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幼雅說道:“我知道,是秦湛和球球傳出來的,可,他們既然想讓人類延續,可又爲什麽袖手旁觀?”當初知道那些法訣就是秦湛和球球,她驚訝非常,很難想象正是這兩個人傳下法訣而造就了着許許多多的修者。
飛虎出了一口氣,笑道:“當初我也不是很明白,和你想的一樣,既然給了法訣,那爲什麽不出手救救人類?幾十億人類的死亡,老人,孩子……這個問題,我問了香暮。她沒給答案,而是問我,‘如果他出手,未等魯西人來臨而把劫難消弭,那麽人類會怎樣?’這個問題我想了好久,你知道答案嗎?”
王幼雅也是想了想,說道:“人類還是會像之前一樣,該幹什麽幹什麽!那樣不是很好嗎?”沒有這場劫難,人們還是如以往,雖是在幸與不幸中徘徊,但最起碼還活着。
飛虎說道:“是啊!還是會像之前一樣,會有戰争,會有不公,會有罪惡,以及罪惡外面的鮮亮……直到人類自己把自己送上斷頭台,還要裹挾着無數的生靈一起滅亡。這就是咱們的結局,一個必然的結局。現在呢?與其說是人在經曆劫難,不如說是人需要以人命的代價來思考未來,以及對之前過咎的報應。如果我們還是之前那樣,那麽未來也是一樣,就是滅亡。如果我們因此而改變,即使人類僅剩下少人,那麽人類也會得以繼續延存……知道我得出的最後的結論是什麽嗎?無上真人和碎神上人的不爲,正是在拯救人類,給人類一個再生的機會。他們若真是出手驅趕魯西人,那麽反而是在促進人類滅亡。不救是救,救反而是害!”
王幼雅默然不語。“還有一點,魯西人并不是邪惡的,他們滅絕人類也不是出于邪惡。呵!有時候作爲人類自己的我,都覺得,人類該死,就該滅絕。”王風在外面走了進來,後背上是兩隻大桶。他的身邊是帝力,手裏也是拎着兩隻大桶。
“這次更遠嗎?”王幼雅整理了一下思緒問道。
王風笑道:“遠!出城二十裏之外,才找到了一個幹淨的水源。就單單這水的污染,咱人類也該滅絕。”随着時間的推移,幹淨的水源越來越難找,而且更因爲一些工廠的化工原料設備缺乏維護,開始洩露,造成了大面積的污染。也因此人們每次出去找水的路程越來越遠。“我以前認爲咱們的‘手藝’是違法,但從來沒有什麽負罪感,可誰知道,一上升到人類這個層面,發現咱們人呐,真不是個東西,不僅違法,而且罪惡。”王風說道:“不要說因爲人類的惡趣味而死亡滅絕的生物,就是人類自己本身又被自己滅絕了多少呢?”他與帝力成爲了朋友,這是很奇怪一件事情,殺與被殺者成了無所不談朋友,這很奇怪。王風在帝力那裏學習了很多,也知道了很多,知道了魯西人到底是個怎樣的文明,所以他說魯西人不邪惡。帝力也在王風這裏學到了很多,他發現,原本認爲罪惡的人類,并非是邪惡充斥着内心,而是内心裏交織着善與惡,糾纏着美與醜,并且人類正在努力地想要以自己的善戰勝自己的惡,想體現美而驅逐醜,善惡美醜不停的轉換,沒有一刻的停息……這讓帝力很迷惑,人類到底是善的,還是惡的?是根本惡的,還是惡的卻向善的?所以他留了下來,想要找個答案。
“帝力同志的統戰工作做得不錯,你再呆些日子估計王風就要自裁謝罪了。”王幼雅說笑道。其實她也很喜歡找個‘黑天使’,博學,優雅,平和,對待任何人和動物,都是彬彬有禮。孩子們也非常的喜歡他,喜歡他故事和翅膀。
帝力說道:“自殺,是最爲懦弱的行爲。王風不是個膽小鬼,他不會自殺。”
飛虎笑道:“還有一種人不會自殺,那就是臉皮厚的人。”起身把手中的通訊器交給了王風,在他的銀色包囊中又取出一個方盒子樣的儀器,說道:“這是通訊器,可以和軍部聯系,也可以和其他部落聯系,這是新粒子屏蔽系統,範圍是五公裏,五公裏之内,魯西人的雷達偵測不到。不過你要注意,隻能屏蔽雷達探測和魯西人的腦波探測,而不是隐身,靠目測是可以發現的。儀器的具體功能你自己慢慢的研究,好了,我還要去其他的部落送設備。”起身出門,在出門前說道:“你最好把城裏的那些散落在其他地方的人彙集過來,目前這所城市裏隻有這麽一架屏蔽器。”說完出門去了。
“又要殺了它嗎?”帝力看見了那邊的兔子。
王幼雅說道:“是的!孩子們需要營養,老人們也需要營養,雖然殘忍,但我們是爲了生存。”
再三個月!原本部署在全球各地的十三艘巨型十字飛船,有七艘彙集在華夏大地上,每天都會釋放出數以萬計的十字戰機在這廣袤的大地搜尋,每天也都會損失數架至數十架的戰機。這也正是爲什麽七艘飛船彙集到此的原因,開戰半年來,隻有這片大地上,一直存在着頑強的抵抗,從未停歇的且未被發現的偷襲阻擊。
再三個月!又有兩艘飛船抵達華夏的中部,與另外七艘飛船,形成合圍态勢,将河南省包裹在其中。九個月的戰鬥,魯西人終于把那些‘偷襲者’驅趕到了這個貌似狹小的地區。無數的十字戰機在河南省的境内穿梭,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無論是高空還是低空,那些‘血十字’似乎織就了一張巨大的紅色羅網把河南罩住。
“溫帥,咱們下一步幹什麽?”香暮擡頭望着那空中如雨前春燕般的不可計數的十字戰機們問道。她很佩服這個腰背筆直一臉微笑的人,盡管他的真正的謀劃她并沒有看出來,可不防礙佩服他。就單是那一份的淡定,以數百萬一階修者的生命,換取數據的淡定,香暮就佩服他。
最開始的一戰,這位少帥溫以佛道衛衆高端戰力和數千刺刀的絕對優勢,殲滅了四支魯西人的百人小隊,随即命令刺刀全部隐遁,而由那分布在第三道防線的數百萬一階修者抵抗。結果很顯然,數百萬一階和那數以千萬計的平民士兵被随後而來‘血十字’戰機化作了石塊。再之後,就是魯西人的屠殺,數十億人的屠殺。
‘數百萬的一階修者,隻是古溫收集魯西人戰力的标本!’這是當時佛道衛衆對古溫的看法,認爲是古溫讓這些人去送死。隻是古溫沒有算到,魯西人的報複和技術如此的快且不可抵擋,在極短的時間内把那些修者,以及數十億人殺死,從而掩蓋了古溫的冷血。爲什麽會有此說?因爲魯西人還未出動‘血十字’戰機的時候,古溫并沒有派遣已經取得勝利的刺刀去增援那些一階修者,而是命令隐遁。這就是說,古溫即使知道一階不可能抵擋魯西人,即使知道刺刀可以抵抗魯西人,也并沒有增援的意圖,而是想以那些一階來測試魯西人……
面對佛道衛衆的質疑,古溫隻是微笑,沒有做出任何的解釋,他不需要。佛道衛衆在魯西人的‘血十字’之下損失慘重,若不是古溫及時的遣送刺刀把那屏蔽系統送達,估計衛衆将不會存在。因此,衛衆諸人,對古溫的惡感降低,可還是心存芥蒂。這時的衛衆,雖然名爲獨立,但其實已經屬于軍方的戰鬥序列,聽從古溫的調派。因爲,沒有軍方的技術支持衛衆,不可能威脅到魯西人,也不可能隐遁。
九個月來,佛道衛衆的絕大多數,與刺刀一同隐藏在深山的屏蔽之中努力修煉,而衛衆高端和随後出現的妖盟則是在古溫的指揮下,在華夏大地上打着‘遊擊’。這些人不知道古溫要幹什麽,在布置着什麽,是要誘敵深入?還是什麽?哪裏還有什麽深入,魯西人早已占領全球了……總之是,在九個月的時間,把九艘十字飛船吸引到了河南。
古溫笑道:“咱們下一步是負隅反抗!”
負隅頑抗?香暮疑惑的看向古溫,這個人的修爲是三階,但他的心思卻不知道幾階。“我們最多還有十個月的時間!”古溫微笑着看着天:“隻有十個月,如果十個月的時間内,我們還拿不出真正的東西來,那麽隻能是滅絕。”
香暮問道:“什麽東西?又爲什麽滅絕?”
古溫道:“東西就是可以令魯西人害怕的東西。至于爲什麽滅絕……你以爲咱們的新粒子屏蔽系統可以支撐多久?對手不是原始人,而是一個進入星系文明的高等級文明。新粒子屏蔽,不會支持太久的,被破解隻是時間的問題。沒有了新粒子系統,還可能生存嗎?”
香暮說道:“我們可以憑借修爲繼續的……”修士可以内氣和真元外放,在身外化出氣場,來阻擋偵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