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應該猜到,一個人管理所有的錢,沒人比她更方便。找野男人,吃我夾棍,還想搞我老闆。她這是要趕絕我。”
連浩龍、連浩東兄弟二人在當做“軍火庫”的貨倉全副武裝之後,通知來見自己。他們沒料到的是,這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
“姐,連浩龍派人來殺我,剛剛被我跳窗逃掉,你自己也小心點!”
說完,靓坤挂上電話,拍拍身邊的阿珍。
回應靓坤的是阿珍的哼哼聲,“别鬧我,人家好困。”
和雷美珍的不完美合作并沒有消掉靓坤的火氣,反而把火越拱越旺。不能去找,也不想去找bill姐。男人就是這樣,對于不愛的女人,做過之後就會發現對方的各種缺點,這就是“嫌者時間”。
靓坤跑回慈雲山,約了在茶餐廳當服務員的阿珍請一天假,到旺角去玩,玩着玩着兩人就玩到了骨精強的馬欄,拿下了阿珍的“first blood”。
身心舒爽就有,被人追殺的急迫就半點都沒有。
……
“韋sir,事情怎麽樣了?”
“瑪德,連浩龍給自己選的墳地在粉嶺,又便宜新界北那幫撲街了,擊斃社團龍頭老大呀!”
“那連浩東、、阿發還有四哥他們呢?”
“綁架四哥,不管能不能收到贖金,哪還有讓四哥繼續活下去的道理?連浩東跟他大哥一樣,被當場擊斃了。阿發不知道是被誰打死的,反正警察找到他的時候早就被子彈打得支離破碎了。倒是,被警察逮捕了,販毒加指使謀殺,估計下半輩子都要在大榄女懲教所渡過了。怎麽?玩‘一夜夫妻百夜恩’啊?”
“我沒有那麽佛口蛇心,隻是确定一下而已。下一步我怎麽辦?”
“當然是跟回飛雄啰,現在他地盤上的形勢很不好,天天打架,你響朵上位的機會來了。”
“韋sir,别開玩笑了。你也知道我,根本不算是能打的。”
“知道自己不夠能打,那還不多練練拳。萬一有什麽事,你不能光靠等救援的。”
“。”
“還有,雷美珍把你檢舉了,你膽子真不小,敢跟女警玩老強!爲了堵她的嘴,隻是把她開革了事。雖然你有‘免死金牌’(免于起訴保證書)護體,但是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我就閹了你。就這樣了,拜拜。”
……
“臭小子,你是怎麽想的?”骨精強坐在櫃台上一邊打哈欠,一邊跟靓坤聊天。
“你值了一整夜,困了就去睡嘛!什麽怎麽想的?”靓坤看着報紙,不耐煩地說道。
“我是說阿珍,本來是叫你去屯門帶個北姑回來做生意的,誰知道你瞎逞英雄,現在還搞到自己床上去了。先講好,你要是想娶那個北姑,我是不同意的。我的兒子要娶也要娶香港人。”
“人家也拿香港身份證的。”
“一個‘綠印’,算什麽香港人。”
對于香港人這種以鄉下窮親戚的眼光看待大陸人的思想,靓坤是相當不以爲然的,想不到骨精強也是這樣人。
“老媽你出生在潮州,阿珍好歹出身在香港。而且,雖然說大陸窮,香港富,但是和那些真正的有錢人比起來,我們和大陸人又有什麽區别?還不是一樣,都是窮鬼!”
“我聽說你去給富婆當小白臉,怎麽樣?那個富婆的老公死了沒有?她會不會和你結婚?”
“那個富婆的老公是死了,不過富婆也進監獄了,罪名是‘謀殺親夫’。幸好,那個富婆講義氣,沒有把我說成是同謀。否則的話,我就慘了,你還得去赤柱看望我。”
“算了,被你小子氣死了,我去睡了。”
骨精強走開之後,阿珍推開房門,走了出來。
“坤哥。”阿珍的口氣怯生生的。
“起來了?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坤哥,你真的去給富婆當……”
“當小白臉嘛,我既然敢做,就不怕别人說。怎麽?你覺得丢人啊?”
“坤哥,你能不能不要再去了,我們一起去做工,也能養活我們自己的。”
“打工是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的。”說完,靓坤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大把鈔票,這是韋定邦發給他的薪水和獎金,“這些錢你拿着,平時貼補一下家用。下午你就自己坐車回慈雲山,有時間我會過去看你的,最近我又要忙一段時間了。你自己知道怎麽坐車吧?”
阿珍正要和靓坤推讓,被靓坤一把摟在懷裏,一邊把錢塞進口袋裏,一邊揩油。
靓坤正在肉麻當有趣的時候,一個鹹濕佬走進馬欄的大堂,看着阿珍兩眼放光,“老兄,這個小妞不錯,什麽價錢啊?”
靓坤正在興頭上,被人打斷,當然很不爽,伸手從櫃台下面抽出一把砍刀,拍在櫃台上,“你哪隻眼看到她是小姐?老子這裏是馬欄,不是雞寮。眼睛不好,老子給你挖出來。”
鹹濕佬被吓了一跳,“老兄,我想我可能是走錯地方了。”
“滾!”
“是,是,我這就滾。”
看着鹹濕佬連滾帶爬地出去了,靓坤把櫃台上的砍刀放回櫃台下面,“也不看清楚就瞎踏馬問問問,有病!”
阿珍不好意思地說“坤哥,我看我還是先走吧!有時間一定要來慈雲山找我啊!”
不管是哪個正經女孩子被人當作是野雞都會覺得不爽,靓坤也不好阻攔,隻好說道“你這就走啊?我記得的,你放心好了。”
阿珍也走了,靓坤回想着剛才那個鹹濕佬,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于是,關上馬欄的大門,走到樓道觀望一下,想看看那個鹹濕佬去哪裏了——這麽早,沒有養雞的馬欄應該是沒什麽人光顧的。
看到了,鹹濕佬又去了同一層樓另一家馬欄,那家可是真正的雞寮。
不要以爲早上就沒有人吃雞,雞寮也是有早市的,比夜市要便宜的多,專門服務那些口袋裏沒錢又想吃雞的家夥。
靓坤蹑手蹑腳地走到那個鹹濕佬身後,聽着裏面的動靜。
“老闆,怎麽樣?要找小姐?這邊請,我們的小姐都是一流的,您慢慢看。這兒都挑不到的話,香港就沒女人了。您盡管挑。”聽聲音是馬欄的看場兼馬夫阿輝。
“我想先看看她們的腿。樣子是不要緊,不過這……女人的腿要美才行。”
看來這鹹濕佬還挺懂行。
“可以,可以。來,小姐,把裙子拉高一點,讓老闆看一看。怎麽樣?”
“不錯。”
“那您看上哪一個了?”
“呃,呃……全要。”
這鹹濕佬看着沒這麽強勁啊!
“全要?”看來阿輝的看法和靓坤是一緻的。
“不行嗎?”
“可以,可以……都起來……一起玩個愉快。”
聽到裏面莺莺燕燕一邊走一邊莺聲燕語,靓坤的好奇心讓他再也忍不住了。
阿輝把鹹濕佬和六個小姐送進房間,一邊搖頭一邊感歎“一次要六個,真他媽凱子他爹,便宜也不是這樣吃的。”
“阿輝,什麽凱子他爹?”靓坤饒有興趣地問道。
這時,兩個生面孔的小姐從更衣室裏出來。
前面那個還在回頭跟後面那個說話,“你搞什麽鬼?弄這麽久還沒弄好。”
後面那個一邊走,一邊彎腰弄自己的長絲襪,“這雙網襪弄得我好癢,煩死人了。”
後面那個看起來十分撩人,看得靓坤心頭火起。今天早上靓坤要接替值夜班的骨精強,再加上阿珍還沒有醒,沒來得及安撫同樣早起的二弟,現在看到一個七十分的心裏面就癢得很。
“阿輝,這個是新來的。”那個又胖又醜的,靓坤提都沒提。
“是啊,坤哥,今天才過來上班的,照顧下生意吧!”
“那就照顧一下吧。”
阿輝對七十分美女說道,“你好運,坤哥從來不照顧我們生意的,便宜你了。”
七十分美女不知所措地被阿輝推到房間裏,房門一關,看着靓坤,手都不知道放哪裏好。
這時,聽到外面一陣叮叮咣咣,靓坤撥開七十分美女,打開房門一看,六國大封相。
走廊一邊,阿輝帶着兩個提着砍刀的小弟,圍着那個面熟的鹹濕佬,背後站着六個小姐。
另一邊,一個房間門口,那隻胖雞正騎在一個排骨精的背上,手裏拿着一個證件,“連警察你也敢非禮?”
胖雞嚣張了一秒,就被背後的看場小弟一腳踢翻在地,拿刀架着脖子。如果不是看場小弟救駕,靓坤都擔心那個排骨精被胖雞壓死。
阿輝一把擰住鹹濕佬的衣領,“警察?你敢消遣我。你們好大的膽子,敢砸飛雄哥罩着的場子。把那個肥婆帶過來。還有你,你跟那個肥婆一起的。”
看到阿輝視線轉移,鹹濕佬從腰上掏出點三八手槍,可能是剛剛入職,還不熟練,居然沒有拿穩,手槍一下子就被反應過來的阿輝搶過去了。
阿輝拿着槍,指着鹹濕佬,手一伸,把槍管塞進了鹹濕佬的嘴裏,“臭小子,現在我不想打爛你的頭,我想打爛你的嘴。”
鹹濕佬連忙搖頭,人往後退,把槍管從嘴裏吐出來,往旁邊吐了一口唾沫,“不要啊,好髒的。”看來是吃了一嘴槍油。
槍是要上油保養的,槍油包括洗槍油和養護油,但是沒有一種是食用油。
“啪”阿輝學了一聲槍響。
鹹濕佬啊的一聲,倒下去了,好像真的中槍一樣。
阿輝舉槍哈哈大笑,“我隻不過是唬唬你,你就吓成這樣。要是玩真的,你不是要尿褲子?”
幾個看場小弟問道“老大,這幾個條子怎麽辦?”
阿輝看了一眼靓坤,說“殺警察罪很大的,送到九龍城寨去,那就不關我們事了。”
……
九龍城寨曾是一塊被英國割占而仍是中國行使領土主權的地方,身份非常特别。原來在《中英展拓香港界址專條》中議定,中國官員仍可駐紮九龍城内,并保留附近碼頭以便往來。城寨因此成了“界中之界”。但實際上,清朝、國民黨時期和解放後,中國都未在此治理;英國雖不斷觊觎,都無法得逞。結果,城寨成了“三不管”地方,寨内藏污納垢,環境惡劣。這裏成爲了各種犯罪的溫床,有這麽一句話不管你犯了多大的罪,隻要進了九龍城寨,就沒有警察敢抓你,但隻要進了九龍城寨,就隻能靠自己,因爲這裏沒有警察能幫你。
九龍城寨可能是整個東南亞甚至整個地球上地形最複雜的城寨,隻有六英畝大小的一處方城,卻有大路小巷密密麻麻三十幾條,很多從未到過城寨的香港人第一次來城寨見識,沒人帶路的話,都會迷失在這些複雜的小巷中,最後還要花錢找那些瘾君子或者爛仔領路才能走出城寨大門。
七十年代,港英政府曾經派出三千多名警察全副武裝進入九龍城寨,試圖鏟除城寨内的黑社會勢力,可是結果卻出乎港英政府預料,三千名警察拘捕了五百多名黑社會成員之後,九龍城寨的黑惡勢力沒有收斂,相反迅速擴大,被拘捕的江湖大佬空缺出來的油水和地盤吸引的其他城寨之外的字頭強人們殺進城寨搶奪地盤,甚至連日本和其他東南亞國家的黑幫都卷入了當年九龍城寨的重新洗牌。
而且七十年代中期,甚至有香港的地産商進入九龍城寨,将之前低矮的寮屋改建成了高樓。從七十年代開始,九龍城寨高樓林立,正是進入了暗無天日的時代,無論白晝黑夜,城寨居民都要靠點燈或者蠟燭來照明,而随着沒有地基的高樓建造成功,九龍城寨的人數密度也達到了全世界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