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帶着靓坤來到他交給靓坤管理的酒吧“charles cb”,介紹酒吧的投資人給靓坤認識,宣布以後的管理工作交給靓坤。
和投資人喝了一杯酒,太子就起身告辭,帶着靓坤邊往外走,邊傳授管理經驗:“之前在這裏罩場子的小弟,你想留下就留下,不想留下礙眼的,就直接踢出來,讓他們來找我分派新的工作。今時不同往日,你身份不同了,要學着怎麽管理小弟。我拿你當我頭馬,别讓我失望。”
新官上任三把火,靓坤的經理職務也不知道算不算官,但是請客是免不了的,打電話把排氣管、凡士林、蘭克斯、卷毛、蘇小妹、阿珍、安妮都叫過來喝免費酒。
靓坤也給黃小貓打過電話,但是黃小貓要陪蔣震,沒時間賞臉。
就連陳冰冰,靓坤也打了個電話,請她有時間可以過來玩。
陳浩南、山雞、大天二、香蕉皮、西瓜皮等人則不在邀請之列,因爲他們是未成年人,不允許進入酒吧,否則一旦被警察查到,酒吧的賣酒牌照會被吊銷,酒吧沒有賣酒牌照會那還怎麽混?——靓坤給包達二改了個花名,因爲每次都要把包改成胞,很麻煩。
靓坤給茶壺安排的職務都是代客泊車,因爲茶壺看起來憨厚老實,那些愛惜車子的車主會比較放心;給烏鴉安排的職務是門童,因爲烏鴉性格太嚣張,想讓他磨磨性子。所以,今晚的請客沒他們的份,隻能等會抽空過來喝一杯就行了。
排氣管、凡士林、蘭克斯、卷毛、蘇小妹最先一起到達。
凡士林看着滿場的燈紅酒綠、莺莺燕燕,兩眼直放光,說道:“坤哥,你這裏這麽熱鬧啊,我都想不去大陸,就留在這裏吊富婆、泡馬子呀!反正我的返鄉證還沒有辦下來。”
凡士林所說的“返鄉證”的正式名稱是《港澳同胞回鄉證》。1979年7月10日廣東省公安廳宣布,從1979年8月1日起,把過去一次有效的《港澳同胞回鄉介紹書》改爲三年内有效、可以多次使用的《港澳同胞回鄉證》,方便港澳居民前往大陸。證件大小與一本護照相同。另外每次入境時,持證人均需填寫“港澳同胞回鄉入境卡”,清楚列明目的地及日期等資料。同時,亦須各中國内地海關申報是否攜有自用免打稅的物品,如手表、相機、限定的外币等。月起,《港澳同胞回鄉證》的有效期還會由3年延長至10年。
靓坤聽到凡士林又忘乎所以了,也不答話,伸手招呼來巡場小弟阿信,吩咐道:“帶他們去我留下的桌子,那個桌子今晚的消費都算在我的賬上。東西任點,酒随便喝。”
阿信是靓坤在“charles cb”原來的所有小弟中看得最順眼的一個,所以提拔他從服務員變成巡場,也就是一般所說的大堂經理。然後,靓坤又開除了幾個自己看着不順眼的,讓人在酒吧門口擺上招聘的牌子。
幾個人一聽靓坤如此豪爽,紛紛催促阿信帶路。
阿珍開車帶着安妮也到了,把車鑰匙交給茶壺,在烏鴉的指引下,來到靓坤等人的桌子邊。
靓坤站起來,攬着阿珍的腰,說道:“來,阿珍,我給你介紹這幾個兄弟!排氣管!凡士林!蘭克斯!卷毛!小妹!”
排氣管、凡士林、蘭克斯、卷毛、蘇小妹等人紛紛站起來,向阿珍問好:“大嫂!”
衆人的稱呼讓阿珍心花路放,端起一個空酒杯,倒上一杯啤酒,說道:“初次見面,我敬大家。”
阿珍一端杯子,幾個人都紛紛端起酒杯,沒倒滿的趕緊滿上。
凡士林最會來事,說道:“應該是我們幾個小的敬大嫂才對!我們幹了,大嫂随意!”
等衆人都喝了一杯之後,靓坤又拉着安妮的手,說道:“剛才那是大嫂,這位是二嫂。”
蘇小妹用面紙擦擦嘴角殘留的酒液,笑着說道:“坤哥幹脆把三嫂也叫出來,讓我們連幹三杯算了。”
排氣管大聲說道:“啊!小妹,你是看我們好事成雙不過瘾,還是自己想當三嫂?”
排氣管的話說得蘇小妹的臉都羞紅了,一隻粉拳連連打了排氣管幾下。
安妮隻好也學阿珍的樣子,倒了一杯啤酒,端着杯子說道:“我不會喝酒,但是大家第一次見面,這個面子我一定會給的。”
說完,安妮一仰脖,想把一杯啤酒都幹了,但是無奈嘴巴太小、喉嚨太細又倒得太快,不僅把酒灌進了衣領裏,還有啤酒從鼻孔裏冒出來。
看到安妮喝酒嗆到了,靓坤連忙輕拍安妮的後背,“不會喝酒就慢慢喝,大家也不是外人。”
蘭克斯連忙解圍,說道:“二嫂幹了,我們也幹。”
等衆人又幹了一杯,靓坤連忙招呼大家都坐下,吃點東西,墊一墊。
衆人把酒言歡、酒酣耳熱之際,阿信又帶過來三個人,“坤哥,這三個人說是你的朋友。”
靓坤擡頭一看,又拍拍身邊的阿珍,說道:“你看,他是誰?”
靓坤站起來和三人中領頭的那個相貌裏集合了“黑、癡、醜、呆”四大元素的男青年握手。
阿珍驚喜地叫了一聲,“啊!你是那會和坤哥在同一個病房的作曲家。”
靓坤白了阿珍一眼,說道:“人家有名字的,他叫王傑。”
王傑則善解人意地說道:“沒關系,大家都有快一年沒見面了。再說了,我和坤哥你見面多,但是和阿珍隻見過那一面。”
靓坤拉着王傑坐下,說道:“多虧了你幫我介紹,我才能賣出去不少歌曲。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這次,我接手了這個酒吧,需要厲害的駐唱歌手,就是找你來幫忙牽線搭橋。”
王傑一幅愧不敢當的樣子,說道:“坤哥你說笑了,你那些歌質量都很好,根本不愁沒人買的。坤哥你不知道,圈子裏都稱你爲‘音樂才子’呀!要不是聯系不上你,有些歌手都想跳過我,直接跟你買歌。我在音樂圈資曆淺,人脈也不廣,坤哥的好歌放在我手裏都賤賣了,你給我的傭金其實都可以省下來的,是我該不好意思才對。”
靓坤把手一擺,說道:“兄弟投契,說這些做什麽?”
靓坤當然知道自己“寫”出來的好歌被賤賣了,但是靓坤看中的一是“音樂才子”的名頭,二是著作權,因爲靓坤從來不會賣斷自己的歌曲。
靓坤和王傑幹了一杯,說道:“阿傑,你帶過來的這兩位是?”
王傑站起來,介紹跟着自己來到這裏的兩位中年男女,“這兩位是阿敏的母親和舅舅。我聽說坤哥接手了這家酒吧,帶他們過來碰碰運氣的。”
中年女子自我介紹道:“我叫劉寶寶,現在是一家戲班的班主。”
中年男子也連忙自我介紹道:“我叫劉金保,藝名‘張保仔’,是戲班的樂師。”
靓坤盯着中年女子左看右看,說道:“都請坐。先說伯母。你一看就是中國傳統戲劇演員出身,你的舉手投足間,流露出渾然天成的古典氣質,遠不是他人矯揉造作能比的。但是,時代不同了,現在的消費方向是時裝,和你的氣質格格不入。所以,我隻能說抱歉了,我沒有辦法讓你在我的酒吧裏面演粵劇。”
聽到靓坤的拒絕,劉寶寶一陣黯然。
靓坤接着說道:“我有個思路,伯母可以試一試。現在粵劇的觀衆越來越少,但是還沒有絕迹。那些有錢的老頭子,都還是喜歡粵劇的,馬師曾靠着唱戲能成爲葡京的股東。伯母可以那些私房菜的館子去試試看,也許還是個出路。”
劉寶寶聽了靓坤的建議,眼睛一亮,端起一個空酒杯,請路過的服務員倒了一杯溫水,說道:“我要靠嗓子吃飯,不能喝酒,隻能以水代酒,謝謝坤哥的建議。”
喝下一杯溫水,劉寶寶就起身告辭了,“坤哥,我們年紀大了,留在這裏也是礙眼,就不打擾你們了。阿傑,替我多敬坤哥兩杯。”
劉金保是個樂師,倒是沒這麽多講究,一杯伏特加摻冰水,一飲而盡,“多謝坤哥,算是給我妹妹找個了吃飯的路子。”
靓坤也滿飲一杯啤酒,抱歉道:“我這裏還有客人,我就不送你們了。”
看着劉寶寶和劉金保走出了酒吧,靓坤用肩膀一撞王傑,笑道:“怎麽?阿敏不在了,丈母娘還是這麽疼你呀?”
王傑的一張黑臉難得露出了紅色,連連否認道:“哪有?寶姐在聲樂上的造詣也是很高的,要是早生五十年,馬師曾都不是她的對手。大家隻是切磋藝術。”
靓坤哈哈大笑:“是在客廳切磋,還是在卧室切磋?”
王傑正尴尬的時候,阿信救了他,“坤哥,有個小子來試工。”
“叫他過來。”
圓圓的大腦袋,配上一雙圓圓的眼睛,看着就很有喜感的一個家夥,就是穿得比較破舊。
靓坤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鐵頭功。”
“我問的是真名,不是花名。”
“我真名就叫鐵頭功,不瞞老闆你知道,我是少林寺的弟子,從小就是個孤兒,被師父養大的,我們師父武功雖然很厲害,但是沒什麽文化,就用功夫給我們起的名字。後來,師父死了,少林功夫也被當做封建迷信不準練,我們師兄弟幾個就逃到香港來了,想要推廣少林功夫,但是沒想到在香港開武館規矩這麽多,我們隻好另謀出路了。”
靓坤聽鐵頭功講了一大篇,不鹹不淡地說道:“你叫鐵頭功,那鐵頭功一定很厲害了。可是我聽說,練鐵頭功的人都是沒頭發的,你怎麽有頭發?”
鐵頭功誠懇地說道:“這是誤解。不是練鐵頭功會導緻脫發,而是練鐵頭功有時難免會頭皮出血,有頭發不好清理,還會導緻傷口感染,所以練鐵頭功的人一般會剃成光頭。我好久沒有練功了,所以就頭發長出來了。”
靓坤接着問道:“你們既然有功夫在身,很多事情可以做的,功夫電影你知道嗎?李小龍!”
鐵頭功說道:“我知道,我有個師弟就很迷李小龍,但是當演員好難呀!我們在片場也幹過,實在是太危險了,兩三層樓高、什麽都不墊就叫我們直接往下跳。而且,我們都是真功夫,打的不好看,一不小心就把人打傷了,幹了沒多久就被人趕出來了。”
靓坤想了想,說道:“那你們爲什麽不去打劫呢?以你們的功夫,恐怕連槍都省下來了。”
鐵頭功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師兄弟雖然功夫很厲害,但是人都很正直,打劫這種事,我們做不來。”
靓坤招手喊來阿信,叫阿信把烏鴉叫進來。
靓坤指着進來的烏鴉,說道:“你說你有真功夫,我要眼見爲實。打赢他,我就相信你!”
鐵頭功苦着臉說道:“老闆,我隻是想找個工作,混口飯吃。”
靓坤說道:“你露一手,我要看到真功夫。你隻要打赢他,我獎勵你一千元。”
聽到打赢了烏鴉就有一千元獎金,鐵頭功立即和烏鴉拉開距離,擺開架勢。
烏鴉弄明白形勢,心裏暗罵靓坤,這種拳腳上的事情應該讓茶壺來呀!
“我叫你鐵頭功!”烏鴉一出手,就動作極爲迅猛,一拳轟向鐵頭功的頭,他就是欺負鐵頭功個子矮、手腳短。
眼見那拳頭即将觸及鐵頭功的頭頂,鐵頭功動起來了,手腳齊動,透過烏鴉露出的空門,劈頭蓋臉地向烏鴉的胸前轟擊。
存着以傷換傷的想法,或者是根本反應不過來,烏鴉仍然一拳轟向鐵頭功的頭顱。
鐵頭功雙臂似兩扇鐵門,上下彈抖,曲直格擋,擋開了烏鴉打頭或者打臉的一拳。
烏鴉見急切之間無法建功,也開始和鐵頭功貼身短打。
突然,鐵頭功低吼一聲,雙臂纏住烏鴉的雙臂,大圓腦袋沖天而起,如頭球攻門一般,撞在烏鴉的臉上。
獅子甩頭!
鐵頭功!
直撞得烏鴉眼冒金星、鼻血直流。
烏鴉被打出真火了,正要上前和鐵頭功拼命,被靓坤喊住了,瞬間就冷靜下來了,打不過就是打不過,拼命就等于送命。烏鴉悻悻地留下一句經典台詞“你給我等着”,就鑽進廁所洗臉去了。
其實,鐵頭功已經很克制了,要是剛才他全力一撞,撞斷烏鴉的鼻梁骨都不是問題。
看着鐵頭功拿着一張“金牛”喜滋滋的樣子,靓坤笑了笑,說道:“我實話告訴你,我其實是個社團大哥,你願不願意混社團?爆竊、打劫、收保護費、收高利貸、販毒這種事情,我不會讓你去做,隻用你們去看場子、劈友,别人提着刀砍你,你總是會還手的吧?其實,混社團也能推廣少林功夫的。我老大就特别喜歡練拳,他開了好幾個拳館,教人練拳。你隻要幹得好,我會出錢給你們開武館,幫你們推廣少林功夫。還會叫我的小弟都拜入少林的門下,學習少林功夫。”
鐵頭功想了想,本來想拒絕的,但是實在是敵不過肚子餓,說道:“我幹!”
靓坤說道:“你不是說你還有幾個師兄弟嗎?你可以把他們都帶過來。對了,他們都叫什麽名字?現在在做什麽?”
鐵頭功說道:“他們和我一樣,也都是被師父從小養大的孤兒,我是大師兄,還有五個師弟。二師弟叫掃堂腿,三師弟叫鐵布衫,四師弟叫擒拿手,五師弟叫金剛腿,六師弟叫水上漂。”
靓坤說道:“都叫過來,都叫過來!”
鐵頭功點頭答應了,雙手緊緊捏着手裏的金牛,不肯放進口袋裏,好像生怕它放進口袋就會變成人參娃娃會跑一樣。
靓坤見鐵頭功站在那裏不動,催促道:“還不快去叫他們過來,等會我先請他們喝酒,等酒吧打烊的時候再去吃宵夜。”
這時,烏鴉已經從廁所出來了,鼻子裏面塞着一大團衛生紙,臉上也有些淤青。
靓坤說道:“烏鴉,和鐵頭功握個手,以後大家就是兄弟了,不要記恨哦!他們有他們擅長的,你擅長的東西,他們也比不了。開我的車,去接一下鐵頭功的幾個師弟過來。對了,鐵頭功,你那幾個師弟不會脫不開身吧?”
鐵頭功連忙說道:“什麽脫不開身,他們就在街口的一家茶餐廳打工,掃堂腿當洗碗工,鐵布衫就騎單車送外賣,擒拿手在廚房炒菜,水上漂跑堂。最慘的就是金剛腿,居然在撿垃圾。不用烏鴉哥開車去接了,我過去喊一聲就行了。”
烏鴉還想給鐵頭功上眼藥,說道:“坤哥,還是我跟過去看着他吧。免得他攜款潛逃了。”
靓坤無語地搖了搖頭,問道:“我都不提他的幾個師弟了,你打得過他一個人嗎?”
烏鴉苦着臉說道:“打不過。”
靓坤拍拍烏鴉的肩膀,說道:“那不就得了!一千塊而已,對你來說也是小事情,何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