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望着天,望着天上那一顆散發着湛湛青光的青黑相間珠子,他們知道那珠子就是那人。人們心内沒有了恐懼,沒有了不安,有的隻是安甯,一種平靜,一種超越了生死的平靜,坦然。當一個人放下了生死的時候,還有什麽令人不安的呢?
雲氣内的雷電越來越多,越來越燥亂,猶如狂風暴雨一般的擊打在那張大網上……玄珠的青光逐漸的黯淡,逐漸的黯淡……那雷電沒有絲毫停止的迹象。
咔!所有的人都聽到了一聲輕響,那玄青珠之上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紋,但很快,這道裂紋被一道綠光彌補。咔!再一道裂紋……玄青珠上已是裂紋密布,那裂紋中放射着綠光……哈!一聲大喝!那玄青珠青光大漲,一物在那珠中飛出,潑灑了漫天的綠光,将那已經岌岌可危的大網穩固,任那無數落雷劈擊,再無搖動。
無數的細雷在彙集,在合流,猶如編辮子一樣,形成一個巨大的雷電漏鬥,漏鬥的口就是那朵灰雲,漏鬥的底部,就是那已經彙集爲手腕粗細的極亮之雷。轟!這道雷重重的轟擊在那綠光之上。搖動!那綠光的傘蓋搖動,内外空間的搖動,所有人都在着搖動中等待着。
轟!再次轟擊!綠光黯淡!轟……十八道巨雷之後,那撐起綠光傘蓋之物已經光芒散去,這是人們才看清,那是一支有着兩片綠葉的樹枝。轟!……綠光開始崩潰,出現了裂紋,随着雷電的襲擊,那傘蓋如玄青珠一樣,裂紋密布……破潰在即!
啊!一聲大喝那漫天的蒙氣道基脈絡,大的青冥光,翠綠樹枝,三光收斂,不再成爲傘蓋,不再成爲防禦,而是要合而爲一。秦湛要做最後的一擊,或者說唯一的一擊,他已經沒有餘力,即使再防抗也隻是時間問題,所以他要彙集所有之力,實現這一擊。成功,死!不成功,死!這是天譴之雷,乃是天道玄黃的譴擊之雷,超脫諸維,是爲宇力,是爲宙力,是法則之力……秦湛在見到那灰雲之時便知,這是一場有死無生之局,一人怎可與宇宙相抗?抗的一時,已是造化了。他不是個束手之人,要完蛋,也是要在進擊之時完蛋,要站着完蛋,而不是坐着等死。所以,他要把餘力用作進攻,而不是拖延時間!
嘶!那天譴之雷與秦湛的靈光相撞……這時天地間已經,沒有聲音,沒有沖擊,沒有……隻有白與青糾纏,交融,互相的同化,但那青光正在逐漸退敗……
嘶!憑空中出現一道紅光出現,化作萬丈紅綢,加入戰團,将那天譴雷電盤繞,緊緊的盤繞,似要将那雷電絞的粉碎……
嘶!空中再出現一團黑光,突然噴出無限紅氣,将那被紅綢緊緊束縛的天譴之雷包裹,燒灼……
青光,正面相抗;紅光,緊緊盤繞;紅氣,無盡燒灼;三力将那天譴之雷堪堪抵住。
“停!卡!”突然間空中出現一聲,驚得在場的所有人一愣。一個身穿黑色衛衣休閑打扮的大辮子年輕男子出現。“别打了!别打了!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年輕男子站立在那相互糾纏的光華一邊,笑道:“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何必這樣打打殺殺的呢?對吧!你,好歹也是個皇帝,雖然是人口有點少,那好歹是個大當家的,你看看,你看看,下面那些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你了。沖動!太沖動!動不動就拼命,沒意思了吧!和諧!一定要和諧!昂!對吧!還有你,你說你年紀都不小了,外号也叫個天道玄黃,你看看,你幹的這事?難怪總是有人說老天爺瞎眼了,說的就是你!你不知道除了打到‘地富反壞右’外,還要打到官僚主義,打到教條主義,打到修正主義?你知道你是哪一條嗎?教條主義!你太教條了。”說話間伸手,一把抓住那青光,一把抓住那天譴之雷,嘎巴,把兩者拉開。年輕人說道:“人家小秦雖然壞了你的規矩,但你看看他,那是德行廣博之人,那是個好人,俗話說的話,打好人,那就是壞人。你是個壞人了,知道吧!還有,你再看看那下面坐着這幾十萬位,哪一個不是本性清明之人?當然了,他們的本身的緣法是要完蛋的,但不是還有一撥兒‘他們’功過相抵了嗎?對吧!不是我說你……”叽裏呱啦的站在那空中數落着那道天譴之雷和秦湛。
半響!這人終于收了口,說道:“好了!大道理我講了,小道理你也懂,咱也就别廢話了,這件事就這麽着了,别不依不饒的。做事留一線,日後好見面,不是?”然後貌似小聲的說道:“他們日後,對你還有好處哩!……對吧!行了,你走吧!回頭别忘了請我吃飯,我可是給你把事兒平了,行了,行了走吧!走吧!”擺了擺手,那道天譴之雷和那雲氣,片刻間眼煙消雲散。
這年輕人在空中溜達着來到那玄青珠跟前,說道:“我說兄弟,打架講究的是打的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你每次,都這樣來個嘣噔嗆,非得叫個真勁,哎,容易吃虧呀!行啦!快快現出人形吧!弄得青一塊,紅一塊的,多沒面子,讓下面那些小弟看見,嘿,妖怪!”
秦湛那蒙氣道基布達成人形,玄珠歸位,黑炁彌漫,瞬間恢複,黑西裝,紫襯衣,對着那人抱拳苦笑,笑的很疲憊,說道:“大哥教訓的是!”
“嘿!”年輕人用肩膀聳了一下秦湛,眼神瞄了瞄下面的‘秦族’衆人,小聲道:“你看見那遊而成那小子了嘛!你跟人家學學,打悶棍,扔黑磚,弄包白灰迷人眼,打架這東西,别太規矩了。太規矩了多沒意思,你給我一拳,我踹你一腳的,單調,無聊。多點花樣,多點創意……你家的那玻璃猴子比你強多了!不過我也不太喜歡她的風格,凡事都動腦子,還非得搞個不戰屈人之兵,你說,打架就打架,搞那麽麻煩幹嘛?所以啊,這打架是有門道的,知道是什麽嗎?不着左,也不着右,中間最好!明白嗎?”
恩?中間最好?秦湛沉思,中間最好!?中道?極道?年輕人繼續說道:“當然了,你要是把左走到頭,那也是很有意思的,畢竟無論左右,打架的根本目的不就是勝利嘛!左、右、中誰勝利誰厲害。”
良久!秦湛問道:“大哥,這一切都是爲何?”望着那山上所坐的數十萬‘秦族’之人,他知道以大哥的莫測一定可以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年輕人問道:“你說應該是怎麽回事呢?”
秦湛搖頭,說道:“不知道,爲何兩個世界不同,人不同,但卻有着相同的心神感應!”
“你問我?”年輕人笑問道。
“大哥一定是知道的!”秦湛說道。谷靈和那數十萬人都是擡頭望着着空中的兩人。
年輕人說道:“我是知道,不是告送你了‘定數’嘛!”秦湛苦笑:“我沒參透!”定數嗎?他越是悟道,越是離着那‘定數’越遠,反而是離着‘變數’越來越近。
哦!年輕人說道:“沒搞明白是吧!也不怪你,是我沒說全,少說了倆字,應該是‘沒有定數’。诶!其實呀,定數也是相對的,而不是絕對的。比如在這個世界中,有法則,有定數,對吧!但是那些世界之外的呢?同理,那些世界之外,也是有定數的,但他們之外還會有之外定數。所以說,定數,是常,也是不常。……咱說到哪了?哦,你問我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可是秘密,秘密,當然了,如果你請大哥我吃飯,那這個秘密,我與你共享怎麽樣?”
秦湛說道:“好!隻要我請得起的。”
“請得起,請得起,咱要的又不是龍肝鳳髓,家常菜,家常菜而已!”年輕人笑道:“華國特色的,诶,和諧社會的,無比美味的,精煉地溝油炒各種農藥添加劑……呵!那味道~~~有點意思啊!”
“大哥?”秦湛提醒了一聲,這大哥貌似始終都沒有在調兒上,也叫不着調。
咳!年輕人咳嗽了聲,揉了揉自己的臉,然後做出一個嚴肅的表情,說道:“兄弟,有的事情是要用譬喻法才能更好的使人理解的,而且還要用一些道具,比如說我手中的這面鏡子。”手裏出現一把塑料紅框的圓鏡子,背面印着‘大海航行靠舵手’的大紅字。
這個?秦湛不解的看了看那鏡子和年輕人。年輕人把鏡子湊到秦湛的臉前,映出倆人的頭來,說道:“你看,這裏面有一個你,這裏面有一我!他們也是倆人,而且跟咱們還像的很,你說,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