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哀順變?又一次的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不是順便呐!”呂煌蒼老的臉上悲戚,說道:“我這不死的老兒,已是送走了我七位呂家的子孫了,都是白發送黑發!四下顧盼,已無親族……”顫抖的手指着這四周參加的葬禮的人們。這裏有高官,有大商,但卻沒有親人了!
呂煌說的沒錯,這參加葬禮的數十人中,已經沒有呂姓之人。齊苒站在一邊沒有說話,隻是聽着這個前副總理,這個大權力者的哀痛。三年間,呂家,這個掌控着兩個大集團的政商家族,噩耗連連,先是呂煌的中央部委任職的侄子一家,在出國考察的途中客機失事,全家罹難;未過多久,呂煌的二兒子酒後駕車發生連環車禍,撞擊了路邊行走的五名行人,車導緻了三死一傷,死的三人中,就有他的在大學上學的小兒子,而他的大兒子,早年間因吸毒過量成爲植物人;呂煌的三兒子,被入室盜竊者,殺害……一周前,浙江最大地産商,經濟界最年輕的成功才子,已經步入政壇的,被選爲杭木市議會議員的,呂家唯一的血脈,呂楠,繼續着呂家的厄運。在一次演講中,不慎跌下一米高的講台,頭部向下,折斷了頸椎,當場死亡……如今這個風光了數十年的權者家族,隻剩下一位享受着國家級待遇的前副總理呂煌了。
呂楠,正是任蘭的丈夫。“小苒,是老齊不放過我們,還是真的是天意?”呂煌說道:“我們已經放下了權力,怎麽還會這樣啊!”意外?是嗎?呂煌身處這權力風雲中幾十年,見慣了一宗宗的‘意外’,如今‘意外’輪到了他的身上。
“這和齊老頭沒什麽關系的!”谷靈在人群外走了進來。
呂楠轉過頭來看着這個女子,有些眼熟,但腦海并沒有清晰印象,問道:“請問這位女士是?”能稱呼齊老頭,爲齊老頭的,不是太多,而這不多的人裏,沒有這麽一個年輕的女子。
谷靈笑道:“呂副總理還記得古裕和古溫嗎?”
恩?有些意外!“你是古家的那位失蹤了幾十年的大小姐古樞靈?”呂煌想起了那個自小生活在軍區大院,卻特立獨行的那個小丫頭大小姐。古家當年是實權派,而他雖說是個副總理,不過是個隻會‘拍手’(鼓掌)的副總理,大小姐這個稱呼,在當年不爲過的。
谷靈點頭,笑道:“多年不見了,呂叔叔可是蒼老了很多呀!……”官面文章,花樣言語,谷靈比那秦湛小鬼要通達的多,與這位前總理相談起來。聊聊那過去的交情,聊聊這現在的感慨,聊聊那未來的歎息,算是相談甚歡!
夕陽已是半暮,這半山的景色似漸昏暗,而那新墳也是堆砌完畢了。參加葬禮的人們在司儀的帶領下開始離開了。
“呂叔叔,找你的人已經到了!”谷靈望着那半空中笑道。呂楠的疑惑的看向那空中,齊苒也是擡頭觀看,這樣的動作引得這在場的人們都是擡頭。幾十人擡頭望着那半空,隻有球球不知道在哪裏找來一根小棍兒,蹲在一邊的草地裏,捅捅這個,挖挖那個,嘴裏不停的嘟囔:‘看什麽看,都看什麽看,一會小鬼兒來了,把你們都喀嚓喽!……’
啊!數聲驚呼,人群開始慌亂,隐在一旁的十位一品紛紛現身,站立在了那呂煌和人群的外圍,目光凝重的望着那半空。半空薄暮,這時化出一塊數十米翻騰着紅浪,如血似漿的湛紅,起伏不息,咆哮不已,而且其中還傳出凄厲萬般之聲。“這是什麽?”每個人都這樣問,也都是在那腥臭中驚慌失措。
啊!驚呼變作了驚叫,數十人的驚叫,四散奔逃,但十步之後被一無形之牆擋住,不得外走,這更是人們惶惶。參加葬禮的四十人完全的被這限制在了這百米之地……那翻騰的血浪之中掙紮着走出了兩具人形來,正是這兩具人形使得衆人号呼慌走,隻見的這兩具人形:赤發,藍臉,青牙,獨角,黑身。赤發斑駁滴血,藍臉無眼雙窟,青牙寒光半尺,獨角盤曲裂額,黑身似柴佝偻,若是人形體,實則兇鬼身。
這倆獠牙鬼怪,手中各提着一血迹斑駁的長槍,在那血浪中走出,步伐夾雜這腥風,落在了那剛剛堆砌完成的墳茔。兩鬼也不理會寒顫一團的不敢出聲的衆人,站在那新墳包之上,舉起手中的血迹斑斑的長矛,想着那土中戳,。
長矛每刺,盡沒隻餘手柄,連戳了十餘下後,兩鬼似是鈎抓住何物,同時将那長矛緩緩的提起,當這長矛和那矛頭鈎刺之物拉出那土墳後,在場的衆人俱是大驚失色,有的人甚至暈倒在地。隻見那兩柄長矛拉出一人來,或者說是半透明的魂靈,一根長矛刺入這人的小腹,向上提拉的帶出那血白花花血光光的肚腹内髒……另一長槍由這人口中刺入,腦後探出,眼珠流淌,腦漿四溢……身上還有十幾處露出筋骨鮮血噴湧的巨大傷口……這靈魂四肢無力掙紮,無聲的掙紮,粘滞的血在他的肚腹和口中湧出,滴落在地卻是無物……
呂楠!這兩鬼怪長矛所穿刺着,正是那死去的呂楠,或者說是他的靈魂。呂楠那黑白的眼珠已是流到嘴邊,眼神和那臉上,滿是痛苦,無可忍受的煎熬。人們不能想象這個人,正在經受怎樣的折磨。
“你,你們,是什麽人!”呂煌顫抖的問道。
兩惡鬼似是并未聽到這前總理的滿是恐懼的質問,而是繼續着手中的活計,把那呂楠的魂靈拉出墳土。嘭!一聲輕響,那刺入口中的長矛釘入地中,那呂楠也被釘在了這地上。另一惡鬼,将那腹中的纏繞着筋腸的長矛拔出,這期間可見的那呂楠雙眼血洞冒出血液,痛極!噗!噗!噗!…….拔出的長矛一下一下的刺擊在那早已傷痕累累的身軀上,鮮血飛濺,骨肉零落……那釘有長矛的喉中發出呼呼的聲音。