻烏龜翻白眼了。”
韋定邦也裝模作樣地站起來,看向水缸,說道:“沒理由的,我已經喂過他了。”
“它不是瞪眼,是鼓氣。”曹米高伸手把一隻小烏龜從水缸裏拿出來,放在辦公桌桌面上,用手指推着烏龜的屁股,嘴裏還說道:“走,走,怎麽還不走啊?”
李輝擡頭向韋定邦報告道:“烏龜不肯走!”
笑面虎被李輝和曹米高指桑罵槐,又不敢還口,隻好說出一句經典台詞:“你們兩個給我小心點!”
馮律師推着笑面虎,說道:“朱先生,不必生氣。”
說完,馮律師幫笑面虎拉開韋定邦的辦公室房門。
笑面虎氣鼓鼓的走出了韋定邦辦公室。
韋定邦警告道:“你們兩個别再搞這兩隻風水龜了。”
曹米高連忙把桌面上的小烏龜放回了水缸裏。
李輝說道:“韋sir,很多人都說,養烏龜不能同時養兩隻,因爲同時養兩隻烏龜,寓意上是會婚姻出錯的。如果像是我和米高這樣還是單身的人,同時養兩隻烏龜或許對我們來說影響不大。但是,你是已經結婚的人,就要注意了,要抱着‘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理去養,不能養兩隻,不然萬一中招了,被影響了,再後悔就晚了。”
李輝說道:“我有和你說烏龜的事情嗎?我是說笑面虎。要麽就幹掉他,别搞這種瑣碎的事情。這幾年,我每天都睡不着覺,就想要讓他坐牢。”
曹米高笑着說道:“長官,他總算是坐了一晚了。”
韋定邦說道:“他該坐一輩子。”
曹米高說道:“是,長官,坐一輩子。”
韋定邦指着曹米高說道:“住口!你們要氣死我呀!出去!”
……
等李輝和曹米高走出辦公室之後,韋定邦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開始撥号。
“韋sir,有什麽命令?”
“從現在起,給我全力找笑面虎的料。”
“笑面虎不是說已經金盆洗手,不再搞白小姐的生意了嗎?”
“你會相信狗會改,不再吃屎了嗎?”
“韋sir,話不能這樣說。從去年開始,就很少聽說他涉足這一方面的業務了。”
“毒品犯罪的追訴期很長的,他說金盆洗手,我們警察就可以不再追究他以前所犯下的罪行了嗎?”
“我聽說,當年韋sir做卧底的時候,吃過笑面虎不少虧,被他耍得團團轉。”
“那又怎麽樣?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當警察和當古惑仔不一樣,警察哪怕失敗一百次,隻要成功一次,就能光宗耀祖;而古惑仔隻要糗了一次,就會萬劫不複。”
“你級别高,你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