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宴上,李振棠十分活躍,似乎想彌補自己并沒有被請進香堂觀禮的遺憾,或者是想刷一波存在感,向潮州老鄉表示,忠信義這個字頭還存在着。
酒宴本來是大家聯絡感情的場合,例如太子就一直在和洪英坐館蔣權在那裏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談什麽。
李振棠卻在到處咋咋呼呼地拉人喝酒,那些大大咧咧或者是有些城府的江湖大佬并不介意和李振棠幹一杯,那些本來就是抱着一定目的來參加的人都有些不耐煩了,例如太子就是在李振棠敬酒的時候隻是淺淺的抿了一口,看都沒看李振棠一眼,搞得李振棠好沒意思。
李振棠真是奇葩,在首席上喝酒碰了釘子,又提着酒瓶離開座位,到其他桌子上找人喝,兜兜轉轉居然喝到了靓坤這一桌。這一桌都是那些前來觀禮的坐館、堂主的頭馬、心腹,照說李振棠是叔父輩,主動跟他們說話都算是自降身份了,但是他卻提着酒瓶主動找過來了,渾然不在乎自己的司機也在這一桌上坐着。
看到靓坤,李振棠似乎是認出來了,想了半天之後,提着酒瓶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靓坤說道“你不是之前給開車的那個小子嗎?你怎麽在這裏?”
坐在靓坤旁邊的是蔣權的頭馬耀東,他和靓坤聊得很投契,兩個人論起來還是同宗。
耀東說道“棠叔,你喝多了認錯人了吧?這是洪興的靓坤,太子哥的頭馬,怎麽可能給姐開車?”
李振棠用男人都懂的表情笑道“叫靓坤的話,就沒錯啦!我們這位坤哥就厲害了,估計是白天開完晚上開。”
旁邊一個人湊趣,問道“什麽叫白天開完晚上開?”
李振棠笑得更猥瑣了,“白天路上開,晚上床上開喽!”
靓坤大怒,兩條忿氣從腳底下直沖到頂門,心頭一把無明業火焰騰騰的按納不住,站起來,抓起桌子上的酒杯,就扔到李振棠臉上,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李振棠雖然先被靓坤酒杯打臉,但是眼角餘光還是看到了靓坤掀過來的桌面,急忙往後一跳,避免了被桌面砸倒,但是桌子上的杯盤碗盞和菜肴酒水像下雨一樣,淋了李振棠一身。
同席的人看到靓坤掀桌子,也都急忙躲開。
靓坤和李振棠之間沒了桌子和人的阻隔,靓坤直撲李振棠,一下子把李振棠撲倒在地,騎在李振棠身上,就是一頓老拳。
李振棠的頭馬看到老大挨打,提着一個酒瓶,就準備從後面偷襲靓坤。誰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耀東從他後面給他來了一個酒瓶爆頭,将他打暈在地,解除了靓坤的後顧之憂。
坐在首席的大佬們聽到一陣騷亂的聲音,都站起身,看了過來。
“太子,打人的那個好像是你的小弟。被打的那個,好像是忠信義的叔父輩李振棠。”
“我過去看看。”
有大佬關注,小弟們一改之前“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作風,很快就有人從後面拉開了靓坤。
拉扯之中,靓坤雖然雙手被人拉着,還是不忘在起身的時候狠狠在李振棠裆下跺了兩腳。
隻留下鼻青臉腫、滿身污穢的李振棠躺在地上,捂着裆部哼哼唧唧,左右翻滾。
太子走過來,大聲喝問道“靓坤,你在幹什麽?”
靓坤還在生氣,硬邦邦地回答道“你問那個躺在地上的烏龜王八蛋吧!”
說完,靓坤從身後拉着他的兩個人手中掙脫開,眼神不善地盯着李振棠。
蔣光榮走出來,問道“阿财,剛才怎麽回事?”
阿财是安排在靓坤這一桌上菜、倒酒的小弟。
阿财附在蔣光榮耳邊,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向蔣光榮彙報了一番。
聽完阿财的講述,蔣光榮點了點頭,吩咐道“阿财,你去把棠叔扶起來,給他換身幹淨衣服。還有那個倒在地上的兄弟,是棠叔的司機,也把他扶起來。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
蔣光榮以主家的姿态對衆人說道“大家不要介意,一場誤會,什麽事都沒有。”
……
坐在主位巋然不動的蔣天宗,聽了蔣光榮的回報之後,氣得差點把面前的酒杯都扔掉了,“該死的李振棠,喝了三杯貓尿,連自己姓什麽都不記得了!居然敢在今天這個場合給我惹是生非!”
蔣光宙見蔣天宗好像氣得快要中風了,連忙勸解道“爸爸,别生氣了,小心氣壞了身體。爲了李振棠這種人,不值得的。”
蔣光亮則說道“要不要我派人去修理他一下?”
蔣天宗顫顫巍巍地說道“不用了,我看那個靓坤也不是善茬,估計今天晚上李振棠連維多利亞港都過不去。”
蔣光翼愕然說道“難道他一個沒開堂口的紅棍,還敢動李振棠?”
蔣天宗說道“難道他剛才打的不是李振棠嗎?他都敢掃我的面子,直接在酒席上打人,爲什麽不敢動李振棠?忠信義現在除了還在牢裏的駱天虹,還在江湖上打混的大底就剩下李振棠了,正好把忠信義的招牌拆了!等下讓阿财把李振棠能拖住多久,就拖住多久,幫那個靓坤争取一點準備的時間。”
……
在酒席上打人之後,靓坤就罵罵咧咧地先退席了。
他找到一家有電話的士多,打電話“吹雞”。
第一個電話是打給不知火舞的“通知千鶴和萬龜,叫她們騎上機車,馬上出發,怼掉忠信義的李振棠。他開一輛黑色奔馳280se,車牌号xxxxxx。他會從鴨寮街出發,走紅磡海底隧道,回西環尾。”
第二個電話是打給口水基的“基哥,忠信義的李振棠在西環尾的地盤,你有沒有興趣?有興趣的話,現在就開始準備接管地盤的人手吧。他今天參加了洪勝坐館傳位的酒宴,喝多了,估計回不了陀地了。你是我老爸的老兄弟,有好處,我當然第一個想着你。放心吧!我坑誰,都不會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