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東西可能真的有相性這種數據存在,笑面虎可以結交之下,和烏鴉很快就臭味相投,成了好基友。
尖沙咀金巴利道金宮夜總會。
笑面虎帶着烏鴉走進來,對媽媽桑吩咐道“今天我要招待貴客,最好的小姐叫十個過來陪客。”
“虎哥,你太客氣了!”烏鴉對笑面虎的做派倒是沒有覺得受寵若驚,反而是十分受用。
什麽樣的舞小姐才是最好的舞小姐?這個問題見仁見智,但是甜美的外貌、超高的情商、卓越的舞技、深不見底的酒量是必不可少的。
随着一群莺莺燕燕在媽媽桑的帶領下,來到包廂,現場的氣氛很快就達到了高潮。
酒酣耳熱之際,笑面虎突然站起來,命令道“打開包廂的大燈。小姐們,你們先都到隔壁包廂坐一會,我有些話想跟烏鴉哥聊一聊。”
清場之後,烏鴉端着酒杯斜睨着笑面虎,說道“虎哥原來是有事找我,所以才擺下鴻門宴招待我!”
笑面虎人如其名,笑呵呵地說道“我聽說,烏鴉哥想從洪興這個屎坑跳出來,所以我代表我們東星的駱駝老大,向烏鴉哥遞一根橄榄枝而已。”
烏鴉呷了一口酒,說道“駱駝哥出了名的講義氣,虎哥也是足智多謀,過檔東星,我沒問題。但是,過檔之後,我要‘平地一聲雷’,紮職紅棍。這個條件,駱駝哥答應嗎?”
笑面虎說道“江湖上,‘平地一聲雷’的例子并不少見。有件事,如果烏鴉哥能做到,駱駝哥那裏我去說。”
烏鴉問道“什麽事?”
笑面虎說道“矮腳虎你知道吧?我已經查清楚了,他和洪興的太子勾結,吃裏扒外。駱駝哥下令除掉他,你要是能做到,不僅是平地一聲雷,矮腳虎留下的位子,就是你的。”
烏鴉想了想,說道“矮腳虎很能打,聽說他出身于九龍城寨,一身少林功夫,曾經帶着六個兄弟被五十個人伏擊,不僅敢硬拼對手,還隻付出了三個兄弟受傷的代價,打趴下了對方三十多人,吓得對方不得不落荒而逃。讓我去做掉他,駱駝哥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笑面虎笑着說道“難道你烏鴉哥還怕他矮腳虎?”
烏鴉說道“現在矮腳虎還是東星的人,隻要郭太子或者駱駝哥沒有把他開革出東星,我動了他就算不上什麽功勞。說句不好聽的,萬一你虎哥過橋抽闆,到時候我哭都沒有眼淚了。”
笑面虎苦惱地說道“江湖上的朋友都知道,郭太子是不太樂意打理幫務的。那總不能真讓駱駝哥公布矮腳虎的罪行,然後讓你來執行家法吧?”
烏鴉說道“你們的目的就是讓矮腳虎自己離開東星,這其實并沒有多麽難。”
笑面虎驚奇地看着烏鴉,“難道烏鴉哥有什麽好辦法嗎?我們可不想讓他帶着人馬和地盤過檔到其他社團……”
似乎是覺得自己說得有些不好聽,笑面虎沒有接着說下去。
烏鴉倒是爽朗一笑,說道“我烏鴉再江湖上混,說到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如果做不到,我願意受三刀六洞的懲罰。”
笑面虎心裏很想知道烏鴉的計策到底是什麽,但是又不願意過分逼迫烏鴉把事情鬧僵,隻好岔開話題,說道“我聽說烏鴉哥的大佬靓坤正在大祠堂受苦,這才被陳耀和沙塵超這兩個撲街欺負,想着離開洪興。如果有一天,靓坤從苦窯出來了,烏鴉哥到時候……”
烏鴉十分氣憤地說道“坤哥永遠是我烏鴉的大哥。坤哥的情,我認;坤哥有事,那就是我烏鴉的事。但是,洪興賞罰不明、任人唯親,我是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瓜葛了。這一點,我可以對關老爺發誓。”
笑面虎點了點頭,說道“大丈夫頂天立地,就是要恩怨分明。我會向駱駝哥求情,但是烏鴉哥也不要讓我難做。”
烏鴉伸出右手的食指、中指、無名指,大包大攬地說道“三年,隻要給我三年時間,我一定能讓矮腳虎自己心甘情願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就是不知道,駱駝哥和虎哥能不能等?”
笑面虎回想自己和矮腳虎的過往種種
當年,得知九龍城寨有一個很能打的人之後,東星派笑面虎去拜訪。要知道,當時的笑面虎可是道上的知名人物,他出馬的話也看出了東星對矮腳虎的重視。然而,讓笑面虎沒想到的是,第一次登門拜訪竟然被矮腳虎給拒絕了。但是,笑面虎看過矮腳虎一眼,就覺得他是個人才。于是,他還是拉下了面子,多次登門拜訪。矮腳虎也是被笑面虎這一番誠意所感動,投入到了駱駝門下,與笑面虎成爲了搭檔。
從小習武的矮腳虎,比用腦的笑面虎能打很多,可以說十個笑面虎打不過一個矮腳虎。而大佬“駱駝”也是一位武将,矮腳虎相比大佬駱駝,雖沒有笑面虎的頭腦強,可也比不愛動腦的駱駝強了很多,而在後來的三次以寡敵衆的戰役中,正是矮腳虎死死護住身爲駱駝軍師的笑面虎,才使得看起來是文弱書生的笑面虎免于就此終結他的一生。
笑面虎想了很久之後,才對烏鴉說道“好,就三年。”
……
赤柱監獄操場。
現在是放風時間,靓坤閉着眼睛,曬着太陽,搖頭晃腦得聽着騷性十足的阿正戴着一副紙做的眼鏡,拉着二胡唱《友誼之光》
“人生于世上有幾個知己?
多少友誼能長存?
今日别離共你雙雙兩握手,
友誼常在你我心裏。
今天且有暫别,
他朝也定能聚首。
縱使不能會面,
始終也是朋友。
說有萬裏山,
隔阻兩地遙,
不需見面,
心中也知曉,
友誼改不了。”
籃球場上,大傻正帶着小弟在打籃球。
籃球場邊,盲蛇和太子兩個人打着克朗棋。
大屯忙着賣煙。
喪标則躺在那裏,享受着小弟給他做馬殺雞。
“坤哥,快看那女警長得正點!”坐在一邊的一個小弟突然碰一下靓坤,指着不遠處和殺手雄說笑的女警道。
“坐了三年牢,母豬變貂蟬!我才進來一個多月,應該還沒有到那個程度才對!”靓坤看了一眼,女警走了老遠又看不到長得如何,隻能看到她穿着白色制服襯衫的後背和黑色警裙下那雙美褪,“不過,殺手雄也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的制服什麽顔色,别人的制服是什麽顔色。雖然那個女警的年齡比他小,但是級别比他高多了,再怎麽獻殷情都是沒戲的!”
盧家耀雖然對靓坤七個不服八個不忿,但是也跟在這裏一起聽着阿正拉二胡,看美女獄警。
“那邊打起來了!”盧家耀突然指着女警那個方向說道。
靓坤急忙看過去,正好看到大傻一腳把一個囚犯踹飛了出去。
“别擔心,蹲下就沒事!”阿正起身看了一眼,對靓坤和盧家耀說道。“你們運氣太好了,這樣的場面,幾年都難得見到一次,這麽快居然就被你們撞見了!”
靓坤一邊蹲下,一邊揭阿正的底子,“你才蹲了不到一年,裝什麽老油條?石九公扮石斑魚!”
阿正說着的功夫,就見打鬥的場面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人參與了進去。
先是大傻追着一個人打,很快随着大屯、喪标等人的出手,變成了一群人逮着大傻打!
阿正問道“坤哥,盲蛇和太子也上了,你上不上?”
靓坤罵道“上你媽呀?鎮暴隊馬上就要進場了,上去沒過足瘾,就得‘吃油條’,你看我像是這麽傻嗎?”
阿正被罵也不着惱,而是岔開話題說道“剛才我還看到大傻打球打得好好地,怎麽突然又打起來了?”
一個洪興道“剛才大傻運球沖向對面的籃球架,正準備投籃的時候,被一個小子給蓋了帽。大傻當然不爽啦,就扁那個小弟啦!”
靓坤驚奇地問道“大傻打自己小弟,大屯、喪标、盲蛇吃撐着了,替他小弟打抱不平?”
洪興道“大傻的小弟沒他傻嘛!不想挨打,就隻能連滾帶爬的逃跑。大傻怎麽能罷休?直接追了上去。不過操場上的人太多了,這裏撞一下,那裏踹一腳的,難免誤中副車。結果,就稀裏糊塗地打起來了。不過,大屯和大傻早有矛盾啦。我看,大屯是借機生事。畢竟,在這裏,就數大屯和大傻人馬最多了。一山不容二虎嘛!”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靓坤悠悠地說道“東星走粉,聯合帶馬,警察抓人,一抓一大票,當然在祠堂裏面的人就多了。”
那個和殺手雄有說有笑的女警,不僅沒有被暴亂的場面吓到,反而是走近了幾步,看起熱鬧來了。
殺手雄本來想在女警面前裝作溫文爾雅的樣子,但是操場上轉眼就打起來了,讓殺手雄十分難堪,他立即把挂在胸前的哨子含在嘴裏,哔哔地吹了起來。
很快,第一支左手持盾、右手警棍的監獄鎮暴隊進場了,他們用警棍指着囚犯們,大吼道“蹲下,全給我蹲下。”
獄警們的怒喝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一丁點作用,但是這麽點人是控制不住這麽混亂的場面的。好在,他們背後很快又有第二支、第三支隊伍開進來了。
“住手,不要打了,都蹲下。”一個獄警沖到大傻身邊,一把抱住大傻的腰,想要制止大傻繼續行兇。
然則,大傻都已經打紅了眼,怎麽可能停下來,一個肘擊直接将獄警幹翻在地。
他嘴角留着鮮血,惡目猙獰,盯着那個給他嘴巴來了一拳的家夥,沖了過去。
殺手雄咬着牙,指着混戰的囚犯怒道“哪一個叫不停的,就給我打。狠狠的打。”
“!”衆獄警得到指令,當即就沖向混戰中的那些囚犯。
獄警們連喊都不喊,看見有人在打架,上去就是一棍子,幾棍子之後,才大吼讓他們蹲下。
獄警的嚴厲鎮壓反而激起了大傻的兇性,已經有倆個獄警被他幹翻在地上了。
大屯和傻标這邊,倒是已經被七八個獄警控制住,蹲在了地上。
又有三個獄警撲向了大傻,雖然他很勇猛,可雙拳難敵四手,還是被獄警們抱住了。
大屯偷偷看了眼獄警,迅速起身,上前幾步,然後跳起來一拳“力劈華山”砸在了大傻的腦袋上。打完後,不等獄警呵斥,這家夥又縮回去,老老實實的蹲了下去。
“啊呃……放開我,放開我。”大傻還在困獸猶鬥。不過,三個獄警抱住他,讓他掙脫不了。
殺手雄狠狠瞪了一眼蹲下的大屯,然後朝着還在暴怒的大傻走去。
“還打?”殺手雄咬着牙,拿着警棍狠狠的敲在了大傻的腦袋上。
這就是所謂的“當頭棒喝”,大傻漸漸平息了下來,沒有在掙紮。很快,鮮血從他的額頭上流了下來。
那三個獄警見大傻沒有掙紮了,就緩緩松開了他。
大傻雙眼怒瞪,死死的盯着殺手雄,向前直接倒了下去。
——就算昏迷了,眼睛也是睜的老大,讓人望而生卻。
“不要動。”
“蹲下,不準動。”
場面被控制住了,所有囚犯都蹲了下去,殺手雄一臉兇悍的掃了一眼,看見全部被鎮壓之後,這才放松了一點。
靓坤蹲在地上,也擡着頭看着這個熱鬧場面。
眼見大傻已經“殺青”,又轉頭尋找新的看點,忽然看到白襯衫女警已經走到他身邊來了。
靓坤吹了一聲口哨撩撥女警。
女警轉過頭看着靓坤。
這下輪到靓坤尴尬了。
“hi!”靓坤讪讪地打着招呼。
“林懷坤?!你怎麽在這裏?”女警問道,“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霸王花。”
“記得!記得!我們是老同學。”靓坤低下頭,小聲回答道。
現在顯然不是适合叙舊的時候,霸王花也沒有揪着靓坤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