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sir現在知道你的身份了,剛才他跟我說,有單case想要你幫忙。”
“什麽案子?”
“也是假鈔案。宋子豪入獄之後,假鈔市場上出現了一個後起之秀,叫陳超。他和宋子豪以前的小弟譚成在假鈔市場上打了個平分秋色。陳超的案子,現在在蘭克斯手上,他想讓你打入陳超的假鈔集團内部。”
“蘭sir手下的周星星不是很擅長當卧底嗎?”
“你把槍都拿不穩,被一個雞寮看場的搶走叫做擅長當卧底?”
“我們可以打個賭,賭個一萬塊怎麽樣?”
“我不賭的,謝謝。那這單case呢?”
“看機會吧。假鈔集團很封閉的,不是那麽容易打進去的。”
“有難度才會找高手嘛!”
“假鈔集團不像社團。社團當然要招兵買馬,這樣争奪地盤的時候才人多勢衆嘛;假鈔集團呢,隻要有印鈔機就行了,頂多再有幾個像宋子豪那樣能打的保駕護航就行了。”
“假鈔集團嚴格意義上來講,算是‘千門’。”
“千門八将?”
“你沒說‘老千’,而是說‘千門八将’,也算是有學問的。别看現在那些江湖人說起老千,大多都是設計賭局出千騙人。連古惑仔都看不起那些騙錢的老千,抓到之後動辄就斷手指。其實,社團除了出來占地盤,老牌字頭都會有人做八大将——來錢快嘛!有錢,就什麽都好說了;而八大将背後也往往有社團的勢力做支持。社團和千門的聯系其實比一般人想象的緊密得多。”
……
“你想好回去怎麽說了嗎?”
“那需要你把阿輝和他的幾個小弟處理掉,他們都看到我救那三個警察了。”
“關在赤柱都不行?”
“他們哪怕有一個人活着走到警署拘留室都不行。”
“警察私下殺犯人也是謀殺。”
“你知不知道阿輝想把那兩個女警賣到九龍城寨的雞寮當野雞,周星星就直接送到九龍城寨的鬥狗場當狗糧?你敢走進九龍城寨把他們救出來嗎?”
“我當然敢。”
“我知道你敢,可是你要調集多少人?準備死多少人?還來得及嗎?有意義嗎?”
“那你說怎麽辦?”
“他們敢劫持警察,就敢搶槍。”
“每輛沖鋒車由5名人員組織而成,包括一名警長(serant,簡稱sgt,音譯爲沙展,也叫三柴)、一名司機、一名便衣和兩名軍裝警員。那輛沖鋒車上的警長朱華标、司機大丹、便衣麥兜、軍裝女警apple,我都能搞定,就是那個軍裝警員飯焦……”
“你搞不定,那就等着我被人搞定吧!”
“下車吧,我一定會搞定的。”
……
西九龍沖鋒隊的總部在西九龍總區油麻地警署,裝着阿輝等人的沖鋒車沿着巡邏路線正在向目的地行駛。
韋定邦的車抄小路追到了沖鋒車,加速行駛到沖鋒車右側,示意沖鋒車停下來。
司機大丹連忙靠邊停車。
“韋sir,什麽事?”
“朱sir,過來聊兩句。”
……
韋定邦開車離去,沖鋒車繼續行駛。
突然,沖鋒車像是失控一樣突然加速,撞到前面一輛小轎車。幸好司機大丹和坐在副駕駛的朱華标都系好了安全帶,否則就這一下,兩人都可能會受傷。
撞車之後,朱華标立即推開車門,下車向沖鋒車後面跑去,一邊跑一邊喊“犯人跳車逃跑了。”
果然,在經受了撞車的沖擊之後,阿輝等人驚喜的發現,沖鋒車的後車廂門居然打開了。本來還有些不知所措的阿輝,聽到朱華标的提示,當然要跳車逃跑了。幾個小弟也悶頭跟着往外跑。
朱華标在沖鋒車的後車廂站定腳步,拔槍在手,屏氣凝神,“砰”“砰”“砰”“砰”“砰”,五槍,槍槍爆頭。
阿輝等人依次像忽然定格一樣,身體一滞,然後軟倒在地,給朱華标留出射擊的線路。跑得最遠的阿輝也隻是跑出五米而已。
朱華标冷冷地看着五具屍體,“瑪德,又有黑鍋要背上身了。”隻感覺早餐往喉頭湧上來,哇——
……
西九龍警署。
朱華标坐在座位上,對面是三張并排放成一條直線的桌子,桌子後面三個身穿白襯衫警服的人,一個中老年男性鬼佬坐中間,默不作聲,隻是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目光灼灼地盯着朱華标,兩邊都是青年華人,一男一女,男的趴在桌子上奮筆疾書不知道在寫什麽鬼,女的出聲詢問
“朱華标沙展,你隸屬西九龍eu(沖鋒隊,英文ecy unit,縮寫eu)二号沖鋒車的指揮官。”
“是。”
“當日,你在沖鋒車發生車禍後,立即下車呼喊,而當時死者張家輝還沒有跳車逃走,是不是?”
“不是,我從後視鏡已經看到犯人跳車逃走。”
“但是,與你同車的pc33所說的,跟你完全不一樣。根據pc33的口供,你在車禍發生時,第一時間就做出反應,你的行爲更像是早有預謀。”
“那個撲街最好去做超級市場裏的紙闆警察好了,吓唬小孩子不要偷東西,他夠膽幹一些什麽?”
“朱華标沙展,我提醒你,根據pc33的口供,你們平時同車巡邏關系一向都不算融洽,而且你屢次有不服從上級命令的行爲,上次你更是毆打重案組督察關悅城。你這次的過激行爲,會不會是因爲工作上的壓力,或者家庭的問題,導緻你完全自我失控?”
“會的,會的。因爲我不去卡拉ok,不去夜總會,不會打麻将,又不會拍馬屁,我相信有原因的……”
“s!”朱華标的冷嘲熱諷被鬼佬站起來出聲打斷,“停止這些沒營養的對話。sgt朱,你這次擊斃這些跳車逃跑的犯人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你的精神狀況很令人擔心,我命令你停止職務,接受心理治療。就這樣。”
“可是……”
女華警還想說些什麽,但是被鬼佬無情打斷,“我大還是你大?我說,就這樣!你們兩個出去,out。我有話單獨同sgt朱講。”
等兩個華警出去後,鬼佬看了一眼随手帶上房門的女華警,踱步走到桌子前面,坐在桌沿上,居高臨下雙眼審視朱華标“你是故意殺死那五個古惑仔的!”
“sir……”朱華标想站起來,但是被鬼佬伸手按住肩膀。
“我不想聽你辯解。我隻想給你講講我的故事我參加過韓戰。在持續了三年的戰争中,爲了保衛韓國的獨立,英國軍隊投入了 81 人參戰。那是我第一次走出自己的家鄉,看到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麽樣子的。我本來以爲,那是和消滅一樣光榮的行動,但是現實給了我一個慘痛的教訓。所以,從戰俘營出來之後,我來到香港謀求了一個警察職務。我原以爲,這是一個能夠讓我更進一步了解中國人的職務,這是我擔任警察的唯一興趣。所以,從麥士維到薛畿輔(麥士維年的警務處長,薛畿輔年的警務處長),我隻能按部就班地升遷。我認同雷洛搞的那一套貪污體系,但是對于他的‘隻要穿了軍裝就是差人,一家人,不分彼此’的觀點,我是十分認同的。”
“那爲什麽……”朱華标還是有些想不通。
“我确實對你的心理狀況十分擔憂。我的經曆告訴我,開槍剝奪另一個人的生命意味着什麽。”
“我以前辦案的時候,也開過槍。”
“但是,你沒殺過人。相信我,看下心理醫生,休息一下,對你有好處。心理醫生的費用,警隊會報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