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三人買完票後,繼續向上。香暮回頭看了眼那些人,問道:“剛才我想抓住那四個騙子,秦先生怎麽阻攔呢?”雖然對秦湛還是恭敬,不過卻沒了十天前的那種怯怯,通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她發現這個莫測的神仙老闆和碎神球球,沒有什麽高高在上的仙家威嚴,有的隻是平和,以及那張碎到極處的小嘴。她也終于明白了‘碎神’二字的來曆含義。
秦湛笑道:“你的重任是維護世界和平,是拯救人類,何必和那些小偷小摸計較,若是人類都滅絕了,那你的懲惡揚善又有什麽意義?”
“秦先生,您這‘維護世界和平’說了十幾天了,到底是什麽呀!”這個妖娆的女子拉着秦湛的胳膊膩聲說道。看的周圍的遊客,真是羨煞!
呃!“你别這樣搞,别這樣搞,肉麻死了!”球球在一邊做了惡心的表情:“你應該明白,我們這個檔次的人,對于那些什麽女女色色的不是太感興趣。哦,你不明白,你還隻是個凡身,怎能明白脫了凡體成就高維之後的高級情欲呢?”成就高維之體,不是說無情無欲,而是有着區别于凡體生殖之欲的情欲。秦族修行之法,不求絕情斷欲。
香暮說道:“我這是撒嬌,不是色誘!”她是個妖娆風情,無論怎樣的撒嬌在外人看來都與色誘沒什麽區别。
“撒嬌?你快得了吧你!你那是有意惡心人,你這表現要是讓某些惡女看見,還不……噌嘣嗆!”球球捂着嘴道。啪!啊!
香暮與球球鬥着嘴向上走着。鬥嘴!開始時她還心存敬畏,畢竟這小孩是個神仙,她不太敢放肆。可後來漸漸的她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和這個‘碎神’鬥的個你來我往,且時時處在下風。
進到廟裏,随着旅客們前進,等待着前面的人們跪拜燒香。恩?當他們三人并立在那金佛前不跪不拜隻是抱拳躬身時,無論是殿内和尚,還是來去的香客,都是驚愕的看着三人。這是個啥子禮節?
“善哉!善哉!三位施主請留步!”一位年輕的知客僧上前合什道:“施主如此禮佛不顯得的怠慢嗎?”臉在笑,口氣卻不好。
球球就愛碰上這樣的人,笑道:“佛是什麽?”
“佛是無上正等正覺者!”知客僧答道。
“他能保佑人們升官發财嗎?”球球再問道。
這!知客僧答道:“一心向善,自然是求财得材,求爵得爵!”
“我問的是佛能保佑人們升官發财嗎?而不是行善積德能不能發财!”球球問道。
殿内外的衆多香客都是看着這位知客和球球,一個小孩問得出這樣的問題本就是件熱鬧,更何況還是與和尚問答?這樣的好戲怎能不看。再者,這些問題也是他們關心。如果佛不能保佑人們升官發财誰還來上香捐錢?
知客僧沒有環顧四周,但他也知道有許多的香客在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佛當然能保佑人們升官發财。不僅是升官發财,還可以驅邪避穢,可以求子求平安,可以……佛是無上慈悲者,能悉知悉見,能除一切苦,能應一切求,能施一切善,能救一切衆生!南無阿彌陀佛!”
哦!球球點頭說道:“佛是慈悲的,對吧,佛是無上正覺的,對吧,佛是能一切所能的,對吧?既然佛什麽都知道,那一定知道這些個衆生是缺官的,缺錢的,缺兒的,缺女的,缺德的……既然都知道,既然慈悲,那還等着人來求?直接給了不就完了?”
“佛法豈能輕傳?如果是輕慢佛法者,诽謗佛法者,自有因果業緣者,若是不求而度之,怎能顯示佛法的莊嚴?再者,不求,佛又怎知你的誠心?不求佛又怎知你想脫離苦海?”知客僧對答如流。
球球恍然道:“原來佛需要人家求才賜予呀!”“正是!”知客僧微笑合什道。“那,求佛的都能應嗎?”球球問道。知客僧微笑道:“自然!”哦!球球伸出大拇指道:“你這個同志真是好口才,好口才!”“善哉!善哉!”知客僧以眼角餘光看到那些香客臉上都是面露恭敬,顯然他的回答很得體。球球問道:“請問你是哪個宣傳部門的同志?”
“貧僧是寺内的知客僧!”知客僧合什道。
球球道:“你真是夠貧的,也是夠缺的。我敢說你絕不是和尚,而是某黨打入我佛内部的潛伏的同志……佛是誰?佛是覺者!佛是度過苦海之人。何爲苦海?生死煩惱而已!何爲煩惱?八苦!生、老、病、死、愛别離、怨憎會、求不得、五蘊織盛!你剛才所說的升官、發财、求福……哪一個不在八苦之中?哪一個又不是苦海?凡人正是把這些苦,當福報,孜孜以求!佛法是什麽?佛法是度過苦海的舟,是要把人們從這些酒色财氣之中救出來。佛就是造舟人。而你剛才說,求财得财,求官得官……等等,财官是苦,所求就應,那豈不是說,佛把苦海賜給了衆生?把災難帶給人們?你這是謗佛,你這是……”
知客僧傻了,開始還想辯駁幾句,後來這個小孩的語速越來越快,句句清晰,句句在理,說的他毫無還嘴的餘地,再之後就連知客僧都覺得自己是大逆不道,滅法謗佛的罪大惡極之人,他有一種沖動,那就是去死,而且是必須的。在這個小孩的很有道理的話中,他的生就是罪孽的報應,活着就是人類最大的恥辱,走在地上,大地會感到擡不起頭,飛在天上,天空會忍不住吐……死,已經是他唯一的道路,也是他唯一可以做的,對人類最有益的事情……
啊!知客僧大叫着跑了!
“你這樣是不是有點……”香暮怯怯的說到。她有些後怕,她這些日子居然還跟他鬥嘴……這不是找死嘛!
球球說道:“切!跟我來那個五迷三道的,純屬找死!不過你放心,一般臉皮厚到他那個程度,是可以經受得住這樣的打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